剧中主要人物简介:
1、梁冬凡:男,25岁,剧中男主人公,身材匀称、结实、偏高,在家中排行老四。他英朗、坚毅、果敢、直率,细腻而内敛,略有儒雅气质。在美国学习地质勘探四年后,于1942年秋分头晚回到峪泉镇。虽然家里在镇子上是大户人家,但身上没有纨绔子弟和富家少爷的奢华与阔气,也没有书生文化人的清高和自命不凡,而是有着朴实和稳重的特质。他和毕楠青梅竹马,两人去美国读书前订了婚。他一个人承担着梁、毕两家的变故和灾难,为了家人和毕楠,为了金矿,踏上了一段不同寻常、曲折凶险的人生历程。
2、毕 楠:女,24岁,剧中女主人公,梁冬凡的女友,和梁冬凡一起从美国学地质勘探回来。她漂亮、端庄、理性、优雅,忠于爱情和事业,是个新潮女性。但在她经历一次次磨难之时,也有她率真的个性和顽强的意志。家庭的优越和在美国学习的经历让她具备了与众不同的姿态和气质,高文化的修养和成熟自然的风采更彰显了她大气而高贵的女性魅力。
3、梁丙乾:男,62岁,梁冬凡的父亲,身材硬朗、高健。他沉稳、冷峻、刚健、睿智,他有武功、有经验谋略,但身上隐有江湖之气,更有一种果决、敢于出手直击对手的本色。在他四十多岁前,和毕冷驹、尚宝成、周子隐都居住在兰州小金沟村,并且从他们的师父曹胜旗那里学了一身功夫。正是他们学得一身绝技,才致使他们四人在十八年前合力劫走了军方的两吨黄金。从此后,他们全部搬到了偏远的嘉峪关脚下过着富足而平静的生活。直到秋分头晚马拐子和周子隐的相继出现,打破了一切。前因后果的轮迭,注定以悲剧和灾难终结。
4、沈慧英:女,60岁,梁冬凡的母亲,旧式普通家庭妇女,中等身材,偏胖,温和、善良。在四十多年前的兰州小金沟村,她和周子隐相恋,并怀上了马拐子,之后就嫁给了梁丙乾。在与梁丙乾四十多年相濡以沫的岁月里,过去的事似乎已经成为历史。但马拐子的身世之谜被解开后,周子隐的出现令她感到不安,最终给周子隐下了毒,而她也为四十多年前和周子隐的那段恋情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5、马拐子:男,41岁,土匪头子,梁冬凡的大哥,周子隐和沈慧英的私生子。他身材魁梧健壮、剽悍、勇武,性情豪爽、刚烈,既有土匪的野性,又有江湖的仗义。在他三岁时,被梁丙乾的师叔马凤亭偷走,差点被吃,结果当了马凤亭的儿子,从小在土匪山上长大。当他在秋分头晚夜闯峪泉镇,对梁、毕两家实施抢劫后,他的身世之谜才逐步揭开。马凤亭逼迫他供出周子隐的隐藏地,梁丙乾要求他回家过正常人的日子,周子隐希望带上他远走他乡,马拐子还是选择回到了山上。当他带着所有手下弄到金条准备分了之后过安稳日子时,结果被全部灭杀。
6、梁夏荫:男,36岁,梁冬凡的二哥,国民党部队营长,有军人的精武和干练,更有梁家人固有的强硬和刚直。在嘉峪关附近的国民党第三军驻地当独立营营长时,因为马拐子的事得罪了毕鑫,又因为梁有田被陷害的事教训了毕冷驹,被毕政通过关系调到了武威做城防。最后,又被调往前线,不幸牺牲。
7、梁秋实:男,31岁,梁冬凡的三哥,中共地下党员,机敏、理智、刚正、沉着。三年前踏上了革命的道路,一直没有回家。在秋分当天以普通药材商人的身份,穿着粗布旧衣回到了峪泉镇,与镇上的陈丛根接头,传达上级指示。离开峪泉镇去了额济纳旗后,在回到嘉峪关的途中被叛徒出卖遭捕,关押到行政公署的地下囚室。在他危在旦夕之时,被梁丙乾和陈丛根救出。但是,最后还是被叛徒杀害,埋在了额济纳旗的胡杨林树下。
8、梁有金:男,23岁,梁冬凡的五弟,曾当过和尚,有时深沉沧桑,有时内向寡语,有时忧郁感性。四年前,他到县城邮局给远在美国读书的梁冬凡发信,和在邮局工作的李嫣一见钟情,两人坠入爱河。就在两人甜蜜幸福的相爱时,遭到李嫣之母的极力反对,两人无奈分开。他痛苦不已,削发为僧,在大法幢寺当了三年和尚。当他和李嫣再次重逢后,两人决定出国定居,却误喝了沈慧英给周子隐下了毒的茶水,不幸殒命。
9、梁有田:男,19岁,梁冬凡的六弟,朝气、活泼、俊朗、热情。他本来打理着梁家的中药铺,过着恬静无虞的生活。可是,从秋分头晚马拐子出现后,他的命运发生了变化,经历了一次又一次的磨难。先是被毕鑫陷害,抓到保警队囚室遭到毕鑫的严刑折磨;随后是被尚宝成抓到悬崖壁洞里关押,被砍掉了两个脚趾头;最后又被特务抓走,关到了行政公署的囚室,险些丧命。当全家人都相继遭难后,整个梁家就只有他一个人呆坐在空荡荡的院子里。
10、梁季澜:女,17岁,梁冬凡的妹妹,苗条,可爱、伶俐、有个性。她是梁家最小的一个,有时任性、有时撒娇,整天快乐无忧。她和理发店的杨广留悄悄恋爱,平日帮着沈慧英做饭、收拾家务。当杨广留的父亲为了梁有田而送命后,她跟着杨广留离开了峪泉镇,不知去向。
11、毕冷驹:男,62岁,毕楠的父亲,身材健硕,梁丙乾的二师弟,峪泉镇保长。他阴冷、自私、贪婪,当年和梁丙乾一起来到峪泉镇,与梁丙乾面和心不合。他对梁家发生的事故和灾难漠不关心,而他自己家发生任何事情时,又依赖梁家帮忙。他与尚宝成和刘祸娃走的近,却遭到两人的算计。他觊觎梁冬凡发现的金矿,想通过毕楠和梁冬凡的婚事分得金矿,遭毕楠的愤怒拒绝和梁丙乾的责骂。最后和梁丙乾一起为金条送命。
12、毕 鑫:男,38岁,毕楠的大哥,酒泉保警队队长,狠毒、霸气、傲慢、脾暴、凶残。他做事不留后路,平日飞扬跋扈、唯我独尊。陷害、摧残梁有田时,被马凤亭卸掉了左臂,却依然对梁家寻机报复。为他卖命的手下只要得罪他,全部遭杀,包括灭掉了为他做事的锁肖寨的所有土匪。他伺机抓到梁秋实的同时,从毕楠口中得知了金矿的事,便控制了梁冬凡和毕楠,想得到金矿。最后,他的手下所有警察和保警队被马拐子灭杀、砸毁,而他自己也被梁冬凡骗到金矿处死。
13、毕 政:男,34岁,毕楠的二哥,兰州军统站站长,阴险、狡诈、毒辣、残忍。他的官是毕冷驹用金条买的,在军界是个实力派人物。他把梁夏荫调到武威做城防,调动军机轰炸土匪窝锁肖寨。他为了得到金矿,通过梁冬凡在兰州的同学把梁冬凡骗到兰州,让藏獒吃掉了梁冬凡的同学,押着梁冬凡到山里给他指出金矿。梁冬凡劝他回头,他毒打梁冬凡,结果被刁德顺几人处死。
14、毕 僚:男,30岁,毕楠的三哥,在镇子开杂货铺,有生意人的精明和圆滑,也有有钱人的张扬和市井小人的俗劣。他发现了尚宝成的杀人秘密后,被尚宝成关困于悬崖壁洞砍掉了两个脚趾头。被救出后,当了峪泉镇的代理镇长。就在他入住镇公所的当晚,被马凤亭杀害,包括他的妻儿也跟上送了命。
15、吕素莲:女,60岁,毕楠的母亲,干瘦,刁钻、泼辣,最后因为毕僚一家被害的打击而郁结断气。
16、毕 代:男,22岁,毕楠的弟弟,单纯、腼腆、诚实、略懦弱。
17、尚宝成:男,61岁,峪泉镇镇长,中等身材,梁丙乾的三师弟,奸诈、狡猾、面善心黑、笑面虎。被马凤亭制服后,不但告诉了马凤亭有关金条的全部事情,还为马凤亭偷婴儿。他杀掉了知道他秘密的刘祸娃和在镇上开饭庄的董月秋,把镇上发生的事情随时向马凤亭汇报。他和马凤亭预谋,要得到所有金条,对梁、毕两家下手。被梁丙乾和毕冷驹打残后扔到了悬崖壁洞,结果又被董月秋的弟弟砍了头。
18、周子隐:男,60岁,梁丙乾的四师弟,身材高壮,马拐子的亲生父亲,来去无踪,深沉傲然、不温不火、冷静坚韧。在四十多年前和沈慧英相恋,当沈慧英怀上马拐子后嫁给了梁丙乾,他就再也没有打搅过沈慧英。和梁丙乾、毕冷驹、尚宝成在十八年前劫了黄金后,为了他们四人和黄金的安全,一个人隐居在山里,等有机会拿到金条带上马拐子一起离开。他一直关注着马拐子,暗中保护着马拐子。当他出现在沈慧英的面前时,心虚不安的沈慧英在他喝的茶水里下了毒,不几日,他毒发而亡。
19、马凤亭:男,78岁,道士,高瘦,敏捷,武功高强,梁丙乾师兄弟四人的师叔,老谋深算、狠毒、邪恶、残忍。四十多年前,他还是梁丙乾师兄弟四人的师叔,随后就当了土匪。他为了练就绝世武功,每年都要在秋分气节煮吃一个三岁以下的婴儿。当他偷走不到三岁的马拐子后,发现马拐子的脖后有一个月牙形红色胎记,因为忌讳,就没有吃,便把马拐子当做儿子养大。十八年前打探到金条的事后,寻找梁丙乾四人和金条,到嘉峪关附近的文殊山道观当了道士。他控制了尚宝成,知道了只有梁丙乾师兄弟四人手中的钥匙全部聚齐,才能打开藏金条的石库之门。他一直等机会想抓到周子隐,拿到周子隐手中开启藏金条的石库钥匙,然而一直未果。最后,他在嘉峪关关城下被梁丙乾和毕冷驹用大铁锅煮了。
20、陈丛根:男,40岁,在镇上开铁匠铺,以打铁作掩护,中共地下党员,和梁秋实是同志战友,身材魁梧,沉默寡言、性情耿直、英勇忠厚。
21、刘祸娃:男,28岁,身材瘦小、尖嘴猴腮,峪泉镇甲长,一副猥琐、奴才嘴脸和流氓、无赖气息。他没有亲人,全仰仗毕冷驹和尚宝成在镇上狐假虎威。当他陷入梁、毕两家的争斗中后,发现自己势单力薄,惹不起梁、毕梁家。他和董月秋决定离开峪泉镇,临走前去了镇公所。他以发现尚宝成不可告人的秘密要挟尚宝成拿钱,结果被尚宝成除掉。
22、杨修福:男,45岁,理发店老板,胆小怕事、老实憨懦。
23、杨广留:男,20岁,杨修福之子,和梁季澜悄悄恋爱,英俊、机灵。
24、刁德顺:男,43岁,中共地下党员,梁秋实的同志战友。(刁德顺、王道一、陈贲三人均为甘肃省玉门地区老君庙矿区党支部成员)
25、王道一:男,38岁,中共地下党员,梁秋实的同志战友。
26、陈 贲:男,32岁,中共地下党员,梁秋实的同志战友。
27、李 嫣:女,21岁,梁有金的女友,在县城邮电局工作,清纯、娇柔、美丽、动人。和梁有金在四年前幸福相恋、到痛苦分手后,终日郁郁寡欢,相思成疾,三年不见好转。到大法幢寺求签拜佛时,与梁有金惊喜相遇,两人再续前缘。她憧憬着国外美好生活,跟着梁有金准备出国时,梁有金毒发,死在了她的怀里。她万念俱灰,悲恸凄绝,抱着梁有金跳入了黄河。
28、曹胜旗:男,83岁,在兰州小金沟村开设武堂,武功绝世,梁丙乾师兄弟四人的师父。十八年前得知梁丙乾四人劫走黄金后,就踏上了寻找金条的路途。直到两个多月前在嘉峪关关城内的一座枯井里找到金条后,便把三箱金条运回了兰州家里。当梁丙乾、毕冷驹、梁冬凡、马拐子到他家里索要金条时,他将梁丙乾和毕冷驹打死。马拐子和手下将他打残,拿走了两箱金条。
29:李少林:男,50岁,酒泉国民党民主革命委员会书记长,李嫣的父亲。
30:徐志权:男,46岁,酒泉防区行政专员。
第 一 集
1942年 秋 (字)
1 外 祁连山脉 黄昏
△天低云暗,暮色渐沉。
△远处是黛青色的祁连山脉轮廓。
2 外 戈壁荒滩 黄昏
△灰朦天穹下,是苍茫戈壁滩。
3 外 嘉峪关关城 黄昏
△萧瑟旷野中,隐隐矗立着一座苍凉孤城——嘉峪关(字)。
4 外 讨赖河大峡谷(踞嘉峪关约100公里 字) 黄昏
△贫瘠荒漠里,有稀零的小沙丘和蒿子草、以及漫原的骆驼草,一直蔓延到峡谷边。
△峡谷谷底是讨赖河(字)浑浊而汹涌的河水,与天色一样晦漠、阴溟。
△一阵凌乱而有力的马蹄声隐约响起,沿峡谷飘来,打破了荒野空寂。
5 外 双井子堡 部队驻地门口 (踞嘉峪关约30公里 字) 黄昏
△驻军营房偏僻宁静,周围无任何建筑。
△营房大门左侧门墩竖挂一个木制长牌,上写“国名党第三集团军第三军”粗黑繁体字,大门右侧是一个墨绿色圆柱体木制岗楼。
△大门两侧各有一名全副武装的士兵站岗。
△一辆军用敞篷吉普车向大门外缓速驶出,车上坐着六名国民党军人。
△吉普车司机赵云河和坐在副驾座上的梁夏荫都佩戴着腰带和肩带皮套手枪,后座和车尾上坐着四名头戴钢盔、胸挂M3美式冲锋枪的士兵。
△吉普车驶出大门,两侧站岗的士兵摆姿敬礼,梁夏荫抬手回礼。
△吉普车顺营区前的一条土路绝尘而去。
6 外 讨赖河大峡谷谷顶 黄昏
△谷顶上的马蹄声由远而近。
△十几个身背长枪、土匪模样打扮的骑手加鞭催马,沿峡谷谷顶滚滚而来。
△跑在马队最前面的是马拐子。
7 外 酒泉县城 警署保警队门口(距嘉峪关30公里 字) 夜
△有两栋二层青砖旧楼坐落在一座大院内。
△大院门口的两侧门墩上分别竖挂着两个木制长牌,左侧牌上写着“甘肃省第七防区行政督察公署”,右侧牌上写着“酒泉保安司令部保警队”,字体都是粗黑繁体。
△大门外的两侧各有一个背着长枪的警察正漫不经心站岗。
△突然有两辆小车的前灯强光从院中射向大门。
△两名站岗警察立即打起精神,笔挺站立,向缓缓驶出大门的两辆黑色别克车敬礼。
△两辆别克车驶出大门后,逐渐提速,向远处驶去,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8 外 文殊山( 距嘉峪关15公里 字) 夜
△寂静的文殊山,文殊山上的古佛洞,古佛洞后的道观。
△夜色下,一个瘦高的道士模样的黑色人影从道观后院出来,跃入山林,向山下窜去。
△黑色人影步伐轻盈,身形矫健,在山坡的密林间左飘右闪,瞬间不见了身影。
9 外 峪泉镇(字) 街道(距嘉峪关5公里 字) 夜
△峪泉镇很小,只有一百来户人家。
△镇子中央只有一条青砖石铺就的街道,清冷的街道两边只有几家零散的店铺,大多店铺此时已经打烊。
△离街道顶端不远处的关城饭庄的门口挂着两个分别写着‘饭’和‘莊’的红灯笼,散发着微弱光芒。
△隐约可以听见从街道深处传来有节奏的铁器敲砸声。
△铁器敲砸声越来越大,声音是从一家铁匠铺里传出的,敲砸声铿锵有力。
△在离铁匠铺不远处的关口车马店的门上也挂着两个红灯笼。
10 内/外 铁匠铺 夜
△铁匠铺的门面不大,开着门,铺内打铁炉的火势正旺。
△一个身高背圆的光脊梁汉子正侧身背着门外,左手持铁钳夹着烧红的铁板翻转着,右手的铁锤掌握着均衡力道敲砸着铁板。
△门口说话声:陈丛根大哥……
△络腮大胡的陈丛根回过头看了看靠着门框站着留有平分短发的刘祸娃,没有作声,继续打铁。
△刘祸娃挎着一把皮套手枪,敞开的黑色外衫内,是一件白布衬衫。
刘祸娃:陈丛根大哥,都打了一下午了,歇歇吧。
陈丛根:明天是集市,多打点……
△刘祸娃看着铺子内地上堆着的已经打好的各类农用工具、家用铁器和武术用刀,像是想起了什么。
刘祸娃:哦,明天是23号了,正好是秋分,明天集市的人应该会多些……
11 外 铁匠铺门口 / 镇公所大门口 / 街道 夜
△刘祸娃转过身,向镇子街面随意扫了一眼。
△在距铁匠铺几十米外的街道顶端的岔路口对面,是镇公所。
△有一个中等身材的黑衣人正从镇公所大门内闪出。
△黑衣人环顾四周后锁上大门,向镇公所面前右侧的岔路大步走去,瞬间就消失在夜色里。
△这一幕被刘祸娃无意看见。
刘祸娃(疑惑):这么晚了,镇长要出去干什么呢……
△刘祸娃正要抬步离开,又发现从镇公所门口的岔路口左边方向走来一辆单驾马车。
△刘祸娃向街前挪了几步,定神细看。
△马车榬上坐着一个人,提缰握鞭,像是车夫。
△马车车厢里还坐着两个人,刘祸娃看不清是什么人。
△刘祸娃迎着马车而去,马车走近,缓缓停在了刘祸娃跟前。
△刘祸娃打量着马夫和马车车厢里的两个人。
△马车车厢里坐着风尘仆仆的梁冬凡和毕楠。
△梁冬凡和毕楠也打量了刘祸娃一眼,便起身下车。
△梁冬凡和毕楠把马车上的两个大手提箱和两个大背包拿了下来,放在了马车边。
△刘祸娃走近两人,仔细辨认半晌,不由惊呼起来。
刘祸娃(兴奋):啊!原来是梁家四公子梁冬凡和毕家大小姐毕楠……
△梁冬凡和毕楠端详着刘祸娃,又相互对视,最后冲刘祸娃略带歉意地摇摇头。
△梁冬凡掏出五块大洋给了站在一旁的车夫,车夫驾车转头离去。
△梁冬凡和毕楠背起包、提起箱子正要离开,站在一边有些失望的刘祸娃又急切介绍起了自己。
刘祸娃:你们好好想想,我是镇上的刘祸娃,就那个孤儿,过去经常去你们家讨饭吃呢……再想想……
△梁冬凡似乎想起来了,脸上露出丝许微笑。
梁冬凡:哦……对……过去从小就爱闯祸,有时还被人追打的祸娃子……
刘祸娃:对对对,我就是祸娃子!
△刘祸娃激动不已,高兴地咧嘴笑了起来。
梁冬凡:看你现在的架势……好像很吃得开……
△刘祸娃满脸媚笑和得意,顺手捋了捋中分发型。
刘祸娃:这还要感谢毕老爷,就是大小姐的爹,是他老人家提携我做了镇上的甲长。
△刘祸娃向毕楠点头哈腰,毕楠微微点了点头。
△毕楠:冬凡,咱们走吧。
△刘祸娃急忙过去要帮毕楠提箱子,毕楠推开。
毕楠:不用了,马上到家了。
刘祸娃:大小姐,您就让我帮您提吧,您这大老远从美国回来,够辛苦的了……
△毕楠躲开刘祸娃,有些不耐烦。
梁冬凡:好了,祸娃子,我们自己能行,有空到家里去坐,先走了。
刘祸娃:一定,一定,两位走好。
△梁冬凡和毕楠提着箱子向铁匠铺斜对面毕楠家走去。
△刘祸娃还站在原地向梁冬凡和毕楠的背影不停挥手。
12 外 毕楠家大门口 / 梁冬凡家大门口 夜
△梁冬凡和毕楠走到毕楠家大门口同时站住,两人放下箱子,轻轻拥抱了一下放开。
毕楠:说好了,咱们休息几天就去找矿。
梁冬凡:嗯,趁土层还没有上冻……早点休息。
毕楠:明天见。
△毕楠提起大箱子转身推开了大门。
△梁冬凡提起箱子向挂有红灯笼的车马店方向走去。
13 外 山嘴 / 莽野 夜
△马拐子的马队从山嘴冲出后,进入了开阔荒滩,极速奔来。
14 外 毕楠家 院中 夜
△毕楠家的院子很大,院子深处有一间横向大屋,正对着大门。
△院子的右边是纵向的六间大小一样的偏房,偏房顶端与大屋右端中间有一个五米左右宽的通道。
△大屋此时开着门、亮着灯。
△毕楠站在青砖铺就的大院正中,放下手中的箱子,见院子里异常寂静,有些纳闷。
毕楠(大喊):爹……妈……我回来了!
△稍顷,毕僚从大屋内跑了出来,欣喜不已的直奔毕楠。
△毕僚张开怀抱,将放下背包、激动扑来的毕楠从两臂腋下高高举起。
毕僚:楠楠……
毕楠:三哥……
△两人的喜悦笑声荡漾在院子里。
△毕僚举着毕楠转了几圈后放下。
毕楠:三哥,娘和爹呢?
毕僚:你怎么才回来……娘和爹在准备饭呢……
15 外 荒野土路上 吉普车 行进中 夜
△漆黑的旷野里,远远射来汽车的两束灯光。
△夜幕下,吉普车低沉的马达轰鸣声划破寥寂,正沿土路全速颠簸而来。
△赵云河专注开着车,梁夏荫右手紧抓车内把手,目视前方。
△坐在吉普车后面的四个面无表情的士兵也紧抓着车体,望着前方车灯以外的茫茫夜色。
16 内 梁冬凡家 院中 夜
△梁冬凡家院子的房屋格局和毕楠家一模一样。
△当梁冬凡推开大门进入院子后,梁有田和梁季澜就从大屋冲出,兴冲冲向梁冬凡扑来。
△梁冬凡放下箱子和背包,与梁有田、梁季澜激动相拥。
梁冬凡:有田!小澜!
梁季澜:四哥,想死我了!
梁有田:你可回来了,四哥!
△身着蓝黄相间缎子长衫的梁丙乾和紫色绸子外褂的沈慧英走出大屋,喜悦看着梁冬凡。
梁冬凡:娘!爹!
17 外 公路上 别克车 行进中 夜
黑幕苍穹下的平坦公路上,两辆别克车的远光灯一前一后,由远而近,匀速驶来。
18 内 毕楠家 大屋 夜
△长方形的大屋内,迎面的主墙中间摆有一张八仙桌,八仙桌的两边有两间套屋,一间是厨房,另一间是卧室。
△屋子左手是木质沙发和茶几,右手是家具摆设等。
△毕楠、毕僚和喜悦温祥的毕冷驹、还有满脸亲切激动的吕素莲围坐在地当中的一个摆满各色菜肴的大圆桌边,正在吃饭。
△毕楠不顾斯文,正大口吃着菜。
毕楠:哎呀,还是家里的饭菜香,又舒服、又合口,在美国四年经常想着家乡的这口。
吕素莲:孩子,慢慢吃,这回回来不再出远门了,娘天天给你做。
△吕素莲看着毕楠贪婪的吃相,喜眉笑目。
毕冷驹:我的傻闺女也长大了,更漂亮了,就是瘦了许多。
△毕冷驹满脸慈祥和爱怜。
△毕楠笑而不答,只顾贪吃。
毕僚:看你饿成啥样了,到兰州没去二哥家吃点?
△毕楠将口中食物几口咽下,接过吕素连递给的手绢擦了擦嘴。
毕楠:哪有时间,恨不得一步飞回来呢,太想家了……
19 外 峪泉镇街道 夜
△铁匠铺已经关门,清寂而暗淡的街上空无一人。
△一阵劲风从镇公所门前的路口袭来,向街道里掠来。
△关城饭庄和关口车马店门口的灯笼随风飘摆起来。
△汽车喇叭声(上方):滴……滴……
△声音从镇公所面前的岔路口左边传来,在小镇街道上空回荡。
△紧接着,岔路口亮了起来,汽车灯光慢慢移近街口。
20 外 刘祸娃家 / 街道 夜
△紧挨铁匠铺左侧的屋子关着门,从窗户散发出微弱的亮光。
△镇子街道和店铺门面被照亮,两辆别克车拐过岔路口,向街道里缓缓驶来。
△刘祸娃从铁匠铺左侧的屋里出来,左手抬至脑门,看着逐渐驶近的两辆别克车。
△刘祸娃向别克车迎去。
21 内 梁冬凡家 大屋 夜
△梁冬凡家的大屋内格局和毕楠家的一样。
△梁冬凡和梁丙乾、沈慧英、梁有田、梁季澜围坐在摆满丰盛菜肴的木制圆形餐桌边,举杯相碰,其乐融融。
梁季澜:为四哥学业有成、平安回家,干杯!
△五人将杯中红葡萄酒一饮而尽,酒杯落桌。
梁丙乾:楠楠当初不是去美国学的什么桥梁道路设计么,怎么又和你一起学了地质勘探?
△梁冬凡夹了一口菜,憨笑不语。
梁有田:那还不明白,四年前他们订了婚走美国的时候就私下商量好了的,四哥你说是不是?
梁冬凡:吃菜,你懂什么。
沈慧英:楠楠这孩子真不错,等这阵乡下田地里的活计忙完了,就挑个日子给你们完婚。
梁冬凡:结婚先不急,我和楠楠商量好了,等我们各自的事有眉目了再说。
△梁季澜给梁冬凡的碗里夹了菜,梁冬凡吃了起来。
21 外 峪泉镇乡下某农户家 夜
婴儿啼哭声(上方):呜哇……呜哇……
△啼哭声是从一个普通农院的一间破旧土房里传出的,院内一片漆黑。
△隐约有一个哄慰婴儿的女人声音透过纸糊的窗户,与婴儿的哭啼声断断续续飘出窗外。
△此时,先前从镇公所出来的黑衣人轻轻跃过院子低矮的土墙,慢慢靠近窗户,悄悄蹲在了窗下。
22 外 峪泉镇街道 / 毕楠家大门口 / 铁匠铺 夜
△两辆别克车的大灯关闭,亮起了近光灯,到刘祸娃身边停了下来。
△刘祸娃走到第一辆小车的右侧,弯下腰凑近车窗向车内探视。
△车窗慢慢落下,露出了毕鑫那张傲气而冷酷的脸。
△毕鑫淡淡看了刘祸娃一眼,刘祸娃满脸堆笑。
刘祸娃:是毕老大!我一听到喇叭声就知道是您要来。
△刘祸娃顺眼看了一下毕鑫旁边的司机孙守信,孙守信向刘祸娃微微点了一下头。
毕鑫:大小姐回来了吗?
△刘祸娃:回来了,回来了,是我等着迎到的,我亲自目送,她已经进家了,这会肯定在等您呢。
△刘祸娃极力谄媚,又探头向车内后座瞟了一眼。
△车后座挤坐着四个面无表情的特务,刘祸娃冲他们含笑点了点头。
毕鑫:镇公所怎么没有人?
刘祸娃:我见那阵镇长出去向乡下去了。
△毕鑫(稍做思索):这样,先安排他们几个到你房子休息会,等镇长回来你带过去。
毕鑫朝后摆了一下头,四个特务冷冷注视着刘祸娃。
刘祸娃:他们是……
毕鑫:多嘴!
△毕鑫狠狠瞪了刘祸娃一眼。
△刘祸娃忙不迭赔笑。
刘祸娃:不敢不敢,老大您放心,我一定招呼好他们。
△刘祸娃赶忙拉开车的后门,躬腰请下了车上四个特务。
△刘祸娃关上车门后,转脸扫了一眼后面的别克车,虽然看不清楚车里人的面目,但可以看出,车里除了司机外,另外四个都是警察。
△两辆别克车启动,向前慢慢开去,停在了毕楠家大门口。
△此时,铁匠铺的屋门轻轻露开一条巴掌宽的细缝,一双眼睛窥察着街上的情景。
△毕楠家的大门从里面拉开,两辆小车开了进去。
刘祸娃:四位请……
△刘祸娃见别克车进了大门后,这才招呼四个特务向自己屋子走去。
△铁匠铺的屋门轻轻合上。
23 外 嘉峪关关城 夜
△疾驰而来的马队在关城墙脚下停了下来,马拐子和十几个手下手全部下马。
△腰带里别着两把短枪的马拐子将马缰绳交给一个手下,来回走动了几步活动筋骨,他的左腿走起路来稍微有点跛。
马拐子:马上就进镇子了,现在开始戴马蹄套。
△十几个土匪立即各自从马背上的布褡里掏出了四个狗头大小、手掌厚、用皮子缝扎的蹄套,蹄套口露出两截绳头。
△土匪们蹲下来开始麻利地给各自的马蹄上套、捆绑。
△一个小土匪给马拐子的坐骑绑好了蹄套。
△不一会,所有土匪都已绑好蹄套,站在马头,手握缰绳,听候命令。
马拐子:大家都知道,镇上两大家族虽然势力很大,但他们不是欺压百姓、横行乡里的恶霸,所以,我再重申,万不得已绝不能伤人性命。
△所有土匪点头,前腰别着短枪的小土匪将马缰绳交到了马拐子手里。
马拐子:你留在这里,两个时辰后我们要是回不来,就赶快回山上搬人马来。
△小土匪郑重点头。
马拐子:上马!
△所有土匪翻身上马,双手攥缰。
△马拐子用马鞭轻抽了一下马屁股,便一马当先冲了出去。
△所有土匪紧随其后,向夜色中奔去,留下沉闷的马蹄声回响在嘉峪关城的荒野。
24 内 梁冬凡家 大屋 夜
△梁冬凡一家边吃边聊。
梁冬凡:爹,你信上说老五出家去了大法幢寺,是为什么?
梁丙乾:唉!这孩子……
△所有人陷入伤感中。
沈慧英:都去了三年了,我们去看他,他也不见。
梁冬凡:小澜你知道为什么吗?
梁季澜:可能是……为了一个女的吧,我见过那女的的相片,五哥曾经对着那女的相片很悲伤,我就知道这么多。
梁有田:四哥,要不过几天我们去看看五哥,说不定他见你呢。
梁冬凡:我一定要去看他。
梁季澜:爹,我二哥怎么还不见回来?
梁丙乾:他知道你四哥今天回来,应该在路上了吧。
梁有田:那说不定,他现在是营长,部队上事多着呢。
梁冬凡:娘,我二哥还在兰州吗?
梁丙乾:上个月才到双井子堡,离家才三十多公里,这阵应该快回来了吧。
沈慧英:他们的部队到处打仗,不停换防,这好不容易离家近了,也很难见上。
25 外 荒野土路上 吉普车 行进中 夜
△吉普车正在崎岖不平的土路上全速行驶。
△梁夏荫焦急催促着司机。
梁夏荫:再快点。
赵云河:营长,我知道你四弟今天从美国回来,你心里着急见他,可这路况不好,已经很快了。
梁夏荫:三十多公里的路跑了这么长时间,你是怎么开车的?
△梁夏荫明显不悦。
赵云河:营长,你知道,我对这一带地形不熟,这天黑路曲,没有参照物,岔路、小路又多,我估计绕了些弯路。
梁夏荫:我以为你知道路,就没有提醒你,好了,加快速度。
△话刚落音,车子突然熄火抛锚,慢慢停了下来。
梁夏荫:赵云河,怎么回事?
△梁夏荫十分恼火,瞪着赵云河,赵云河不由慌张起来,急忙下车查看。
△梁夏荫也下了车,四名士兵紧跟着都下了车。
26 内 刘祸娃家 夜
△刘祸娃的家不大,屋里陈设简陋,还有一个套屋。
△四名特务坐在方桌边,方桌上放着四个茶杯。
△刘祸娃从套屋提出水壶出来,给四个特务到了茶水。
刘祸娃:几位先喝着,待会镇长回来后,他会招待你们到饭庄吃饭,然后把你们安排到镇公所休息。
△四名特务点头,表情严肃。
其中一名特务问刘祸娃:你是镇上土生土长的?
刘祸娃:是啊,怎么了?
特务继续问:最近有没有陌生面孔出现?
△刘祸娃思索半晌,摇摇头。
27 内 峪泉镇乡下某农户家 夜
△炕上熟睡着三个人,一对年轻夫妇的中间睡着一个一岁多大点婴儿。
△屋门内的木制插栓被轻轻从外面拨开,门慢慢推开,先前蹲在屋外窗根下的黑衣人闪身而进。
△黑衣人蹑手蹑脚靠近炕头,定睛看了看炕上的情形,见婴儿熟睡,便弯腰向婴儿伸出一只手。
△黑衣人正要揭起婴儿身上的小被子,婴儿右侧的女子翻身过来,一只臂膀搂住了婴儿。
△黑衣人急忙收回手,蹲在炕沿下,屏息凝神,一动不动。
△炕上再无动静,黑衣人慢慢站起,观察了一会,将女子的胳膊轻轻拿起,慢慢放到女子身上,女子毫无反应。
△黑衣人从自己身上掏出一粒药丸,左手伸到婴儿的脸颊,用大拇指和食指轻轻一捏,婴儿的嘴微微张开,黑衣人将右手中的药丸放入婴儿的口中。
△黑衣人慢慢揭开婴儿身上的小被子,将婴儿头下的小枕头轻轻抽掉。
△黑衣人从腰间解下一个黑布口袋,顺着婴儿的头部套进婴儿,最后完全将婴儿装入了口袋中。
△黑衣人稳稳抱起装入口袋中的婴儿,看了看炕上仍在熟睡的两人,无声退到到门边,闪身出了屋门,屋门从外面被轻轻关上。
28 内 毕楠家 大屋 夜
△毕鑫、孙守信和四个警察由毕冷驹和毕僚作陪,围坐在圆桌边。
△毕楠已经换了一身宽松素装,和母亲穿梭在大屋和厨房之间,给餐桌上一盘一盘加菜,餐桌上隔开摆着三个瓷质酒瓶。
△毕僚斟满酒,所有人都举起酒杯。
毕鑫:老爷子,先敬您一杯。
毕冷驹:哈哈哈……好,有什么说辞吗?
毕鑫:没什么说辞,平时在酒泉忙,很少有时间回来孝敬您,今天要不是楠楠回来,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看您二老。
毕冷驹:你忙你的,我知道你们警队上事多……来,今天放开喝。
△毕冷驹举杯示意,众杯轻砰,仰脖而饮。
△毕楠又端来一盘菜,放在餐桌上。
毕楠(对毕鑫):大哥,你们尽管吃,菜不够的话,我和娘再上。
毕鑫:够了够了,好家伙,这么一桌子菜。
毕楠微笑离开。
毕冷驹:看着你们都一个个成才了,我和你妈都倍感欣慰啊;在这个镇上,甚至是酒泉县里,我们家族也算是响当当的,这辈子应该是成功了。
△毕冷驹自豪而畅悦,孙守信和四个警察敬仰点头。
毕鑫:孙司机、罗回章、邓柏森,还有那个那个周六和王三,都吃菜,自己随意喝。
△毕鑫招呼着他的手下。
△孙守信和三十岁出头的罗回章、邓柏森,还有二十六、七岁左右的周六、王三连连点头,拿起了筷子。
毕僚:今天要是兰州的二哥回来,再让乡下收粮的老四回来,我们家就团圆了。
△坐在毕冷驹左边的毕僚满怀感慨,拿起酒瓶为毕冷驹和毕鑫斟满了酒,毕鑫的五个手下赶忙为自己也倒满了酒。
毕冷驹:刚才那辆车的司机师傅你也没留下喝点酒再走?
毕鑫:那是徐专员的司机,他还有事。
29 内 梁冬凡家 大屋 夜
△沈慧英和梁季澜收拾餐桌,清撤碗盘。
△梁有田正单独坐在木质沙发上翻看着相册。
△收拾餐桌的梁季澜嘟囔起了嘴,忿忿瞥了专心致志翻看着相册的梁有田一眼。
梁季澜:六哥,你也帮忙一起收拾,麻利弄完我们一起看嘛。
梁有田:你个女娃子不上锅灶,小心以后嫁不出去……原来美国的城市这么大,四哥真是有福气啊……美国的大学更大……
△梁有田没有抬头,继续欣赏着相册。
△梁季澜气嘟嘟抱着碗盘向厨房走去。
△梁冬凡和梁丙乾坐在八仙桌边的椅子上,喝茶聊天。
△梁冬凡端着盖碗茶喝了一口茶,将茶盅放下。
梁冬凡:爹,我三哥还没消息吗?
△梁丙乾沉沉叹了一口气。
梁丙乾:三年了,我托人到处打听,没有消息。
△梁丙乾咂嘴摇头,无奈而失落。
△梁季澜从厨房出来,拿着抹布,开始擦圆桌。
梁季澜:爹,我妈问,是二哥回来做菜呢,还是现在就做呢。
梁丙乾:等回来再做吧……
△屋门猛地被踢开,穿着皮靴、彪悍强壮的马拐子闯了进来。
△左手握着马鞭、右手握着短枪的马拐子身后,紧跟着五个举着长枪、如恶狼般的土匪。
△五个土匪进屋后,将枪口对准了屋内四人。
△正在擦桌子的梁季澜顿时被吓的惊叫起来。
梁季澜:啊……
△梁冬凡、梁丙乾、梁有田三人惊恐失色,站了起来,望着杀气腾腾的马拐子和五个土匪。
30 外 梁冬凡家 院中 夜
△此时,有六个土匪牵着十二匹马进入了院子里。
△有一个土匪留在院中看马,有两个土匪走到大门口,关上了大门,守在大门内。
△还有三个土匪端着枪进了大屋。
31 内 刘祸娃家 夜
△刘祸娃给四个特务续上了茶水。
△四个特务稍显焦躁,将茶水推至桌子中间,不停变换坐姿。
刘祸娃:几位别着急,我这就去镇公所看看。
△刘祸娃出了门。
32 外 峪泉镇街道 / 镇公所 夜
△那个从文殊山道观出来的瘦高黑衣人此时在镇公所铁栅门口向里张望。
△刘祸娃刚出门就看见了镇公所门口的这一幕,他以为是镇长回来了,有些高兴;但仔细一瞧,感觉不对,急忙闪身躲在墙边盯着瘦高黑衣人的举动。
△瘦高黑衣人四顾张望后,走到墙边,轻身一纵,上了墙头,向院内跳下,不见了踪影。
△刘祸娃紧张起来,悄悄沿墙边向镇公所摸去。
33 内 毕楠家 大屋 夜
△餐桌上的菜肴几乎没怎么动,围桌而坐的八人此时酒酣兴浓,分成了三拨猜拳行令。
△毕鑫的五个手下此时只穿着白布衬衫,畅胸露怀,面红赤耳,与毕家爷仨对阵。
△毕鑫也只穿着白布衬衫,他们的警服和短枪放在屋子内侧的木质沙发上。
34 内 毕楠家 偏房 毕楠屋 夜
△穿着睡衣的毕楠刚洗完脚,坐在床沿正在用布巾擦脚。
△吕素莲打开墙边的立柜,抱出两个粉红色大枕头,放在了毕楠的床头。
毕楠:想不到我的屋子四年没住人还是这么干净。
△毕楠擦完脚,顺势抬腿上了床,将两个大枕头立在床头,躺靠了上去。
△吕素莲又从立柜里抱出一床黄绸被子,盖在了毕楠身上。
△毕楠看着屋内干净整洁的家具和所有物件,幸福温馨和感激之情不由涌上心头。
毕楠:娘……谢谢您!
△毕楠坐起身子,把正在将她身上的被角往严塞窝的吕素莲搂了过来。
35 内 梁冬凡家 大屋 夜
△梁丙乾、梁冬凡、梁有田、梁季楠四人排成一列站在地中央,他们身后站着五个端着长枪的土匪。
△还有三个土匪站在圆桌边马拐子的身后。
△马拐子坐在餐桌边的凳子上,右脚还踩着另一只凳子。
△马拐子把短枪放在了桌子上,右手握着马鞭,偏着脑袋斜眼瞪着梁冬凡四人。
△梁丙乾此时镇定自若,用无畏的眼神瞪着马拐子。
△梁冬凡此时也镇静、无惧。
△梁有田和梁季澜则惶恐不已,浑身微抖。
马拐子:这镇上两家大户,你梁丙乾和斜对面的毕冷驹,那可是家财万贯,区区一万大洋,你都不愿拿?
△马拐子不温不火,依然盯着梁丙乾。
梁丙乾:我先问你几个问题……
△梁丙乾背起双手,瞟了左侧厨房的门一眼,又迅速收回目光,与马拐子对视。
△马拐子捕捉到了梁丙乾的眼神变化,向旁边手下摆了一下头,两名土匪端着枪向厨房走去。
△梁有田和梁季澜看着两名土匪进了厨房,更是恐慌不已。
马拐子:问题?!
△梁丙乾刚要张口,马拐子猛地站起来,几乎是扑倒梁丙乾面前,用弯卷起的马鞭抬起梁丙乾的下巴,将嘴脸贴近梁丙乾,恼怒逼视着梁丙乾。
马拐子:你的问题就是钱,是白花花的银元,你知道吗?
梁冬凡(怒吼):不要动我爹!
△马拐子转过脸,看着刚烈硬气的梁冬凡,杀气顿露,一拳砸在梁冬凡脸上。
△梁冬凡向后退了几步,站稳后摸着脸,咬牙切齿瞪着马拐子。
36 外 荒野土路上 夜
△黑沉沉的旷野上冷风萧萧,沙尘轻扬。
△站在吉普车旁边的梁夏荫和四名士兵不停打着冷颤,焦急等待着修车结果。
△不一会,赵云河放下引擎盖,轻松拍拍手,上车发动。
△梁夏荫和四名士兵静静盯着司机的操作,即担忧又期待。
△吉普车的马达干嘶了几下后,发动机终于正常轰鸣起来,所有人这才舒了一口气。
△梁夏荫和四名迅速上车坐定,吉普车启动,快速向前驶去。
37 外 镇公所门口 夜
△刘祸娃顺着街边的店铺摸到尽头的拐角处时,刚准备迈进岔路口时,突然看见从岔路口右侧疾步走来一个中等身材的黑衣人。
△刘祸娃急忙收脚,隐靠在墙角,慢慢探出头,定睛细辨。
△黑衣人左手提着一个沉重的袋子,向镇公所大门走去。
刘祸娃(纳闷、轻声):原来是……镇长……他手里提的是什么呢……
38 内 梁冬凡家 大屋 夜
△马拐子又与梁丙乾对视,两人间距只有一臂之遥。
梁丙乾:我可以给你钱,但要给个明白。
马拐子:我这个人有个毛病,只要我瞅准了哪家,我是不会走空的,包括人命。
39 内 梁冬凡家 厨房 夜
△两个土匪进到厨房后,见沈慧英蹲在橱柜与灶台的拐角处瑟瑟发抖。
两只枪口慢慢顶在了沈慧英的脑门上。
40 内 梁冬凡家 大屋 夜
△梁丙乾丝毫没有让步。
梁丙乾:我这个人也有个毛病,吃软不吃硬,我只想知道你们是那个山头的。
马拐子(大笑):哈哈哈哈……
△马拐子收住笑,向后退了几步,又恢复了满脸杀气,眼睛依然逼视着梁丙乾。
马拐子:弟兄们,告诉他我们的口号。
所有土匪(齐声):不跟国,不惹共,贫苦百姓我不动;谁富有,谁舍财,如若不成拿命来!
△梁冬凡跨过一步,凌然站在了马拐子和梁丙乾中间。
△梁冬凡的异常举动招来左右六杆枪顶在他的脑袋上,马拐子不禁向后退了几步。
土匪冲梁冬凡厉声大叫:不许动!不许动!
△梁冬凡威厉看了看左右土匪,不做理睬。
马拐子:小子,有胆色!
梁冬凡:如果你真没有动过贫苦百姓,也不乱杀无辜,我敬重你!……爹,钱可以给他。
△梁冬凡没有回头,两眼直直盯着马拐子的眼睛,解读着马拐子眼神流露出的信息。
△恐惧不安的沈慧英被那两个土匪押了出来,与梁季澜站在了一起。
41 外 铁匠铺门口 / 刘祸娃屋门口 夜
△铁匠铺的门从里面无声打开,陈丛根走出,手提一柄大刀。
△他环视街面无人,便闪身进了旁边刘祸娃的屋子,门旋即被关上。
42 外 嘉峪关关城墙下 夜
△留守在关城墙下的小土匪此时正蜷缩在墙根一处避风的土窝子打盹。
△马静静站在他身边,缰绳拴在他的脚脖上。
△不远处,隐约有汽车行驶的声音,越来越近。
△当车的灯光照到马和小土匪身上时,小土匪才惊醒。
△小土匪慌忙往起爬,但又被拴在脚脖上的马缰绳绊倒。
△小土匪还没来得及再次爬起来,车灯的强光已逼近他。
△车停在了他面前,是吉普车。
△小土匪惊慌失措,跪在原地一动不动。
△吉普车上的梁夏荫拔枪,和手下迅速下车。
△四个士兵向小土匪疾步扑来,将四支冲锋枪齐刷刷对准了他。
士兵(厉吼):不许动!举起手来!
△小土匪举起了双手。
△梁夏荫和赵云河一步一步逼近战战兢兢的小土匪。
43 内 梁冬凡家 大屋 夜
△梁丙乾轻轻推开站在他前面的梁冬凡。
梁丙乾:这么说来,你不是祁连山堂会的?
马拐子:不是。
梁丙乾:你是……
马拐子:马拐子!
梁丙乾:哦……你就是祁连山西部的马拐子?
△马拐子泰然坐在了圆桌边的凳子上。
△梁冬凡走到沈慧英身边,将沈慧英的肩头轻轻揽在怀里。
△梁有田和梁季澜也不再恐惧,情绪慢慢恢复平静。
马拐子:哈哈哈哈……看你也是不简单呐,嘉峪关是我第一次来,没想到遇上了你这样顽强的主,你这个儿子也让我喜欢呐。
△马拐子用欣赏的目光看了梁冬凡一眼,又将目光落在了梁丙乾身上。
44 外 刘祸娃家 / 铁匠铺 夜
△刘祸娃家的门轻轻拉开,陈丛根提着刀出来。
△陈丛根机警地观察了宁静的街面,将门慢慢关上,然后闪身进了铁匠铺。
△铁匠铺的门无声关严。
45 外 嘉峪关关城墙下 夜
△梁夏荫走到小土匪跟前弯下腰,打量着惊魂未定的小土匪。
梁夏荫:干什么的?
小土匪:我……我……我是从临夏来的,要……要到……肃北……肃北去,在这迷路了,想……等天亮了……再走……
△梁夏荫满腹狐疑。
△梁夏荫拔出腰间手枪,打开保险,将枪口顶在了小土匪的太阳穴上。
梁夏荫:临夏来的……小子,是土匪吧!离这十里路的峪泉镇上有车马店为什么不去住?
小土匪:我没钱……
梁夏荫(突然怒吼)没钱?!没钱骑这么好的马?
△小土匪吓得浑身不停颤栗,梁夏荫的脸继续靠近小土匪的脸,小土匪几乎要哭出来。
小土匪:我……我……我不是土匪,我我我……马是我从武威县偷的……
△梁夏荫左手伸进小土匪的腰间,摸出了一把短枪。
△梁夏荫在小土匪面前晃着短枪,小土匪更是吓得魂飞魄散。
梁夏荫:这也是偷的?
46 外 镇公所 夜
△提着沉重袋子的黑衣人走到大门跟前,右手掏出钥匙,打开大铁门上的连锁,进去后向外张望了一眼,关上大门向办公楼门口走去。
△刘祸娃从墙角探出头,继续盯着镇公所院内的动静。
47 内 梁冬凡家 大屋 夜
△马拐子抬起手中的马鞭向土匪们摆了一下,土匪收起了枪。
马拐子:我能看出来,你家不像是那种为富不仁、欺男霸女的主,而且你们父子身上有一股正气和精神,这些让我有点佩服,所以我决定,你们就拿五千大洋吧。
梁丙乾(淡淡一笑):现在国民政府在甘肃发行的可是金圆券。
马拐子:国民党每年在市面上要发行不知多少种纸币,都不值钱,老百姓还是认银元;我喜欢银元那叮叮当当的声音,更喜欢将银元装在身上的份量。
梁丙乾:好吧。
△梁丙乾向右侧的卧室走去。
48 外 嘉峪关关城墙下 夜
△梁夏荫将左手的短枪递给旁边的士兵,犀利的目光再次射向小土匪。
梁夏荫:看你也就十六、七岁,竟然干起了打家劫舍的土匪勾当,说!同伙在哪?
△梁夏荫一把提起跪着的小土匪,厉色瞋目。
小土匪:我不是……土匪,没有……同伙……
49 外 镇公所 夜
△提着袋子的黑衣人走到办公楼门口,刚要用钥匙开门,先前跳进院子的瘦高黑衣人从院墙根窜出,向办公楼门口背对着大门、提着袋子的黑衣人一步一步逼近。
△躲在镇公所对面墙角的刘祸娃不由紧张起来。
△瘦高黑衣人快靠近办公楼门口的黑衣人时,他的右手猛地伸出。
△正在开门的黑衣人感觉到背后有人,猛然回头,他是尚宝成。
50 内 梁冬凡家 大屋 夜
△梁丙乾从后堂抱出一个沉甸甸的红色穹盖木箱,走过来放在圆桌上,揭开箱盖。
△见满满一箱白花花的银元,马拐子并无欣喜之色,对梁丙乾微微点了一下头。
△马拐子伸手抓起一把银元抬高小臂,然后又松开手指,银元‘哗哗’落入箱中。
马拐子:弟兄们,装货。
△梁丙乾一家退到了一边站在了一起。
△土匪们立即放下枪,揭起外衣,各自从腰间解下细长的白布袋,围聚到桌边,开始从箱子抓起银元往各自布袋里装。
51 外 梁冬凡家 院中 夜
△院子里看马的土匪正全神贯注看着大屋内的土匪有条不紊的往布袋里装着银元。
△突然,梁丙乾以上乘的轻功身形从大屋内弹跃而出,在院中收式站定后,迅速转身,仰头向大屋房顶望去。
梁丙乾(厉声):谁?
△只见一个人影在房顶一闪,就消失在了屋脊后面。
52 外 嘉峪关关城墙下 夜
△梁夏荫将小土匪扔在地上,收起了枪。
△梁夏荫突然想起了什么,脸上掠过一阵惊慌和担忧。
梁夏荫:不好!镇上就我梁家和毕家是大户,他们……莫非是冲……捆起来,扔车上,赶快走!
△四个士兵也收起枪,其中一个跑到车上取来一根绳子,与另三名士兵将躺在地上的小土匪麻利地绑了起来,扔到了吉普车上。
梁夏荫:你把马骑上。
△梁夏荫上了车,吩咐一名士兵上马,司机和另三名士兵上了车。
△车子发动,驶离关城,飞速向峪泉镇方向驶去,那名士兵驾马紧随车后。
53 外 镇公所 / 镇公所对面墙角 夜
△尚宝成回过头一看,没有丝毫惊慌,瘦高黑衣人放下了伸出去的手臂。
△尚宝成慢慢转过了身,朝站在他对面的瘦高黑衣人点了点头。
尚宝成:师叔。
△站在尚宝成对面的黑衣人是马凤亭。
△马凤亭接过尚宝成手中的袋子,向尚宝成点了一下头,转身向大门走来。
△刘祸娃急忙将身子隐缩墙角。
△马凤亭右手提着袋子,左手拉开大铁门,走出大门后沿镇公所右边的院墙根走去,走到院墙拐角处转弯消失。
△刘祸娃探出半个身子,见尚宝成从屋门拔出钥匙后,向办公楼后面走去。
△刘祸娃这才抬脚向镇公所大门走来。
54 外 峪泉镇乡下 某农户 夜
△一声凄厉的长啸划破村庄的沉寂。
哀嚎声(女、 上方):尕蛋啊……我的儿……
△声音从亮着灯、丢了婴儿的农家窗户传出,回荡在夜的上空。
△紧接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从屋内冲出,发了疯似的向院子外奔去。
女子一边狂跑,一边悲切呼叫:尕蛋……尕蛋……我的儿呀……
△一个男子也从屋内跑出,出了院子后,奔向与女子反方向的巷子内,边跑边喊。
男子的呼喊声一样的焦急不安、悲痛欲绝:蛋娃子……蛋娃子……
△隐约有几家农户家的窗户有了亮光。
△一声紧接一声的撕心呼唤飘荡在村子上方。
55 内 镇公所 尚宝成居室 夜
△尚宝成脱掉夜行上衣,放在了床上,他卷起白绸内衫的袖子,走到水缸边,舀了一瓢水倒入铜盆,开始洗脸。
敲门声(上方):当,当。
尚宝成(回头):谁?
屋门外声音(上方):是我,镇长,祸娃子。
△尚宝成略显惊讶,拿起毛巾擦脸。
尚宝成:进来。
△门推开,刘祸娃笑容满面走了进来,顺手关了门。
△尚宝成放下毛巾,走到桌边,到了一杯水,自顾喝了。
刘祸娃:镇长还没睡呢?
尚宝成(冷淡):你有啥事?
△尚宝成坐在了没有生火的铁炉子旁边的椅子上。
△刘祸娃向前走了几步,边走边转动眼珠扫视着屋内。
△尚宝成搭起了二郎腿,睨视着刘祸娃的眼睛,刘祸娃急忙恢复笑脸。
刘祸娃:镇长,毕家的老大毕鑫回来了,带来四个人,说是让您安排接待一下,您看……
△刘祸娃迅速瞟了一眼尚宝成满是灰土的黑色灯笼裤和圆口功夫布鞋,立即抬眼。
尚宝成:四个人?!……人在哪?
刘祸娃:他们这阵在我屋里。
56 内 刘祸娃家 夜
△屋内墙上、地上和桌子上溅满了血。
△四个特务已经气绝身亡。
△一个特务趴在桌子上,两个特务直挺挺躺在地上,还有一个特务坐卧在墙边,耷拉着脑袋。
△四个特务全部是脖颈中刀,屋内没有挣扎和打斗过的痕迹,他们身下的血堆已经凝固。
57 外 镇公所门口 / 街道 夜
△镇公所门前的‘丁’字路口突然被两束汽车灯光照亮。
△不一会,从岔路口拐进一辆吉普车,向街道极速驶来。
△吉普车上是梁夏荫和他的手下,吉普车后面跟着那个骑马的士兵。
△吉普车后座中间,是被捆绑结实、嘴塞布巾的小土匪。
58 外 梁冬凡家大门口 夜
△吉普车快速行到梁冬凡家大门口后急刹,车还没有完全停稳,梁夏荫就推开车门跳了下去。
△紧接着,三名士兵也迅速跳下车,端起冲锋枪,拉响枪栓,跟着拔出手枪的梁夏荫疾步扑向大门。
△车子熄火后,赵云河也跳下车,拔出手枪,紧随三名士兵身后。
△骑马的士兵下马后,将马缰绳迅速栓到吉普车上,端起冲锋枪向大门奔去。
△梁夏荫六人靠近大门后收步,四个士兵分站两边,梁夏荫站在大门正中,赵云河紧随梁夏荫身后。
△梁夏荫右手将手枪举过肩头,向两边士兵点了一下头,左手抬起,慢慢伸向大门……(第一集完)
第 二 集
1 内 尚宝成居室 夜
△尚宝成穿上外套,和刘祸娃出了屋。
2 外 梁冬凡家 大门口 / 院中 夜
△梁夏荫把大门被猛地推开,和手下急速冲进院内。
△院中空荡而安静。
3 外 毕楠家 院中 夜
△院子一角停放着一辆黑色别克车,院墙边静静站着十二匹马。
△马拐子手握马鞭站在院子中央。
△毕冷驹、毕僚和毕鑫、以及毕鑫的五个手下共八人,被八个土匪用枪押着从大屋出来,到院中马拐子面前站定。
△毕冷驹还很清醒,其他七人稍有醉晕,眼中略含恐慌的看着腰插双枪、铁塔般的马拐子。
△马拐子扫视着每一个人的脸,最后把目光落在了毕冷驹身上。
△马拐子抬起马鞭,指着毕冷驹。
马拐子:你就是毕冷驹?
毕冷驹(抱拳):没请教这位好汉是——
△此时,两个土匪押着毕楠和吕素莲从毕楠屋里出来,站在了毕冷驹旁边。
△毕楠只穿着单薄睡衣,渗渗惶惶地紧靠在毕冷驹身边。
△吕素莲胆战心惊,不敢正眼看马拐子,紧搂着毕楠的肩膀战悚不已。
△马拐子瞥了一眼毕楠母女俩,又将目光投向毕冷驹。
马拐子:祁连西山的马拐子。
毕冷驹:哦……早有耳闻,不过……到这可几百公里呢,你们从来没来过这里啊。
马拐子:废话少说,一万大洋。
△毕鑫咬咬牙,眼中已经没有了开始时的畏怯,露出一股霸气示向马拐子。
毕鑫:你知道我是谁吗?我酒泉保警队队长毕鑫的家你也敢抢?
△毕鑫的气势和语气惹恼了马拐子。
△马拐子跨前一步,举起马鞭,在上身只穿了一件衬衫的毕鑫胸部狠狠抽了一下,白色衬衫上立即渗出一道斜长的血印。
△毕冷驹一家和毕鑫的手下同时打了个冷颤。
△毕鑫冷不防受到马拐子的抽打,不由怒火中烧,拉开架势想扑向马拐子,被身边的毕僚拽住。
△见毕鑫有此举动,他身后的四个土匪立即将四杆长枪枪口顶在了毕鑫的后脑上,接着便是四声清脆刚硬、令人胆寒的推弹上膛的枪栓声。
其中一个土匪大吼:跪下。
△毕鑫的五个手下以为是让自己跪,便齐齐跪地,举起了双手。
另三个土匪也对着比鑫同时怒叫:跪下。
△毕鑫怒目圆睁,挺直腰杆不从。
△马拐子收卷起马鞭,走到毕鑫面前,将马鞭顶在了毕鑫脑门上,眼中怒气横生、杀气直逼。
△毕鑫身后的两个土匪朝毕鑫的膝弯处狠踹下去,毕鑫不得不跪了下来。
△除了毕冷驹依然故作镇定外,毕家其他人和毕鑫的手下更是心惊胆寒。
4 外 梁冬凡家 院中 夜
△见家中寂静无声,梁夏荫更加紧张,带手下急步向大屋冲去。
梁夏荫边跑边大声叫喊:爹……娘,……有田……
△梁夏荫快到大屋门口时,大屋门开了。
△梁丙乾、梁冬凡、梁有田、梁季澜和沈慧英一起走出屋来。
5 外 毕楠家 院中 夜
毕冷驹再次向马拐子抱拳:好汉,你是求财而来,想必不会伤人吧。
△马拐子看了毕冷驹一眼,走到毕鑫面前,弯下腰,用马鞭轻轻拍打着毕鑫怒忿而扭曲的脸。
马拐子:我知道你是酒泉县城保安队的队长,平时耀武扬威、不可一世,刚才竟敢在我面前摆谱;你知道吗,如果你刚才再造次的话,你就不是跪在这了。
△毕鑫的气焰和姿态有所收敛,将拧扭的头慢慢低下。
△马拐子走到毕冷驹面前,轻轻按下毕冷驹还抱在胸前的双手。
马拐子:看来你也是走过江湖的,懂道,马上拿钱,别逼我杀人。
毕冷驹:我这就去拿钱。
△毕冷驹刚准备转身,突然两声枪响,毕鑫身后的两个土匪应声倒地。
6 外 镇公所大门口 夜
△刘祸娃和尚宝成刚走到大门跟前,尚宝成还没来得及锁门,两人就听到从街道深处传来了两声枪响。
△刘祸娃和尚宝成的脸色骤变,不由惊骇,同时循声望去。
△当刘祸娃和尚宝成断定枪声来自毕楠家的方位时,两人拔出手枪就向街道冲去。
7 外 毕楠家 院中 夜
△院中所有人循声望去,大门左侧的墙头上,趴着一个持枪的士兵,正将枪口对准马拐子。
△紧接着,大门被踢开,梁夏荫带着赵云河和三个士兵冲了进来。
△当马拐子拔枪转身时,墙头上的士兵向他脚下连射三枪,马拐子不敢再动,慢慢举起了手。
△此时,梁夏荫已经扑到马拐子跟前,将枪顶在了马拐子脑袋。
△赵云河和四个士兵将枪口对准了院中其他所有土匪。
△墙上的士兵这才从墙头翻身跳下,向土匪扑来。
△其他土匪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和阵势吓得惊慌失措,见马拐子已经被控制,所有土匪没有胆量和机会端举起长枪,就被梁夏荫手下气势如虹的士兵扑过来震慑住。
△四个士兵一边抱着冲锋枪向土匪逼近,一边大声吼道:放下枪!放下枪!
△所有土匪乖乖放下了枪,举起了双手,被赵云河和四个士兵押到一起站定。
△毕冷驹一家见突然出现的梁夏荫不顾生死相救,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毕鑫见局势完全被控制,立即站起身来,他的五个手下也站了起来。
△此时,尚宝成和刘祸娃也进了院子,见院中场面和阵势,目瞪口呆。
马拐子:没请教这位军爷是——
梁夏荫:国军营长梁夏荫。
△马拐子此时与梁夏荫就如仇人一样,怒视着对方,梁夏荫下了马拐子的两把枪。
△毕楠和吕素莲相互搀扶着退到了大屋门口。
△毕鑫的五个手下立即跑到了大屋内。
△毕鑫扑向马拐子,冲马拐子脸上就是狠狠一拳。
8 内 文殊山道观 寮房 夜
△马凤亭提着装有重物的布袋推开了寮房的屋门。
△马凤亭进屋后,先将布袋轻轻放到了炕上,然后摸索着走到墙边,又摸到紧挨墙边的一张桌子,从桌子上又摸到一盒火柴。
△火柴被划燃,桌子上的清油灯随即被点亮,整个屋子里顿时有了光亮。
△马凤亭把火柴盒放到桌子上后,走到炕沿边,解开黑布袋。
△布袋里是那个农户家被偷的婴儿,此时还在昏睡。
△马凤亭看着躺在炕上穿着红色绵肚兜的婴儿,露出了阴森可怕的目光。
9 外 毕楠家 院中 夜
△马拐子嗓根发出低沉而威厉的吼声,咬牙切齿抬脚逼近毕鑫。
△毕鑫夺过梁夏荫手中的一把枪,将枪顶在了马拐子的太阳穴上。
毕鑫:不要动!小心我打爆你的头!跪下!
马拐子:爷还没有给人跪过!想开枪随便,爷连眼都不眨一下!
△毕鑫的五个手下拿着手枪从大屋急速出来,也围在了土匪旁边。
△毕僚急忙扶吕素莲和毕楠进了大屋。
△毕冷驹独自向后院通道走去。
△毕鑫夺过马拐子手中的马鞭,退后两步,甩开鞭梢,向马拐子脸部抽去。
梁夏荫急忙躲开,不料鞭梢被马拐子一把抓住。
△毕鑫又羞又恼,使劲拽夺鞭子,鞭子被马拐子牢牢攥在手中。
毕鑫:老子现在就毙了你!
△毕鑫丢开鞭把,左手举起枪对准马拐子,食指向扳机扣去。
10 内 梁冬凡家 大屋 夜
△梁丙乾、梁东凡、梁有田、梁季澜和沈慧英五人围桌而坐。
△沈慧英和梁季澜还惊魂未定,梁冬凡和梁有田已经恢复了平静。
沈慧英:你二哥还是那么固执,既然他们钱已拿走了,我们全家都平安无事,就不要去惹了;你说刚才那两声枪响,不知是祸是灾,唉……
△沈慧英焦灼不安,忧心忡忡。
梁冬凡:我说我过去看看,你们就是不让,我二哥是久经沙场的老兵,应该没事,我就担心楠楠一家人的安危。
梁丙乾:不能去就是不能去,那种场合你去只会添乱,还会让你二哥他们分心,反而会坏事。
梁季澜:要是土匪逼急了会还击的,那我二哥他们……
沈慧英:我就说那两声枪响让人心里没底,莫非……
梁丙乾:都住口!刚才老二执意要去,我没办法,他是军人,但我交代过,万不得已不要杀人;现在只响了两声枪响,再没动静,就证明没事。
梁冬凡:我也认为没事,这伙土匪不同于杀人如麻、丧心病狂的土匪,他们只是来求点财就走,此时没了枪声,就证明双方都没事。
梁有田:刚才见我二哥要去追土匪的架势,我感觉二哥不会放过他们的。
梁丙乾(叹气):这也正是我担心的,他们国民军要么收编土匪,要么就地灭杀,就看马拐子的造化了。
梁冬凡:爹,要不我去看看,悄悄溜在安全拐角看,有什么情况我马上回来告诉你们,你们也就放心了。
△梁丙乾沉吟片刻,终于点头。
△梁冬凡起身,向门外走去。
11 外 毕楠家 院中 夜
△就在毕鑫扣动扳机的瞬间,一枚飞镖旋飞而至,扎入毕鑫持枪的手腕,鲜血顿流。
毕鑫(疼叫):啊……
△梁夏荫机敏举枪,抬头迅速环视四周,但见一个黑色身影从大屋房顶飞闪而过,梁夏荫还没来得及开枪,黑影就眨眼消失。
△尚宝成也发现了屋顶人影,有些惊诧。
△包括马拐子在内的院中所有人向房顶望去,都深感迷惑。
△毕鑫惊慌失措,向后退了几步,顺梁夏荫举枪的方向看向屋顶,见没有任何动静,这才抱着被扎伤的手腕呲牙咧嘴。
△毕冷驹此时提了一大捆绳子从后院通道走来,见毕鑫受伤,扔掉绳子,跑过来抱握住毕鑫的手腕查看。
△毕冷驹左手抬扣住毕鑫的手腕,拇指放到还在流血的伤口边,右手在毕鑫的左臂肩头上用力点了穴,然后猛地拔掉飞镖,拇指立刻压到伤口处,止住血流。
△毕冷驹举起飞镖端详了几眼,不禁心生疑惑。
毕冷驹:原来是他……他只用了三分力道……
毕鑫:他……是谁?
毕冷驹:幸亏是他,要不然你的经脉已经断了……进去上药。
△毕冷驹拉着毕鑫向大屋走去,右手轻轻握住了飞镖。
梁夏荫(吩咐手下):把他们全捆了。
△刘祸娃赶忙跑过来,捡起地上的绳子,自己先抽了一根,招呼几个警察过来,几人便先将马拐子捆了。
△此时,梁冬凡站在了大门口,静静观察着院内的情景。
△尚宝成走过来,和收起枪的梁夏荫打招呼。
尚宝成:夏荫,今天多亏了你,要不然……
梁夏荫(摆手):幸亏这个土匪还算有人性,没有在屋里乱翻乱砸,没有欺辱女人,更没有杀人,要不然,将是这个镇子的灾难。
△梁夏荫看了看昂首挺胸的马拐子,脸上掠过一丝庆幸而复杂的表情。
尚宝成:是啊,镇子好多年没闹过土匪了,怎么今天就……幸亏你和毕队长都回来赶上了,是镇子的福气啊……
△士兵和警察将土匪身上的钱袋全都卸了下来,然后把土匪都捆了起来。
△梁冬凡转身离开。
△毕鑫从大屋出来,受伤的左手腕上包扎着纱布。
毕鑫:尚镇长,人全部先押在镇公所,明天全部枪毙。
梁夏荫:枪……枪毙?!……
△马拐子仰天长啸,凄凉之音和悲惋之气让院中所有人不禁寒颤。
12 外 峪泉镇夜空 夜
马拐子一声凄厉的长嚎直穿夜空,整个镇子回荡着渗人的声音。
13 内 梁冬凡家 夜
△马拐子的声音从窗外飘过,让坐在圆桌边的梁丙乾、沈慧英、梁有田和梁季澜四人不由打了个冷颤。
梁丙乾(幽幽):这一嗓子,预示着镇子从此不太平了,今天总感觉镇子上空有股阴森之气盘旋着,好像已经死了很多人一样……
△梁季澜满脸悚然,浑身哆嗦了一下,赶紧搂住了母亲。
梁季澜:爹,你不要说了,瘆的慌。
梁有田:爹,你说我二哥会怎样处置那些土匪?
梁丙乾:不好说,如果放了,有人就会做文章说他私通土匪;如果杀了,从此就与他们结下了仇,那以后就是一个灾难接着一个灾难。
沈慧英:杀了他们还有什么灾难?
△梁丙乾高深莫测地指了指房顶。
梁丙乾:他的人不止今天这些。
△此时,梁冬凡推门进来。
△屋内所有人期待着梁冬凡带来的答案。
△梁冬凡沉重坐到凳子上,一言不发。
梁季澜:四哥,你倒是说话呀,二哥那边怎样了?
梁冬凡:楠楠的大哥也在,还有五个警察,他们明天要……枪毙那些土匪……
14 外 梁冬凡家大门口 夜
△有两名士兵来到门口吉普车跟前,将绑在车上的小土匪从车上拉了下来,押着向毕楠家的方向走去。
15 外 街道 夜
△梁夏荫和他三个的手下、毕鑫和他的三个手下,一起押着马拐子一伙从毕楠家出来,向镇公所方向走去。
△尚宝成和刘祸娃跟在押解队伍后面。
△那两名士兵押着小土匪也赶了过来,与梁夏荫他们汇集。
16 外 毕楠家 院中 夜
△毕冷驹背着双手站在大屋门口台阶上,看着周六和王三正将两个土匪尸体抬到一辆人力木板车上。
△毕僚正把院中的马向后院通道赶去。
毕冷驹提醒毕僚:马拴到马厩后,把笼头、茬子和马蹄套都卸了,再给喂点黑豆、饮点水,明天事情处理完了就卖了,正好是集。
△周六和王三给毕冷驹打了招呼后,拉着两个土匪尸首出了大门。
17 外/内 街道 / 刘祸娃家 夜
△当梁夏荫、毕鑫一行走到刘祸娃门口时,全部停了下来。
毕鑫:祸娃子,去把我的那四个人叫出来。
△刘祸娃应声跑向自己屋门口,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向刘祸娃推门的手。
△门被推开,刘祸娃惨叫一声,两腿打软,跌坐在地上。
△毕鑫和梁夏荫立即拔出枪,冲了过去。
△当毕鑫和梁夏荫冲到门口,看到屋内的四具尸体时,不由大惊失色。
△毕鑫和梁夏荫迈过瘫坐在门口的刘祸娃,双手抱枪,一步一步、警惕地踏进屋内。
△尚宝成也快步走到门口,向屋内探头一看,倒吸一口凉气,惊恐不已。
△梁夏荫挨个查看着四具尸体上的的刀口。
△毕鑫慢慢逼近套屋门前,猛地踹开屋门,双手抱枪指向里面。
△毕鑫探身进屋,随后又退了回来,收起了枪。
△梁夏荫从躺在地上的两个尸体边站了起来,将手枪插入枪套。
△站在街道中央的士兵、警察和土匪都静静观望着屋内的情景。
毕鑫:看出什么了吗?
△梁夏荫:是武功高手所为,每一刀都直砍脖颈的动脉,而且一刀见命,手法又快又准,他们四个是在瞬间被杀,没有丝毫还击的机会。
△毕鑫的身子不由微微哆嗦了一下。
毕鑫:从现场看,他们没有搏斗过的迹象,这证明凶手对屋内环境和他们四个身处的方位非常熟悉……镇上突然来了这么一个高手,这四个连枪都没来得及拔出来,就……让人不寒而栗啊。
梁夏荫:先走,把土匪他们押过去再说。
△站在门口的尚宝成让开门口,梁夏荫先走出屋子,跨过刘祸娃的腿部时,鄙夷地看了刘祸娃一眼。
△毕鑫走到门口处站下,瞪着惊魂未定、脸色煞白的刘祸娃,甩开左臂,重重扇了刘祸娃两个耳光。
△刘祸娃这才从恍惚中被打醒,扶着门框慢慢站了起来,委屈而懵怔地看着满面怒容的毕鑫。
18 内/外 铁匠铺 夜
△漆黑的屋内,陈丛根提着大刀,侧身靠门静静站着,透过细细的门缝,听着门外的动静。
△尚宝成向铁匠铺门口走来,屋内的陈丛根立即闪身,躲在门背后。
△尚宝成走到门前,一只眼睛贴住门缝向里窥探。
△陈丛根屏息凝神,一动不动。
△尚宝成看了一会,又抬手推了推门,门板微微动了一下。
△尚宝成暗自思摸了半晌,转身回到刘祸娃门口。
19 外/内 街道 / 刘祸娃家 夜
△毕鑫指着屋内的四具尸体,冷厉质问战战兢兢的刘祸娃。
毕鑫:这是怎么回事?我的人为什么会死在你屋里?
刘祸娃:我……真不知道……我去找镇长……就听到枪声……然后我和镇长就去了您家……不信你问镇长……
△刘祸娃可怜巴巴望着尚宝成,毕鑫向尚宝成投去证实的目光。
尚宝成:毕队长,就是这么回事。
梁夏荫:走吧,回头再说。
毕鑫:哼,老子回头再找你算账。
△毕鑫抬脚出了屋子。
△周六和王三拉着两具土匪尸首走了过来。
毕鑫指着周六和王三:你们先把那两个尸体拉到野外扔了,过来把他们四个擦洗干净,摆放整齐,守在门口看着。
周六、王三:是,队长!
△毕鑫和梁夏荫招呼押解队伍向镇公所走去。
△尚宝成和刘祸娃继续跟在了押解队伍后面。
△周六和王三极为不满,忿忿瞪着毕鑫的背影。
周六:让我们拉尸体也就算了,凭什么还让我们擦洗死尸……
20 内 梁冬凡家 厨房 夜
炒菜声(上方):刺啦……
△梁季澜正趴在灶头炒肉。
△屋里烟熏火燎,沈慧英坐在灶膛边添柴烧火,梁冬凡和梁有田帮忙打下手。
△灶台对面的大案板上已经有两大瓷盆炒好的肉菜,正冒着热气。
△梁季澜大汗淋淋,挥动着大铁铲,翻炒着大铁锅内的肉。
△梁冬凡将切好的葱姜蒜洒在锅里,随后,梁有田将切好的一盆大白菜倒进锅里,梁季澜便快速翻炒。
△梁冬凡从案板一侧抱出一个木箱放在大案板上,梁有田从碗柜里拿出碗筷、舀勺, 两人将餐具依次装入木箱中。
△沈慧英起身,揭开炒菜锅旁边的一口大锅锅盖,顿时,一股热腾腾的白气升起,弥漫在整个灶房。
△大铁锅里是用竹筐蒸好的米饭。
沈慧英:老四,过来把米饭筐提出来,老六,你再取个瓷盆,准备盛饭。
△梁冬凡过去,将大铁锅里蒸好米饭的竹筐提了出来,放在了案板上。
△梁丙乾走了进来。
△梁季澜开始将炒好的菜往瓷盆里盛舀。
△梁丙乾见饭菜都已出锅,开始给沈慧英娘四个安排任务。
梁丙乾:老六你去后院收拾架子车,老四装好米饭后都用锅盖盖严实,小澜去拿些茶杯来洗干净;慧英,你赶紧烧些开水,待会一起拉上。
沈慧英:一共不到二十个人,做这么多饭菜……
梁冬凡姊妹仨开始各自忙活。
梁丙乾:这阵老二他们估计饿坏了,回来连口水都没喝;马拐子他们饭量大,把米饭全部装上;明天薛管家从乡下回来后让杀个羊炖上,等他们临刑前让吃好上路。
21 内 镇公所囚房 夜
△囚房门被打开,尚宝成提着钥匙先走了进来打开灯。
△两个士兵先走了进来,查看囚室。
△囚房是一间大房子,中间有一道从底到顶的铁栅栏隔开,将房子一分为二。
△铁栅栏的中间有一个小门,此时半开着。
△两个士兵走到小门跟前,各站一边。
△囚房的另一半是刑具、审讯场地,还有一张桌子和一个椅子。
△被五花大绑的马拐子和手下十一个土匪被押了进来,依次关进了囚室里。
△毕鑫、梁夏荫、刘祸娃最后走了进来。
△尚宝成锁上了囚室的小门。
△押解土匪的士兵和警察一字排开,面对铁栅栏一米处站定
△囚室内的马拐子像是一只困兽,扭动着脖子,将脸贴在铁栅栏的空档内怒目切齿,发出低沉而狂躁的吼声。
△梁夏荫和毕鑫走了进来,有两个士兵让开,两人站在了马拐子对面。
△囚室内其他土匪则垂头丧气,靠墙而站。
毕鑫:马拐子,有一件事我不明白,你来之前应该打听了我们两家的情况,是不是?
△马拐子瞪着毕鑫,没有作声。
毕鑫:那么,既然你知道我们两家的势力,你还敢从几百里路赶来?有句古话说,自寻死路,你没想到会栽在峪泉镇吧。
△马拐子将脸从铁栅栏空档退出,冷冷瞪着毕鑫。
梁夏荫:你的老巢具体在什么位置?还有多少土匪没有下山?
马拐子:就算爷说了,凭你们也打不上去。
梁夏荫:你明天就被处决了,在临死前我想问你,愿意归顺国军吗?
马拐子:哈哈哈哈……国军?!……我先问你,所谓的国军是为老蒋卖命的,还是欺压百姓的?
△梁夏荫一时语塞,无以作答。
22 外 毕楠家 大门外 / 街道 夜
△大门拉开,毕冷驹走出,随手关门后,向梁冬凡家方向走去。
23 内 镇公所 囚房 夜
△毕鑫拔出手枪,逼近铁栅栏,将枪口对准马拐子。
毕鑫:放肆!想多活一会就老实点。
△马拐子轻蔑地看了毕鑫一眼,对他的举动不屑一顾。
马拐子:你给老子拿掉这一套!……天下人谁都知道,你们军队和警察实际上比土匪要坏几十倍,你们是穿着军服和警服明目张胆抢劫杀人的土匪!
梁夏荫:你明天就变成鬼了,还这么嚣张、这么冥顽不化;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归顺国军,到前线共同抗日,你才有前途……
马拐子:哼,抗日?!正因为你们国民党只知道欺压百姓、只知道权力争斗、只知道窝里横,日本人看清了你们的本事和嘴脸,他们才觉得有机可乘,才敢侵略中国,是不是?
△梁夏荫尴尬抿嘴,哑口无言。
毕鑫:马拐子,你他妈是胡言乱语!我可不像梁营长这么心善,还给你机会,你落到我手里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死!
马拐子:我后悔在你家没有杀了你,不过你不要把事做绝,你别忘了我山上还有几十号弟兄呢,你若杀了我,你全家是睡不安稳的。
毕鑫:那我就先杀了你,然后再剿灭你的残党……
△响起了敲门声。
△刘祸娃赶忙拉开门,梁冬凡姊妹仨抱着餐具箱和饭菜盆走了进来。
24 内 梁冬凡家 大屋 夜
△梁丙乾站在地当中,接过一只手递给他的柳叶镖,举到眼前仔细端详。
△当柳叶镖的另一面映入梁丙乾眼帘时,举着飞镖的手不禁抖了一下。
△梁丙乾又将飞镖靠近眼前,飞镖的一个叶片根部刻着一个‘隐’字。
△梁丙乾盯着‘隐’字看了好一会,才将飞镖还给了站在他侧面伸手接镖的毕冷驹。
△毕冷驹接过飞镖,轻轻捏在了手里。
△梁丙乾严肃而疑惑。
梁丙乾:他果然出现了……
毕冷驹:他为什么要伤我家老大,而救马拐子呢?
梁丙乾:这么说,马拐子还没有从我家离开时,房顶上出现的人影也是他了。
毕冷驹(惊讶):他也来过你家?
△梁丙乾点点头。
毕冷驹:马拐子出现在哪,他就出现在哪,他和……马拐子有什么关系?
△梁丙乾摇摇头,背起双手,陷入迷茫中。
梁丙乾:是啊……他……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又要救马拐子呢……
25 外 荒滩 夜
△廓落的荒野上,冷风低沉的呼啸着。
△周六和王三拉着两个土匪的尸体在漆黑的荒滩上肉颤心惊的走着。
△突然,一阵强劲的阴风刮来,周六和王三由不住回头看了看车子上的两具死尸,更是毛骨悚然,浑身颤栗。
△周六和王三停了下来,放下车子,肩靠肩蹲坐在车辕上。
△周六掏出了香烟,递给了王三一支。
26 内 梁冬凡家 大屋 夜
△梁丙乾和毕冷驹都紧锁双眉,百思不解。
△毕冷驹好像想到了什么,但又随即自我否定地摇摇头。
△突然,窗户纸被刺破,两枚飞镖穿过窗户向梁丙乾和毕冷驹呼啸而来。
△梁丙乾和毕冷驹先是一惊,随即两人同时使出鹞子翻身,在半空中分别将两枚飞镖接住,稳稳落地。
△梁丙乾和毕冷驹毫不犹豫的向屋外冲去。
27 外 梁冬凡家 院中 夜
△梁丙乾和毕冷驹冲到院子后,紧张地环顾四周。
△梁丙乾和毕冷驹拉开应敌架势,观察了院墙和院门半晌,没有任何发现。
△梁丙乾和毕冷驹互递眼色,背靠背慢慢退回屋中,关上了门。
28 内 梁冬凡家 夜
△梁丙乾和毕冷驹同时打开手掌,两个手掌上是一模一样的两枚柳叶飞镖,上面都刻着一个‘隐’字。
△毕冷驹打开另一只手,三枚同样的飞镖并在了一起。
△其中两枚飞镖的叶片上都用细红绳系着一个小纸卷。
△梁丙乾和毕冷驹从飞镖上解下纸卷,小心展开。
△两张纸条上用钢笔写着相同的四个字‘劝儿放马’。
29 外 荒滩 夜
△周六和王三蹲在地上用身体遮挡住风,在怀里点着烟,又肩靠肩坐在了车辕上,大口吸了起来。
△一柄大刀刀刃慢慢落在了周六和王三两人的脖子中间。
△深咂着烟卷的周六和王三感觉到背后有一股寒气袭来,慢慢转脸。
△看着寒气逼人的刀锋和站在他们身后如幽灵般的陈丛根,周六和王三惊恐万状,浑身哆嗦起来。
△周六和王三本能的将手伸向怀里准备拔枪,但为时已晚。
△陈丛根双手抱握刀柄,刀锋一转,左右横削,两道血柱喷出,周六和王三顷刻向前栽倒。
30 外 嘉峪关关城 日
△一轮红日从远处山脊跃出,整个天地间顿时曙光万丈、灿烂夺目。
△嘉峪关关城就像披上了红色纱裳,柔和而神秘,静穆而壮观。
△不一会,太阳高升,天蓝云淡。
31 外 峪泉镇街道 日
△镇子的街道热闹了起来。
△街道两边的店铺开门迎客。
△赶集的乡民从镇子街道两头涌入,街上人头攒动,来来往往。
△摆摊的、设点的、买卖还价的,嘈杂声、叫卖声一片 。
32 外 关口车马店 日
△门口挂着两个灯笼的关口车马店紧挨着梁冬凡家的大门。
△车马店是并排的三间客房,门都开着。
△梁冬凡拿着簸箕和笤帚从第一间客房出来,进了第二间。
33 外 峪泉镇街道 日
敲锣声(上方):哐……哐……哐……
△三声由远而近的锣声响过之后,街道上立即安静了下来,所有人循声向镇公所方向望去。
△离镇公所不远的街道上,刘祸娃一手提锣,一手握锤,大摇大摆向街道正中走来。
△刘祸娃身后跟着尚宝成、毕冷驹、毕鑫和梁夏荫。
刘祸娃(敲锣):哐——乡亲们……乡亲们……
34 外 峪泉杂货铺 日
△紧挨毕楠家大门口左侧是很大的一间店铺,门楣上挂着一个长方形木牌,上写‘峪泉杂货铺’。
△杂货铺门的门开着,在门右侧的砖墙上贴着一张牛皮纸,上面写着七个毛笔大字‘院内有骏马出售’。
35 外 峪泉镇街道 日
△街道中间的路被赶集的乡民们让开。
刘祸娃(敲锣):哐——乡亲们,今天,镇上要开宣判大会,大会由尚保成镇长主持,毕冷驹保长维持会场秩序……
△刘祸娃边走边敲,边敲边说。
刘祸娃:昨晚,有一伙祁连山西部的土匪闯进我镇,对镇上的毕保长家和梁老爷家实施抢劫……
敲锣声:哐——
刘祸娃:就在这紧要关头,英勇神武的梁家二公子梁夏荫梁营长和智勇双全的毕家大公子毕鑫从天而降,将这伙悍匪全部擒获……
△街道两边的乡民都感到很震惊,静静听着。
△跟在刘祸娃身后的尚宝成趾高气扬,毕冷驹威风凛凛,毕鑫目空一切,唯有梁夏荫神色自若。
刘祸娃:乡亲们,一个时辰后,宣判大会将在关城南墙下举行,大会完毕后,将这十一个土匪现场枪决,请乡亲们都过去观看!
36 外 铁匠铺门口 日
△门口摆了很多家用铁制品和农用工具。
△陈丛根站在门槛内,静静看着刘祸娃一行五人走过铁匠铺门口的街道。
△铁匠铺右侧的刘祸娃家的屋门紧闭着。
△铁匠铺左侧的理发店正在开门营业。
37 外 峪泉镇街道 日
△刘祸娃停下脚步,回头看着身后四人,尚宝成朝他点了一下头。
△尚宝成、毕冷驹、毕鑫、梁夏荫四人都停下了脚步。
尚宝成向乡民挥手高喊:乡亲们,土匪就在镇公所的囚室里押着,到午时三刻,由毕队长和梁营长主持,对土匪进行枪决……好了,先散了……
刘祸娃(连敲三下铜锣):哐——哐——哐——都散了散了。
尚宝成、毕冷驹、毕鑫、梁夏荫、刘祸娃五人转身向镇公所走去。
△乡民们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整个镇上七嘴八舌的议论开来。
△赶集的乡民的买卖交易继续进行,街道上又恢复了正常。
38 外 关城饭庄 / 街道 日
△三十五岁左右的董月秋系着围裙,狐媚含姿的站在饭庄门口,看了一会热闹的街道,转身进了饭庄。
39 外 镇公所门口 日
△一辆警用卡车开到了镇公所门口停下,从车上跳下二十多个身背长枪的警察,列队向镇公所院内跑去。
40 外 峪泉镇街道 日
△正在走向镇公所方向的毕鑫、梁夏荫、毕冷驹、尚宝成、刘祸娃五人便加快了步伐。
41 内 峪泉杂货铺 日
△毕楠和毕僚正在忙活着收拾卫生。
△毕楠仔细地清擦着货架上的灰尘。
△靠里墙的木制货架上有针头线脑、家用小物件、草纸、茶叶、干货、盐巴、香烟、洋火、蜡烛、各种瓷器餐具、铁制勺铲等。
△柜台上还摆着十几匹不同颜色、质地的布料。
△在柜台两边的地上,分别摆放着十几个坛子,坛子上贴着用红纸写的货品,有香油、酱油、醋、米酒、白酒。
△毕僚正在弯着腰擦除坛子上的污渍和灰尘。
△有几个人进来买东西。
毕楠:三哥,有人买东西了。
△毕僚起身向柜台内走去。
42 内 关口车马店 日
△梁冬凡正在擦拭桌子上的灰尘,梁丙乾走了进来。
梁丙乾:老四,房子收拾完后先回屋去。
梁冬凡:嗯,爹,我二哥那边还没有消息?
梁丙乾(哀叹 、摇头):唉!……没有,怕是毕家老大执意要杀……
43 内 镇公所 囚房 日
△囚房内气氛紧张而阴沉。
△铁栅栏内的囚室里,已经被砸上铁镣、捆绑结实的马拐子和六个土匪木然而悲凉的排齐站在墙边,他们有四个士兵和十来个警察持枪看押。
△铁栅栏外的审讯间里,梁夏荫、赵云河、孙守信、毕冷驹、刘祸娃站在囚室门的左侧。
△审讯间的地中央,站着五个同样戴着脚镣、捆绑结实的土匪,他们的脖子上挂着木牌,木牌上黑色名字的上面,有一个大大的红‘X’,每一个土匪身后被两个挎枪的警察扣肩押着。
△还有几个警察站在囚室门的右侧待命。
△尚宝成坐在桌子边,桌上摆放着一堆木牌。
△尚宝成看着桌上记录本,喊一声人名,便在木牌上写上该名。
尚宝成:万钟奎!
△毕鑫和罗回章、邓柏森站在桌边。
△毕鑫将尚宝成写好名字的木牌接过,冲着囚室再喊一遍。
毕鑫:万钟奎!
△听到喊声,囚室内就有一个土匪向前走一步,铁镣声哐当作响。
△毕鑫扫一眼囚室内的万钟奎,便在木牌的人名上用毛笔打一个红‘X’。
△此时,站在万钟奎对面的两个警察将万钟奎从臂弯驾着拖出囚室(铁镣拉地作响),与站在审讯室中央的其他土匪并排而站,然后,两个警察将其扣肩而押。
△罗回章接过毕鑫手中的牌子,过去挂在万钟奎的脖子上。
尚宝成:宫树良……
44 外/内 理发店门口 / 铁匠铺门口 日
△不时有顾客进出理发店。
△刻意打扮过的梁季澜神采飞扬的向理发店走来。
△梁季澜快走到理发店门口时,看见了正蹲在门槛卖铁器的陈丛根。
梁季澜:陈叔。
陈丛根(抬头):哦,是小澜。
梁季澜(笑吟吟):昂!陈叔您忙,我收拾头发。
△陈丛根微笑点头。
△梁季澜走到理发店门口站下,见店里顾客很多,略有失望。
△杨修福正给一个年纪大点的顾客刮脸。
△杨广留正在给一个年轻的男性顾客剪头。
△靠墙的长条木凳上,还有几个顾客在等候。
△杨广留无意抬头向门口瞥了一眼,看见了门口正在专心注视他的梁季澜,立刻欣喜的冲梁季澜憨笑了一下。
△梁季澜顿时两颊绯红,嫣然一笑。
45 外/内 中药铺 日
△紧挨梁家车马店左边的是梁家中药铺。
△进出中药铺的人络绎不绝。
△中药铺内的当地,七十多岁的岳先生正给围在桌边的几个病人把脉坐诊。
△柜台内的梁有田正忙着给柜台外的几个人抓药。
△此时,面容轮廓分明、目光敏锐、身穿粗布短衫的梁秋实走了进来,他看上去稍显疲惫。
△梁秋实站定后迅速扫视了店内所有人,最后又将目光锁定在梁有田脸上。
△梁有田正在忙乎,随意看了梁秋实一眼,也没有在意,继续忙着抓药。
△梁秋实握着马鞭的右手背在了身后,稍顷,又将左手背后,也握住了弯卷起的马鞭。
46 外 镇公所门口 日
△有六名警察从大门极速跑出,利索地跳上了停在门口的卡车车厢,分成两排,每排各三个人,站在打开后门的车厢尾部
△紧接着,胸挂木牌、身绑麻绳、脚砸铁镣的马拐子和手下十一个土匪被二十多个警察列队押出了大门,在卡车后面停下。
△梁夏荫、毕鑫、尚宝成、毕冷驹和刘祸娃随之也神情严肃的迈出大门。
△马拐子第一个被推到卡车后门下,车上的前两个警察弯腰伸手,将马拐子直接从地下提到了车上,上车后,抓着马拐子的警察又将马拐子推到车厢头部押管。
△土匪们一个一个被警察依次押上了车。
△集市上的乡民们向镇公所这边赶来,镇公所门口围观的人群逐渐多了起来。
△站在大门边上的梁夏荫轻轻碰了一下他身边的毕鑫,毕鑫转过头看着梁夏荫。
梁夏荫:你真的不向上级汇报了?
△赵云河始终跟在梁夏荫身后,机警地扫视着四周,右手一直放在腰间的手枪上。
毕鑫(坚定摇头):你忘了,蒋主席的剿匪原则是,对待土匪和共党采取的是一个方针,顺则用,逆则灭!我主管地方治安,更是要坚决执行,责无旁贷!
△毕鑫身后跟着孙守信。
47 外 关口车马店门口 /街道 日
△梁冬凡从车马店中间的房子走出,站在门口,看着街上的人群大多都向镇公所涌去。
△整个街道只有那些摆摊走不开的乡民留在了原地,向镇公所方向张望顾盼。
△梁冬凡见旁边中药铺门口停着一辆装满麻袋货物的马车,只是随意看了一眼,便将目光转向了斜对面的毕楠家。
48 内/外 峪泉杂货铺 日
△此时店内已经没有了人,毕僚在门口望着看热闹的人群成堆冲向镇公所,又不时回头瞧了瞧柜台内专注算账的毕楠,心不在焉
△毕僚趁毕楠不注意时刚要抬脚溜走,毕楠就喊了起来。
毕楠:毕僚,你想干什么?
毕僚(转身):没,没干什么。
毕僚冲毕楠尴尬笑笑。
毕楠:你今天要是走了,我立马回屋,不管铺子。
△毕僚无奈,失望的耸耸肩,只好作罢。
△董月秋拿着一个大瓷瓶走了进来。
董月秋:快,毕僚,打醋。
△毕楠抬头,打量着董月秋。
△董月秋也看见了站在柜台内的毕楠,打量着毕楠,对毕楠身上穿的高贵服装眼生忌羡。
毕楠:你是……
董月秋:哦……这不是……小楠么……都认不出来了……
毕楠:你是董大姐……
董月秋笑了起来:呵呵呵呵……就是就是,哎呀,四年不见,你是越来越洋气、越来越漂亮了……
49 外 镇公所门口 日
△镇公所门口的路口已经被人群挤满。
△卡车周围有梁夏荫的四个士兵端着冲锋枪和四个警察端着长枪做警戒。
△车厢内的十一个土匪被分成两排,脸朝外站着,每个土匪身后有两个警察扣肩而押。
△人群开始骚动起来。
△卡车启动,调转车头,慢慢向镇公所左边的岔路口驶去。
△毕鑫的别克车拉着毕鑫、毕冷驹、尚宝成、刘祸娃
△吉普车上拉着梁夏荫与四个士兵。
△别克车和吉普车跟在了卡车后面。
△看热闹的人群开始潮水般紧追在吉普车后面。
50 内 中药铺 日
△铺子内也没有了抓药看病的人,站在柜台内的梁有田忙完手中的活,抬眼看了一下站在柜台外两米处的梁秋实。
△梁有田稍感意外。
△岳先生正坐在诊断桌边安闲地看着一本什么书。
△梁秋实向前迈了一步,站定。
梁秋实:这位先生,我有一车中草药,你,要么?
梁有田(双手拄着柜台):这位师傅,你的药材正宗吗?
梁秋实:全是我从兰州和临夏收的,货真价实。
梁有田:哦!如果你的药材全部免费送给我的话,我可以考虑。
△梁秋实有些微怒,抬起右手,将马鞭指向梁有田。
梁秋实:好个无理的小生,你如此霸道,小心我拿马鞭抽你。
△梁有田一脸无畏,正色走出柜台,站在了梁秋实的对面。
△岳先生抬眼看了梁秋实和梁有田一眼,摇摇头,继续看书。
梁有田:你今天不把药材免费给我,你休想走出这个门!
△梁有田一脸威严,指着梁秋实。
51 内 理发店 日
△店内已经没有了其他顾客。
△梁季澜坐在镜子前的椅子上,杨广留正给她梳头发。
△杨修福摘掉围裙和袖套,微微舒了口气,拿起笤帚扫地。
△梁季澜(扭头侧身):杨杨叔,您歇会吧,待会广留给我弄完头发我收拾。
杨修福:嘿嘿,不累,小澜,你四哥回来了?
梁季澜:嗯,你咋知道,杨叔?
△梁季澜坐正了身子,面对着墙上的镜子。
杨修福:昨晚刘甲长和你四哥说话我听见了。
梁季澜:哦!
△梁季澜看着镜子中的杨广留专心致志给她侍弄头发的样子,露出了甜蜜的笑容。
52 内 梁家中药铺 日
△梁秋实有些胆怯,将马鞭扔在了地上。
梁秋实:那……就给你吧……能换一碗饭吃吗?
梁有田:算你识相!不过,三年多了,你梁秋实拿一车药材就想让人原谅你吗?哈哈哈……
梁秋实:哈哈哈……六弟……
梁有田:三哥……
△梁有田伸出双臂向梁秋实扑了过去,梁秋实展开臂膀,将梁有田紧紧拥抱。
△梁有田和梁秋实热泪盈眶,激动不已。
53 外 峪泉镇街道 日
△有七辆运粮的双驾马车拐过镇公所门前的右侧岔路口,向街道正中走来。
△街道上响起了‘叮叮当当’的马铃声和车夫断断续续的吆喝声。
△走在马车最前面的是五十多岁、几乎秃顶的薛文忠。
54 外 关口车马店门口 / 街道 日
△站在车马店门口的梁冬凡见马车车队远远向这边走来,脸上露出了微笑。
梁冬凡(自言自语):是薛管家从乡下运粮回来了……
△梁冬凡似乎想起了什么,转身就向大门疾步走去。
△此时,有人喊他的名字。
喊声(上方):冬凡!
△梁冬凡回头一看,是梁秋实。
55 外 嘉峪关关城城墙下 日
△一阵尘土飞扬,伴着押解土匪的车队到城墙下停了下来。
△卡车上的部分警察迅速打开车门,跳下车,立即在三辆车的周围站起了警戒。
△别克车和吉普车上的人全部下了车。
56 外 峪泉镇 梁家中药铺门口 日
△梁冬凡惊喜交集,向梁秋实跑了过去。
梁冬凡:三……哥!
△梁秋实微笑看着向他跑来的梁冬凡。
梁秋实:四弟!
△梁冬凡和梁秋实激动地拥抱在了一起,好一会才松开,欣喜打量着对方。
梁秋实:嗯……变样了……
梁冬凡:我差点认不出你了……走,赶快进屋。
△梁冬凡拉了梁秋实的手便向自家大门走去。
57 外 嘉峪关关城 墙下 日
△卡车司机和罗回章、邓柏森从驾驶室跳了下来,快速跑到卡车尾部,配合其他警察往下放土匪。
△马拐子第一个被两个警察从车上扔到了地上,震起一团灰尘。
△马拐子稳稳的蹲住,回头狠狠瞪了一眼扔他的两个警察,自己将要往起站时,被两个警察拖到了一边。
△扔马拐子的两个警察跳下车,第二个土匪随之被扔了下来,跌趴在地上,前身染满了灰土,随即,这个土匪被跳下车的两个警察拖走。
58 外 梁冬凡家 院中 日
△梁丙乾和沈慧英各提着一个沉沉的木桶从大屋走出来。
△梁冬凡拉着梁秋实进了院子。
△梁丙乾和沈慧英站住,奇怪地辨认着梁秋实。
△梁秋实大步扑到院子中央后猛地向梁丙乾和沈慧英跪下来,磕了三个响头后跪在原地立直身子,眼泪汪汪看着梁丙乾和沈慧英。
梁丙乾和沈慧英十分迷惑,直愣愣看着跪在院中的梁秋实。
梁秋实:爹……娘……儿子回来了……
△梁秋实情绪激动,潸然泪下。
△梁丙乾和沈慧英提着的木桶同时落地倒翻,桶里的炖羊肉倾洒而出。
△梁冬凡走过来,扶起了梁秋实。
沈慧英:是……是老三吗?
△沈慧英眼里噙着激动的泪花。
△梁秋实抬手抹掉脸上的泪水,使劲点头。
梁丙乾:你个混账东西,还知道回这个家……
59 外 嘉峪关关城墙下 日
△脖子挂着牌子的所有土匪已经排成一行(马拐子居中),跪在关城墙下的土基前,十一个警察站在他们身后,长枪顶在他们后脑上。
△土匪两边约三米处,分别竖停着卡车、吉普车和别克车。
△看热闹的人群蜂拥而至,被一排警察挡在了车头前方十米处。
△梁夏荫、毕冷驹、毕鑫、尚宝成、刘祸娃五人并排站在土匪身后的土基台上,梁夏荫的四个士兵分别站在距他们四、五米远处的地方。
△赵云河和孙守信站在梁夏荫与毕鑫的身后,机警地注视着会场。
△罗回章、邓柏森和卡车司机提着手枪在警戒圈内站定,面对土基台上的几人。
△看热闹的人群打量着马拐子一伙,指指点点,声音嘈杂。
△毕鑫环视了现场一圈,又看了看站在两边的几人,清了清嗓子。
毕鑫:乡亲们……乡亲们……静一静……静一静……
△整个现场慢慢静了下来。
毕鑫:我宣布,对马拐子等十一名土匪的宣判大会现在开始!
60 外 梁冬凡家 院中 日
△梁丙乾看着一身粗衣旧裤而又满眼疲倦的梁秋实,即恨又怜,眼眶湿润。
△一个洪亮的男子喊声从院外传进。
喊声(上方):老爷……
△院内四人均向大门口看去。
△薛文忠提着马鞭走了进来。
梁丙乾:是薛掌柜
薛文忠:老爷,粮食运回来了……(第二集完)
第 三 十 三 集
1 外 龙首山下 日
△在龙首山脉的一处山坡下,有一座新堆的孤坟,坟头上插着一根木棍,木棍上挂着纸幡,纸幡正随风飘摆着。
△坟头前立着一块墓碑,墓碑上刻着‘父 周子隐之墓’。
△墓碑前有一块小石板,石板上摆着祭品和一个黑色瓷碗,瓷碗里插着正在燃着的三半柱香。
2 内 峪泉镇 梁冬凡家 梁丙乾卧室 日
△脸色蜡黄的沈慧英躺在炕上,闭着双眼,盖着被子。
△毕楠站在靠墙的桌子边,正拿着药壶往桌子上的碗里倒出热气腾腾的药液。
3 外 嘉峪关关城 日
△在关城前面不远处通往县城的土路上,梁冬凡赶着一辆双驾马车,和并排骑着马的马拐子慢速奔跑着。
△马车上坐着梁丙乾和毕冷驹。
4 外 兰州小金沟村 曹胜旗家 院中 日
△院子里有将近三十个左右的男子都穿着统一的白色练功服,分站成几排,正在整齐划一的练武,他们的年龄从二十几岁到三十几岁不等。
△穿着一身黑色练功服的曹胜旗背着双手站在正屋门口的台阶上,监督着院子里练武的弟子。
△正屋对着院门。
△这时,院门被推开。
△大门口站着神情严肃冷厉的梁丙乾、毕冷驹、梁冬凡、马拐子。
△曹胜旗向大门口一看,穿着黑色练功服的梁丙乾、毕冷驹、梁冬凡、马拐子四人一副来者不善的架势。△曹胜旗稍微有些吃惊。
△曹胜旗向弟子们挥了一下手臂,院子里所有人收式站定,回过头,向大门口望去。
△梁丙乾、毕冷驹、梁冬凡、马拐子四人傲目扫视了一眼院中打量着他们的所有人,跨进院门,稳步向曹胜旗走来。
△曹胜旗又向弟子们挥了一下手臂,泰然自若的背起了双手。
△曹胜旗的所有弟子立即分成两列,整齐的跑到曹胜旗前面的台阶下站定,面向一步一步走近他们的梁冬凡四人,摆出一副敌对姿态。
△梁丙乾四人并排走到院子中央站定,鄙夷的看了曹胜旗的所有弟子一眼,然后把犀利的目光射向曹胜旗。
曹胜旗(对他的所有弟子):你们往开站一点。
△曹胜旗前面的两排弟子立即从中间向两边横跨出两步,露出了曹胜旗整个人的身子。
△曹胜旗端详了梁冬凡四人一番,目光在马拐子的脸上略停片刻,最后把目光落到了背着双手的梁丙乾和毕冷驹身上。
△曹胜旗向前迈了两步,抬手指向梁丙乾和毕冷驹。
曹胜旗:你们两个逆徒,见了本师既不问候也不叩拜,还拿出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来,你们可还记得本师的家法吗?
△马拐子仔细辨认着曹胜旗的身形,片刻,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愕然一怔。
【回闪】 内 祁连山 飞蹄洞 日
△马拐子、洪天海、张汉霖和手下将近四十个土匪正围着大方桌吃饭。
△一个身穿黑色练功服、用黑布蒙头裹脸的人走了进来。
△洞内所有人奇怪而又警惕的望着走近的蒙面人。
△有一部分土匪站了起来,眼露敌视和防范。
△只露着一双眼睛的蒙面人一副旁若无人的架势,迈着轻盈稳健的步子,径直走到马拐子旁边站定。
△马拐子站了起来。
5 外 兰州小金沟村 曹胜旗家 院中 日
△马拐子仍然辨析着曹胜旗的姿态和声音。
△曹胜旗昂胸背手,冷漠而高傲。
梁丙乾:十八年了,一直没有来看望你,今天按理应该向你跪拜,但是,你知道我们为什么而来。
曹胜旗:为什么?
毕冷驹:看你一副一本正经的模样,还用我们点破吗?
曹胜旗(冷笑一声):哼,你们还真聪明,这么快就来了。
梁丙乾:让你的这些弟子先回避一下。
曹胜旗:他们可是你们的师弟,跟我学了这么长时间了,今天正好检验一下他们的本事。
毕冷驹:你什么意思?
曹胜旗:既然你们今天踏进这个门了,能看出你们是抱着和我决死一拼的态度来的,那么,我就成全你们……但是,我奉劝你们不要掏枪,枪声会引来这附近的民团。
△曹胜旗的脸上逐渐浮出了凶相和杀气。
曹胜旗:弟子们,你们也看出来了,站在你们面前的这四个人要攻击本师,你们应该怎么办?
曹胜旗的所有弟子:保护师父,赶走他们!
曹胜旗:不,拿出你们的真本事,让他们变成尸体!
曹胜旗的所有弟子:是,师父!
△曹胜旗的所有弟子立即将梁冬凡四人围了起来,做好了攻击的准备。
△梁冬凡四人稳稳挪步,背对背站成四方阵型,拉开架势,做好了应敌准备。
△梁丙乾和毕冷驹面对着曹胜旗的方向。
△曹胜旗捋了捋胡子,冷笑一声。
曹胜旗:梁丙乾、毕冷驹,我知道你们当年在我门下练就了上乘武功,只可惜……哼哼……
梁丙乾:可惜什么?
曹胜旗:你们的三师弟和四师弟,就是周子隐和尚宝成怎么没来?
毕冷驹:他们……
△毕冷驹看了梁丙乾一眼。
△梁丙乾:他们随后就到。
曹胜旗:哼,随后就到……怕是你们四个为了那几箱货起了内讧,他们两个被你们灭了吧。
△梁丙乾和毕冷驹略微一怔,神情稍显慌乱。
梁丙乾:你也知道,过去你的所有弟子中,我们四个的关系是最好的,我们怎么会自相残杀呢?
曹胜旗:哈哈哈……那是在十八年前,你们的关系最好,但是,在利益面前,你们几个人的德性就不好说了,特别是尚宝成,他随时可以出卖你们,而你们两个也可以随时杀了他,因为我最了解你们。
△梁丙乾和毕冷驹相互看了一眼对方,略露羞愧和吃惊。
毕冷驹:我们……我们四个的事……
曹胜旗:对,你们四个的事我都掌握,今天不说这么多,我刚才为什么说他们两个不来有些可惜呢,你们四个如果在一起联手来攻击,还有些胜算,但是——
△曹胜旗脸上的杀气陡烈,抬臂猛挥。
曹胜旗:但是,今天让你们四个有来无回……弟子们,杀!
△曹胜旗的所有弟子立即将围着梁冬凡四人的圈子缩小,一步一步逼近梁丙乾四人。
△梁丙乾四人观察着进攻者的步子和架势,慢慢转圈,做好了应战准备。
△曹胜旗的所有弟子蜂拥而上,向梁冬凡四人展开了凛冽进攻。
△梁丙乾四人临危不乱,沉着应对,先将扑至他们近前的几个进攻者的招式轻松化解开,然后扩大了格斗圈子,开始凌厉反攻。
△双方在院子里展开了一场殊死搏斗。
△梁丙乾和毕冷驹两人对付着二十个左右的进攻者。
△梁冬凡和马拐子两人施展开拳脚,全力对付着将近十个进攻者。
△曹胜旗背起双手,静静观看着双方的恶战。
△很快,一部分进攻者被梁丙乾四人打翻在地,没有了进攻能力。
△而剩下的一部分进攻者已经没有了气势和斗志,再加上他们本来武功平平,对梁丙乾四人的攻势根本招架不住,连连败退,没有了还击能力,一个一个接连被击倒。
△不一会儿,曹胜旗的所有弟子全部倒下,躺卧在院子里一大片,各个呲牙咧嘴,捂着被打伤、致残的部位疼痛呻吟。
△梁丙乾四人收式站定。
△看着躺了一院子的弟子,曹胜旗气恼不已。
曹胜旗:一群饭桶!
△曹胜旗嘴里骂着,身子却已经飞扑至梁丙乾跟前。
毕冷驹:大师兄,小心……
△还未等梁丙乾反应过来,梁丙乾的胸口已经挨了曹胜旗重重一掌,梁丙乾顿时口吐鲜血,被打出将近十米开外,才勉强站稳。
梁冬凡:爹……
△梁冬凡跑到梁丙乾跟前,扶住了捂着胸口、喘着粗气的梁丙乾。
△曹胜旗又向毕冷驹扑去。
△毕冷驹也向曹胜旗迎来,使出绝招向曹胜旗发起攻击。
△可是,毕冷驹还没有接上曹胜旗的三招,便被飞跃而起的曹胜旗一掌,拍在了天灵盖上。
△毕冷驹顿时晕晕乎乎的向后摇摇晃晃的退去。
△梁丙乾有些支持不住,被梁冬凡扶着坐到了地上。
△马拐子向曹胜旗扑来,被曹胜旗飞起一脚,踢中胸口。
△马拐子被踢出几米之外,跌倒在地上。
△毕冷驹还没有站稳,曹胜旗又扑上去在毕冷驹的胸口补了一掌。
△毕冷驹口吐鲜血,身子飞出几米远,然后跌坐在地上,捂着胸口、喘着粗气。
△曹胜旗看了看受伤的梁丙乾、毕冷驹和马拐子,收式站定,淡淡笑了笑。
曹胜旗:就你们几个的武功,全出自我手,功力和实战经验还不及我的一成,真是找死!
△马拐子看着不可一世的曹胜旗,又仔细辨听着曹胜旗的声音,突然指着曹胜旗惊叫起来。
马拐子:我想起来了……你……你就是……一个多月前去我飞蹄洞的那个……
曹胜旗:哈哈哈……你好眼力,不错,正是老夫。
△曹胜旗又将目光对向气息奄奄的梁丙乾和毕冷驹。
曹胜旗:梁丙乾,毕冷驹,你们两个应该知道我的手段,更知道你们今天来的后果,你们中了我的掌,最多活不过两个时辰……
梁冬凡:啊?!……爹……
△梁丙乾和毕冷驹也不由一惊,紧张起来。
曹胜旗:你们不用这样看我,你们今天看到的我对你们使出的招式,是我的绝学,你们怎么可能学得到呢?
△梁丙乾和毕冷驹各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了一个小药瓶,拔掉塞子,把药瓶举到嘴边,准备服用。
曹胜旗:没用,你们中的是毒掌,我都没有研制出解药,你们想服用的解药我知道,还是当年我配给你们的,如果你们现在服用下去,只会增加你们的伤情,你们尽管用吧。
△梁丙乾和毕冷驹无力而绝望的扔掉了药瓶,两人的嘴角还不断流着血。
△梁冬凡慌恐无措,一手紧紧抱住梁丙乾,一手擦着梁丙乾嘴角流出的血。
梁冬凡:爹……你没事的……你坚持住……没事的……
曹胜旗:好了,你们都把枪交出来吧,我给你们个痛快,不然,我让你们生不如死。
△曹胜旗阴厉的看着梁丙乾四人,但梁丙乾四人无动于衷。
曹胜旗:好,你们都不交,好,梁冬凡……你就叫梁冬凡吧,谢谢你前几日大老远来送给我的礼物,我会让你死得痛快些。
△曹胜旗向梁冬凡一步一步逼近。
△梁冬凡慢慢站了起来,向前走了几步站定,愤怒的看着一脸杀气的曹胜旗。
△曹胜旗走到梁冬凡对面站定。
梁宁乾:冬凡……你快走……
毕冷驹:冬凡……不要管我们……快逃命……
马拐子:冬凡……小心……
△梁冬凡看了梁丙乾、毕冷驹和马拐子一眼,摇了摇头。
曹胜旗:小子,其实我不忍杀你,你不该跟着你爹来趟这道浑水,你这么年轻,唉……
△曹胜旗遗憾的摇了摇头,眼中猛地闪出一股凶光,随之抬起右掌,向梁冬凡的胸口击来。
△梁冬凡闭上了眼睛。
△梁丙乾、毕冷驹和马拐子无奈而绝望的看着梁冬凡。
△就在曹胜旗的掌面击到梁冬凡胸口的一刹那,曹胜旗的右手腕被一颗子弹打穿,鲜血直流。
△曹胜旗本能收回右手,愕然张望。
△曹胜旗的右膝又被一颗子弹打穿,曹胜旗跪了下来,惊恐四顾。
△梁冬凡睁开了眼睛,看到跪在他面前的曹胜旗的状态,不由惊讶茫然。
△梁丙乾、毕冷驹和马拐子同时向大门望去。
△这时,张汉霖举着一把上了消音器的手枪从大门进来,向曹胜旗走来。
△紧接着,张汉霖的身后跟着二十来个举着长枪的土匪从大门冲了进来,迅速将枪口对准躺在院子里惶恐不安的曹胜旗的弟子。
△最后进门的一个土匪关上了大门。
△梁冬凡、梁丙乾、毕冷驹三人惊喜不已。
梁冬凡:张大哥?!
△张汉霖冲梁冬凡点了点头,向马拐子走去。
△曹胜旗看着张汉霖和土匪如此的阵势,先是一阵震惊,随即沮丧而绝望的低下了头。
△马拐子慢慢站了起来。
△梁丙乾被梁冬凡扶了起来。
△毕冷驹被两个土匪扶了起来。
张汉霖:大当家的……
△张汉霖走到了马拐子跟前。
马拐子:怎么才来?
张汉霖:我们到这个村子附近买马车时,在村外遇到了十几个民团兵,我们就交火了,然后把他们全部灭了以后才赶来。
马拐子:原来是这样……动静闹大了……先把他们解决掉。
△马拐子指着曹胜旗的所有弟子。
△张汉霖向手下挥了一下手臂。
△二十来个土匪立即从各自的后腰拔出了一把匕首,向曹胜旗的弟子们的脖子抹去。
梁冬凡:不要……
△但是,曹胜旗的所有弟子在瞬间全部被割断了喉轮。
△看着满院子近三十条人命瞬间被终结,梁冬凡有些难过的摇着头。
△曹胜旗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马拐子:好了,现在该办正事了,把人都集中起来。
张汉霖:明白。
△张汉霖向手下摆头,土匪们立即行动了起来。
△马拐子和张汉霖先走到正屋门的两边,面对院子站定。
△张汉霖把枪插在了身前的腰带里。
△几个土匪拖着曹胜旗走到正屋门口的台阶上,背对着屋门正中跪下。
△另外两个土匪扶着毕冷驹也向正屋门口走来。
△梁冬凡扶着梁丙乾也向正屋走来。
△有几个土匪进了正屋,不一会从屋里抱出了四把椅子,分别放在了曹胜旗前面的两边。
△毕冷驹和梁丙乾坐到了并排的两个椅子上,马拐子和张汉霖坐到了梁丙乾和毕冷驹对面的两个椅子上。
△梁冬凡站在了梁丙乾和毕冷驹身后。
△所有土匪分成了两队,一队走到大门口把守,另一队并排站在正屋前的台阶下,背对着正屋。
△梁丙乾、毕冷驹、梁冬凡、马拐子、张汉霖一起看着跪在当中垂头丧气地曹胜旗。
△半晌,梁冬凡先开了口。
梁冬凡:你先抬起头来。
△曹胜旗慢慢抬起头,看着梁冬凡。
梁冬凡:我问你,你到底有没有解药?
△曹胜旗摇了摇头。
梁冬凡:我不相信!
曹胜旗:真的没有……我……苦练的这个毒掌……就是……就是要……置人于死地的……
梁冬凡(咬牙切齿):你……
马拐子:你真的没有解药?我给你机会,不然,就像你说的,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曹胜旗:我真的没有……
△曹胜旗又低下了头。
△马拐子无奈的看着梁冬凡,梁冬凡把双手轻轻搭在梁丙乾和毕冷驹的挨着的肩上,悲伤无语。
△梁丙乾和毕冷驹各抬起一只手,轻轻放在了梁冬凡的两只手上慢慢拍了拍,然后超然的笑了笑,微微摇了摇头,各自放下了手。
梁丙乾(对马拐子):不要管我们,说正事吧。
马拐子:你们的命大于一切事情……
△梁丙乾摆了摆手,马拐子没有再说下去。
毕冷驹:我们的时间不多了,你快点办正事吧。
马拐子:好吧。
张汉霖:你个老家伙,把头抬起来。
△曹胜旗慢慢抬起了头,但眼睛却看着地面。
马拐子:说吧,金条在哪?
△曹胜旗没有吭声。
马拐子:如果你再不说话,我就地剁掉你一只手!
△马拐子和张汉霖各自从后腰拔出了一把匕首,握在手中。
△曹胜旗看了看马拐子和张汉霖手中明晃晃的匕首,又看着梁丙乾和毕冷驹,顿了顿才开口。
曹胜旗:我虽然预感你们师兄弟四个要来,但我猜不出你们是怎么知道金条就在我这里?周子隐和尚宝成怎么没来?
毕冷驹:周子隐和尚宝成他们为什么没来,这个你没必要知道。
梁丙乾:那我就告诉你,我们是怎么确定金条就在你这里;第一,在这个世界上,最了解我们师兄弟四个的,就是你;第二,你在一个多月前上了飞蹄洞,是不是?
△曹胜旗看了看马拐子,点了点头。
马拐子:刚才我才从你的步子和声音认出了你……
张汉霖:哦……对对对,我也认出来了,你就是那个……
【回闪】 内 飞蹄洞 白 一个多月前
△马拐子、洪天海、张汉霖和手下将近四十个土匪正围着大方桌吃饭。
△一个身穿黑色练功服、用黑布蒙头裹脸的人走了进来。
△洞内所有人奇怪而又警惕的望着走近的蒙面人。
△有一部分土匪站了起来,眼露敌视和防范。
△只露着一双眼睛的蒙面人一副旁若无人的架势,迈着轻盈稳健的步子,径直走到马拐子旁边站定。
△马拐子站了起来。
△坐在桌首两边的洪天海和张汉霖也站了起来,准备从腰里拔枪,马拐子摆手制止。
马拐子:你是……
蒙面人:你不要管我是谁,我知道你是谁。
马拐子:你是怎么进来的?我山上、山下有明哨、暗哨……
蒙面人:我对上了你们的暗语,而且我告诉岗哨,我是来给你们送大财的……
马拐子:送大财?!
蒙面人:是的,就看你们敢不敢去拿。
马拐子:哼!什么样的财我不敢拿!
蒙面人:好,我没看错人,有胆魄!
马拐子:可是,我为什么要相信你呢?
蒙面人:我没有本事拿,只好来找你,到时你得财后,分给我少许就行,你也许听出来了,我年事已高,又无帮手,因为贪赌,欠了一大笔债,所以……
△马拐子用怀疑的目光打量了蒙面人半晌。
马拐子:你为什么要选我?这祁连山上土匪可不少。
蒙面人:哈哈哈……土匪是不少,可是能像你这样威震山林、仗义豪爽的,还能有谁?再说,你也知道,大多土匪都跟了国民党,都不是什么正经货色,我也不敢染,唯有你,有气节、有远见……
马拐子(摆手):好了好了,大财在哪?我去拿!
蒙面人:在嘉峪关脚下的峪泉镇,有两个大户人家……
6 外 兰州小金沟村 曹胜旗家 院中 白
马拐子:我现在才明白,你为什么偏偏去找我,你用心险恶啊。
梁丙乾:曹胜旗,前几天当我得知有一个年龄在七、八十岁左右、声音洪亮、步伐轻盈的蒙面人去了飞蹄洞,而且点名让他们来抢我们,我就在琢磨,会是谁呢?昨晚发现金条不见了,我才顿然醒悟,有这些体型、年龄特征和动机、本事的人,只有你!拿走金条的人就是你!
曹胜旗:我不明白,这个鼎鼎有名的匪首马拐子又和你们是什么关系?你们怎么会在一起?
毕冷驹:这个……你没必要知道。
马拐子:我问你,当时你是怎么知道进我山上的暗号的?
曹胜旗:也许你爹马凤亭没有告诉你,他是我的师弟,当年他当了土匪以后,还不时回来看望我,就告诉了我怎么能进入飞蹄洞的路线和各种暗语,说让我有空到他那里去转转,最后这十几年也再没有见到过他……
马拐子:原来是这样。
毕冷驹:大师兄,说正事吧。
梁丙乾:曹胜旗,你早就知道我们有关金条的事,当你在一个多月前拿走金条后,你心里不踏实,想灭了我们师兄弟四个;一来,我和毕家人口众多,你无从下手,而且也不愿把我们两家都杀了;二来,你找不到周子隐的下落,你就是想召集我们师兄弟四个到一起后再下手除了我们也做不到;再者呢,你已经掌握了马凤亭和他(梁丙乾指了指马拐子)的关系,所以,你想通过他的手来除掉我们;你的计划是这样的,如果他到峪泉镇抢劫我们两家,就会出现两种可能,一种是,他把我们两家全灭了,金条的事就会被搁置起来,再没人去找你;第二种是,在他对我们抢劫时,他被我们杀了,那么,他的手下不会放过我们,会来报仇,一样可以杀了我们,而且,到时马凤亭更会来寻仇,照样把我们杀了,从此以后,你就可以高枕无忧,不用担心有人会为金条的事找上门来,我说的对不对?
曹胜旗:不错,你分析的很对,你怎么知道金条是在一个多月前被运走的?
梁冬凡:我爹从洞里的土推断出的。
毕冷驹:还有,曹胜旗,你心里清楚,万一哪天我们发现金条不见了,我们肯定会寻找,而且先从我们身边的人找起,再从熟悉我们的人找起,你,我们和你在这小金沟村一起生活了几十年,彼此了解,是最熟悉的人了,所以,你知道我们会想到你,你便想借刀杀人,以绝后患,是不是?
△曹胜旗点了点头。
梁冬凡:那么,你是怎么知道我爹他们当年拿了金条?
△曹胜旗抬起头,定了定神,捋了捋思绪。
曹胜旗:十八年前,马鸿宾在到处筹集钱财和黄金,你们从那时起就开始预谋了,当然,这些是我之后才知道的;当两吨黄金要集中从临夏运往兰州的途中被劫以后,外面传说是被四个蒙面的武功高强的人劫的,我根本没有想到是你们干的,之后不长时间,你们先后搬离了小金沟村,我也没有怀疑到你们,那种事,过就过了,虽然当时这事闹的人心惶惶、沸沸扬扬,但我就当听了民间传奇一样,和我没有任何关系,我也就没放在心上;然而,马鸿宾岂能就此罢休?他派众多手下开始到处查询金条下落,就在你们搬走后不久的一个下午,就在这个院子,来了四个当兵的……
【回闪】 外 兰州小金沟村 曹胜旗家 院中 白 十八年前
△曹胜旗正带着一群弟子练武,从大门走进来四个穿着地方军服、全副武装、神情严肃的士兵。
△其中有一个年龄在二十岁左右的士兵的脖子上包着白色纱布,他是年轻时的贾瑞祥。
△曹胜旗和弟子们停止练武。
△四个士兵进了院子后,挨个审视着院子里的所有人。
△曹胜旗向所有弟子挥了一下手臂,他的所有弟子集合起来,站成了两排。
△曹胜旗迎上前去,四个士兵也走过来审视着曹胜旗。
曹胜旗:几位军爷,不知你们这是……
贾瑞祥:这里就是小金沟的武堂?
曹胜旗:是的,怎么了?
贾瑞祥:我们是马鸿宾的部下,在搜寻抢劫金条的匪徒。
曹胜旗:哦……听说金条是被几个武功高强的人劫走的,所以你们就从各武馆、武堂搜查?
贾瑞祥:是的,希望你们能提供有用线索,并协助我们调查,我是劫案发生时的唯一幸存者,我现在给你描述一下那四个劫匪的体型特征和武功招式,有一个是使用柳叶镖的……
7 外 兰州小金沟 曹胜旗家 正屋门口 白
曹胜旗:当那个当兵的描述了那四个蒙面劫匪的体形特征和身手招式后,我大吃一惊,才知道,原来金条是被你们劫走的……
梁丙乾:你等会,你刚才说……还有个幸存者?
曹胜旗:不错,你们以为当时那将近三十个押运金条的士兵全被你们灭了?你们以为你们四个做的天衣无缝,把金条神不知鬼不觉的运走就万无一失了?当时劫案现场的幸存者你们知道是谁吗?
毕冷驹:是谁?
曹胜旗:一个多月前,当我找到金条的下落后,我除了兴奋、激动外,我还有一个顾虑,就是当年那个金条劫案的幸存者,于是我私下打听,才知道,那个幸存者现在已经是马鸿宾部队上的骑兵旅旅长,他叫贾瑞祥,我在动手准备挖运金条之前,为了证实现在的骑兵旅旅长是不是就是当年那个幸存者,我借故跑到兰州城外的骑兵旅驻地去,见了贾瑞祥一面,我确定了,当年那个幸存者就是现在的骑兵旅旅长,还有,骑兵旅就离小金沟村不远。
梁丙乾:你为什么要证实这件事?
曹胜旗:废话,一旦金条的事暴露,第一个彻查此事的就是贾瑞祥,他会铺天盖地的全面查办,我拿到金条能踏实吗?你们如果活着,这是能不暴露吗……
马拐子:于是,你就想借我的手,除掉他们,来保全你?
曹胜旗:不错,梁丙乾、毕冷驹,你们师兄弟四个,死掉一个,我的安全系数就增加一成。
马拐子:你为什么不直接去找他们四个?
曹胜旗:我有那么笨吗?就如刚才梁丙乾所说,他们两家人口众多,我能全杀了吗?万一失手,不就是明显告诉他们,我杀他们的唯一理由就是为金条而去的,到时事情闹大,不但我们双方都得不到金条,官方一旦介入,你知道后果。
马拐子:你真是老谋深算啊。
△毕冷驹看着梁丙乾,摇了摇头,长叹一口气。
毕冷驹:唉……当年,怎么会留下活口呢……
【回闪】 外 某山路 白 十八年前
△从两座高低起伏、峰坡较陡的山脉间开辟出来的一条土路向前蜿蜒而去。
△一队有将近三十个全副武装、高度警惕的士兵组成的押运马队正从路上匀速而来。
△马队中间,是两辆各装着两个穹顶盖、紫红色大木箱的马车。
△当押运马队行至一段狭窄路段时,在他们前方不远处停着一辆装满柴草的单驾马车。
△走在马队最前面的一个士官向后举手示停。
△整个马队停了下来,举枪推膛,高度警觉,立即做好了战斗准备。
△在拔出手枪的士官后面,就有贾瑞祥。
△士官用怀疑而紧张的目光审视了静静停在前方的马车半晌,向前挥了一下手臂。
△士官身后八个士兵跟着士官小心谨慎的向马车接近。
△就在他们走到距马车不到五米远的地方时,突然从马车的柴草中跃出了一个蒙面男子。
△在蒙面男子跃起的同时,蒙面男子双手中的九枚飞镖已经射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士官和八个士兵。
△士官和八个士兵的喉咙同时中镖,但有一枚飞镖是从贾瑞祥的喉咙边擦划过去的,蒙面男子根本没有看清。
△飞速而来的飞镖割断了士官和七个士兵的喉部,鲜血直冒。
△士官、另外七个士兵和贾瑞祥先后从马上跌落在地,不再动弹。
△守护在两辆马车边的士兵惊骇万状,举枪向蒙面男子射击。
△蒙面男子飞身躲闪,向山坡跃去。
△此时,从两边的山上飞身冲下来三个身形矫健的蒙面男子,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攻势,使用上乘武功,对守护马车的二十来个士兵进行夺命绝杀。
△飞镖杀人的蒙面男子也从山坡下来,把掉落在地的九枚飞镖全部找到后装进了兜里,然后向守护马车的士兵直扑而来。
△四个蒙面男子在极短时间里,将所有士兵灭杀。
△爬在路上的贾瑞祥悄悄睁开眼睛,记录下了所有士兵被杀的一幕。
△四个蒙面男子看了看路上所有士兵的尸体,然后走到两辆马车边,每人掏出一把匕首,将马车上的四个木箱上的锁子撬开,打开了箱盖。
△四个箱子里装着满满的、金光闪闪的金条。
△四个蒙面男子的眼中闪烁着狂喜……
8 外 兰州小金沟村 曹胜旗家 正屋门口 白
毕冷驹:当时我们四个看见金条后就兴奋不已,也就忘乎所以了,应该检查一下是否有生存者……是我们自己造的孽啊……
梁丙乾:这都是天意啊……我们今天落得这个下场……也是罪有应得啊……
△梁丙乾和毕冷驹悲凉的感慨着,懊悔的摇着头。
曹胜旗(冷笑一声):哼,人的运程和命道都有定数,你们和我为了金条已经踏上了不归之路,这都是老天爷安排好的,同时也是我们的一时贪念,造成了悲剧难挽;可是,被你们灭杀的那将近三十条人命,他们又向谁讨理去?
马拐子:你错了,曹胜旗……
曹胜旗:怎么了?
马拐子(指着院子里的尸体):那他们又向谁讨理去?你不该让他们搅了进来,更不应该让他们出手来攻击我们,这也是将近三十条人命,他们全成了你的垫背,我相信他们根本不知道金条的事,就稀里糊涂的送了命,也就是说,是你杀了他们。
张汉霖:不错,你开始就应该让他们回家,金条的事我们自己解决,可是,你不惜拿他们的生命做赌注,让他们……
梁冬凡:你们可以不杀他们啊……
马拐子:我的傻四弟,我们是来拿金条的,他们在场,我们能拿走吗?就算拿走,我们日后能安生吗?到时死的就是我们……
△梁丙乾向马拐子摆手示停,马拐子没有再说下去。
梁丙乾:曹胜旗,在我和二师弟临死前,我想知道,你是怎么找到金条的?
曹胜旗:我……我怎么也是你们的师父,我跪不住了,能让我也和你们一样坐下来说话吗?
△梁丙乾点了点头,然后回头向梁冬凡摆了一下头。
△梁冬凡进屋,很快拿出了一把椅子,放到了曹胜旗的旁边。
△曹胜旗挣扎着往起站,梁冬凡扶了一把。
△曹胜旗吃力地站了起来,他手腕和膝盖上的血迹已经凝固。
△曹胜旗慢慢坐到了椅子上,舒缓了一口气。
△梁冬凡又站到了梁丙乾身后。
毕冷驹:说吧,曹胜旗,捡主要的说。
曹胜旗:十八年前,当我确定金条就是你们劫走的后,我就开始踏上了寻找你们踪迹的漫漫之路,我想从你们手中夺来金条;于是我找遍了甘肃所有地方,只要是我认为你们当中的哪一个人能去的地方我都去了;因为在我认为,你们肯定是分了金条后就各奔东西、老死不相往来了;我就想,能找到一个算一个,你们每人分得半吨金条,那也是不小的数目,对我这个靠教武为生的人来说,能得到一些金条,我就满足了;然而,让我意想不到、更让我喜出望外的是,在六年后,我终于在偏远、荒芜的嘉峪关脚下找到了你们的踪迹;我不敢相信,你们两个和那个软骨头尚宝成居然会住在一起;我立即明白,金条没有分,而且就藏在你们附近,因为你们得守着金条,等时机成熟在分;当然,你们过着舒适富有的日子,有田有宅,肯定是分了少数金条的;我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分剩下的金条,但我知道,大部分金条还在;于是,我找遍了嘉峪关附近的滩野、山沟,但一无所获,我有些气馁,更感到辛苦劳累,就放弃了寻找……
梁丙乾:那么,最后你又是怎么找到的?
曹胜旗:我虽然再没有寻找,但每年都要偷偷到峪泉镇来一趟,看看你们三个还在不在,如果你们都在,就证明金条还在……
梁丙乾:说主要的。
曹胜旗:说来也巧,就在两个多月前,那是七月份,我到峪泉镇证实了你们还在以后,我就准备返回;你们还记得七月份的那场大雨吧,我走到关城时,雨越下越大,我就跑进关城里躲雨;你们知道,关城里有两个井亭,我在井亭躲雨的时候,突然想到,你们会不会把金条就藏在井亭下的枯井里呢……
马拐子:于是,你就打开了井盖,发现井有点深,你就冒雨跑到县城买了绳子,然后下到了井里,发现了石库,对不对?
曹胜旗:对对对,当我下到井底,看到石门时……
梁冬凡:你就发现了石门暗藏的机关,是不是?
曹胜旗:是的,我没有贸然行动,我当时除了佩服你们师兄弟四人的智慧和煞费苦心外,我也想到了破解之法……
毕冷驹:挖洞?
曹胜旗:只有这一个办法,才能拿到金条……
梁丙乾:然后你就从几百米外的另一口枯井开始挖洞,然后你是又喊了两个徒弟和你一起挖,白天在县城的出租屋里睡觉,晚上继续挖洞……
毕冷驹:然后,你用了一个月的时间挖通了地洞,然后你们就进入了石库……
△梁丙乾猛地吐出一口鲜血,脸色灰青,紧闭双眼,急促的喘着气,全身颤抖起来。
梁冬凡:爹……爹……
△就在梁冬凡吓得惊惶无措、到梁丙乾前面抱住梁丙乾的时候,毕冷驹也口吐鲜血,出现了和梁丙乾一样的状态。
梁冬凡:叔叔……叔叔……
梁冬凡:爹……爹……
△梁冬凡又抱扶住毕冷驹,手忙脚乱。
△马拐子和张汉霖急忙起身,把梁丙乾和毕冷驹扶靠到椅子背上。
△梁冬凡跪到梁丙乾和毕冷驹的中间,抱住两人各一只手摇着,悲痛的流着眼泪。
梁冬凡:爹……叔叔……你们醒醒……
曹胜旗:没用,幸亏他们功底深厚,才撑了这么久……
梁冬凡(怒吼):你给我闭嘴!是你杀了我爹和我叔叔!
△张汉霖拔出手枪,对准曹胜旗的左膝开了一枪。
△曹胜旗顿时用左手捂着流血的左膝枪眼,呲牙咧嘴,疼痛难忍。
△张汉霖收起枪,没有再理会曹胜旗。
梁冬凡:大哥,怎么办嘛,求求你,救救他们吧……
△马拐子和张汉霖都沉痛而无奈地摇着头。
梁冬凡:爹……叔叔……
马拐子:四弟,我看……你先送两位老人回家吧……
9 内 梁冬凡家 梁丙乾卧室 白
△岳先生坐在炕沿上,正在给躺在炕上、紧闭双眼、气若游丝的沈慧英号脉。
△毕楠和梁有田站在沈慧英头顶的炕沿边,焦急而哀伤的等着岳先生的诊断结果。
△稍顷,岳先生慢慢放下了沈慧英的手臂。
毕楠:岳先生,怎么样?
梁有田:岳先生,我娘她……
△岳先生慢慢站了起来,摇了摇头。
岳先生:她如果是练武之人,吐点血,吃了解药,尚可有救,但,现在她的胸腔和腹内气血涌积,无法排除,再加上没有解药顺气止血、化瘀解毒,她……唉……
△岳先生又摇了摇头,转身出了屋。
毕楠:娘……
梁有田:娘……
△毕楠和梁有田悲痛欲绝,扑到沈慧英的身上,嚎啕大哭。
毕楠:娘……
梁有田:娘……
10 外 公路上 白
△悲痛万分的梁冬凡赶着双驾马车,慢慢向前走着。
△马车上拉着平躺在一起、身上盖着白布单子的梁丙乾和毕冷驹的尸体。
11 外 兰州小金沟村 曹胜旗家 正屋门口 白
△马拐子和张汉霖站在仍旧坐在椅子上的曹胜旗对面,逼视着曹胜旗。
马拐子:你还是不说金条在哪?
△曹胜旗偏昂着头,硬挺着一副傲气,同时也拿出一副奈我如何的架势,紧闭着嘴。
马拐子:你以为你不说,我就没办法了?
张汉霖:你乖乖说了,少受些罪,我们给你个痛快的,让你早些解脱。
△曹胜旗依旧保持沉默。
△马拐子恼火之极,走到曹胜旗的身后,双手抱扣住了曹胜旗的脑袋和下巴,做好了扭断脖颈的准备。
张汉霖:大当家的,先等会,他还没有说出金条的下落……
△曹胜旗一副无所畏惧、只求一死的姿态。
曹胜旗:你下手狠点,不要让老夫受罪。
马拐子:你倒有些气概和精神,但,我不吃这一套,硬汉子我见得多了。
张汉霖:曹胜旗,我就不明白,你死到临头,还这么固执,这么顽劣,你何必多受罪呢?
曹胜旗:我说过,金条现在不在我这里,你们就死了心吧,快点动手。
马拐子:你说你这把年纪了,还这么贪财,就是金条全部给你,你又能享受几天呢?
曹胜旗:你放屁!老夫这把年纪还要金条做什么?
张汉霖:那你还以死护着金条,为什么?
曹胜旗:告诉你们吧,不论是我,还是梁丙乾他们,冒死抢来金条,绝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自己的儿女亲骨肉能过上好日子,只要儿女们能平安、富足的生活着,我们当长辈的就是死了也安心了,这些是你们没有儿女的人感受不到、也体谅不到的。
△马拐子稍有感动,抱扣着曹胜旗脑袋的双手慢慢松开。
马拐子:可是……也没见你的儿女呀。
△曹胜旗活动了几下脖子,脸上浮出了少有的慈祥和庄重。
曹胜旗:我的儿女子孙满堂,在我欣慰和享受天伦之乐时,我同时又有一种责任感和愧疚感,因为我没有给儿女子孙创造下财富,我清苦一生,就靠微博的武堂收入养家糊口,现在,我的儿女子孙们有的在兰州城里辛苦谋生,有的到外地艰难闯荡,还有的甚至揭不开锅,看着他们清贫度日,我这当长辈的心里不是滋味啊!所以,金条是留给他们的;今天就算我死了,我给他们留下了能够舒适、轻松生活下去的保障和依靠,我死而无憾。
△马拐子眼露柔情和不忍,沉吟半晌,和张汉霖相互对视点了一下头。
马拐子:我很感动,你的这种精神和为儿女子孙们以命谋福的慈爱、胸襟让我钦佩,但是,我的这几十个弟兄们跟着我也不容易,我也不忍看他们再过那种有今无明、刀尖上舔血的土匪生活,我来拿金条,其实也不是为了我,我如果回家去,我什么都有,我是要给弟兄们一个安生之路,让他们从此也过上好日子,所以,曹老前辈,您看……
曹胜旗(点了点头):哦,我明白了,能看出你就是侠义之士,这样吧,三箱金条,你拿走两箱,一箱留给我,除了给我的儿女子孙们给点,院子里为我丢命的这将近三十口子人的家里我也要安顿,你看行不行?
马拐子:好!谢谢前辈!
曹胜旗:金条就在左边耳房的炕里藏着,你去拿吧。
12 外 旷野土路上 白
△马拐子和张汉霖骑着马平速走在由一个土匪赶着的马车前面。
△马车上装着满满一车用绳子捆绑的柴草,马车后面跟着马拐子的所有手下。
△马队向前慢慢走着。
△马拐子远眺着前方荒野,神情伤感。
马拐子:为了这些金条,不知死了多少人,今天虽然拿到了金条,但我心里却不是滋味……
△马拐子沉沉吐了一口气,收回了远眺的目光。
张汉霖:世事难料,富贵有天,人的命有时很脆弱、很渺小,我们为了金条和自己的利益,从过去到现在不知杀了多少人,想想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唉……
马拐子:从这一刻起,我们就结束了土匪生涯,过安定日子,这段路,也许是我们在一起能走的最后一程了。
张汉霖:大当家的,你一直还没有说,你今后要干什么?
马拐子:远走他乡,一个人过安静的生活。
张汉霖:这就意味着,你我兄弟从此再也不能相见了?
马拐子:呵呵,随缘吧,最好以后都不要再相见了,好了,赶晚上到龙首山后,我们一醉方休,明早金条分了之后就各奔东西……
△马拐子举起鞭向前挥了一下,马速提起。
马拐子:兄弟们,加速吧……驾……
△马拐子带着马队慢慢跑了起来。
△这时,旷野上开始刮风,先是小股风沙扬起,紧接着,黄沙骤起,漫天的沙尘开始席卷而来。
△不一会儿,整个旷野被铺天盖地的沙尘轮罩,随后就是狂风肆虐,飞沙走石,顿时天昏地暗。
△隐约可以看见被沙尘吹打的马拐子的马队正艰难前行,也隐约听见被风沙旋即吞没的马嘶声和张汉霖的喊声。
张汉霖声音(上方):大当家的……咱们先……停下吧……
马拐子声音(上方):不行……这种风就在这一带……威风……过了这个地段……就好了……
△风沙怒吼着,势头越来越强劲,撕咬着马拐子的马队和马车上的柴草。
△赶着马车的土匪跑到马头前,紧抓着马笼头,控制着马车的方向。
△张汉霖紧追到马拐子的前面,挡住了马拐子的马头。
△马拐子和所有手下都是满身、满嘴的沙尘。
△马车上的柴草已经被狂风撕掉了一半,所有马的鬃发被风揪扯着。
张汉霖:大当家的……不能再走了……太危险了……
△马拐子停了下来,后面的马队也全部停了下来。
马拐子:我说过,留在这里才危险,走着和在这里停着,都是风沙,为什么不冲出去呢?
张汉霖:我们所有人都下马,围到马车边,人都挤到一块,这样还好些。
马拐子:那……好吧。
△张汉霖向马队挥了一下手臂。
张汉霖:弟兄们,全都下马,躲在马车边,避过风头。
△所有土匪都下了马,把马缰绳栓到了马车的一侧后,都躲在了马车的另一侧,围挤在了一起。
△马拐子和张汉霖也下了马,牵着马走到手下们躲避风头的马车另一侧站定。
张汉霖:这下还好些了,要不我们会被风吹散的。
马拐子:这种风每年在这个地段有两次,一次在四、五月份,一次就是现在,是十到十一月份,没想到今天让我们赶上了。
张汉霖:这鬼天气,真糟糕……大当家的,你也坐下歇会吧,我看这风沙一时半会儿还停不下来。
马拐子:好吧。
△马拐子和张汉霖攥着马缰绳就地坐了下来,狂风沙尘依然肆虐着。
张汉霖:大当家的,你说那个曹胜旗的双腿被打残了,往后的事他怎么处理啊,万一今天的事泄露出去,会不会连累到我们?
马拐子(摇了摇头):不会,今天我们那样对他,他都不屈服,他是个硬骨头,再说,明天我们就四下散开了,上哪去找我们……
△这时,突然出现了一队全副武装的骑兵,大概有四十多人,把马拐子和他的所有手下包围。
△骑兵们全部抱着冲锋枪,枪口对着马拐子和他的所有手下。
△马拐子和手下们紧张起来,没人敢拿起枪,全都蹲着没有起身。
△马拐子刚要准备站起来,从骑兵队伍后面传来了一声呵斥。
呵斥声(上方):全都不许动!
△马拐子蹲着没有动弹,摸着腰间手枪的手慢慢拿开。
△骑兵马队让开了一个两匹马宽的道,一个威严、雄武的军官骑着马走了过来,这个军官是贾瑞祥。
△贾瑞祥勒马站定,右手提着马鞭,打量着马拐子和他的所有手下、以及马车,最后把目光落在了马拐子身上。
贾瑞祥:想必你就是个头了?
△马拐子刚要起身,被贾瑞祥厉声喝住。
贾瑞祥:蹲着!不要动!我问什么,你答什么。
△马拐子瞪着贾瑞祥,有些羞恼。
贾瑞祥:一看就知道,你们是土匪,对不对?
△马拐子没有作答,反问了贾瑞祥一句。
马拐子:你们是哪的部队?
贾瑞祥:我们是马鸿宾的独立骑兵旅。
△马拐子和张汉霖同时不由惊惧起来。
马拐子:骑兵旅?!……我们……井水不犯河水,敢问这位军爷高姓大名?
贾瑞祥:独立骑兵旅旅长贾瑞祥。
马拐子:啊?……你就是那个幸……
贾瑞祥:幸什么?
△马拐子不由自主地看了一眼马车。
△贾瑞祥也看了一眼马车。
马拐子:没没什么……久仰久仰……
贾瑞祥:我们是不和土匪结梁子的,但,遇到了总该相互打个招呼吧。
马拐子:那是那是,这种天气难得遇上,我们也算是有缘啊。
贾瑞祥(冷笑一声):哼,有缘?谁愿和土匪有缘?我问你,你们这是从哪里来,又到哪里去,老实回答,快到武威了,在这个地界遇到土匪很让人怀疑。
马拐子:我们……我的一个手下的父亲过世,我们去送葬,他家是临夏的,这不,办完事了,我们要返回酒泉去。
△贾瑞祥满脸狐疑,盯着马拐子看了一会,又把目光落在了马车上。
贾瑞祥(用马鞭指着马车):车上拉的是什么?
马拐子:是一些土特产。
贾瑞祥:土特产?为什么用柴草盖着?
马拐子:全是些吃的、喝的,这风大,我们就……
贾瑞祥:放屁!你出门前就知道要刮大风?吃的、喝的要用柴草盖住吗?说,到底是什么?
马拐子:就是吃喝的东西……
△贾瑞祥挥了一下马鞭,立即有十几个士兵跳下马,走到了马车跟前,开始解绳。
△随着绳子的松动,马车上的柴草旋即就被大风卷走。
△马拐子和所有手下紧张的看着马车上被解开的绳子。
△马车上的绳子被完全解开后,柴草很快被大风吹净,露出了两个紫红色穹顶大木箱。
△贾瑞祥跳下马,走近马车,爬近箱子仔细一看,错愕不已。
△贾瑞祥看了马拐子一眼,又用左手摸了摸两个箱盖,不由激动起来。
贾瑞祥:打开。
△有两个士兵立即从武装腰带里拔出军刺,几下就撬开了两个箱子上的锁子,打开了箱盖。
△虽然风沙浓漫,但满满两箱子金条依然金光闪闪、夺人眼目。
△贾瑞祥抓起一把金条,仔细看着金条上面的字型和编码,最终确认下来后,更是激动不已、感慨万千。
贾瑞祥:十八年了……没想到今天在这里找到了……真是造物弄人啊……
△贾瑞祥把手里的金条轻轻放回箱子,又轻轻合上箱盖,猛地转脸,眼神犀利,盯着马拐子。
△贾瑞祥一步一步走近马拐子,到马拐子面前站定。
贾瑞祥:这东西从哪来的?
△马拐子没有作声。
贾瑞祥:还有两箱呢?
△马拐子依然没有作声。
张汉霖:是我们在半道上劫的……
△贾瑞祥拔枪就射。
△张汉霖的脑门中弹,倒地身亡。
△贾瑞祥的手下全部举枪推膛,指扣扳机。
贾瑞祥:你再给我劫两箱看看。
△贾瑞祥狠狠瞪了躺在地上的张汉霖的尸体一眼,然后把脸转向马拐子。
贾瑞祥:我再问你一遍,金条哪来的?
马拐子:你要是想知道答案,就让老子站起来说话,老子从来没有这么窝囊的蹲着跟人说话。
△马拐子此时已经无所畏惧,拿出了胆魄和豪气。
贾瑞祥:好,有英雄气概,我喜欢,站起来。
△马拐子慢慢站了起来,看了贾瑞祥一眼,然后面向他的所有手下。
马拐子:弟兄们,我对不住你们,今天,你们答应让我说出真相吗?
△马拐子的所有手下相互看了看,犹豫了一会,最后向马拐子摇了摇头。
贾瑞祥:你这是什么意思?快回答我的问题。
马拐子:我想回答,可是我的弟兄们不答应,是不是,兄弟们……
马拐子的所有手下:是!是!是!
马拐子:你都看见了,贾长官,我们的意思很明白,你看着办吧。
贾瑞祥(咬牙切齿):我再给你一次机会,金条哪来的?
马拐子:哈哈哈……你认为爷会说吗?你认为我的手下会说吗?
△马拐子的所有手下全部同时站了起来,神情庄重。
△贾瑞祥气恼的闭上眼睛,半晌才睁开。
△贾瑞祥看了看马拐子和马拐子的所有手下,走到自己的马跟前。
△看着风沙中灰头土脸而又肃穆挺立的马拐子一伙,贾瑞祥向后挥了一下手臂。
△所有士兵开始向马拐子和他的所有手下开枪扫射。
△马拐子和他的所有手下在冲锋枪的密集扫射下,纷纷倒了下去。
△枪声停止了,风沙依然咆哮着……
13 外 戈壁滩 白
△戈壁荒滩的远处,牧羊老头跟在一群羊后面,唱着悲凉的甘肃花儿。
△凄苍的歌声在戈壁滩的上空悠悠飘荡。
牧羊老头声音(上方):九曲黄河者十八道弯,风沙吹打者戈壁滩……
14 内/外 梁冬凡家 正屋 / 院中 / 正屋门口 白
△在八仙桌上方的墙上,挂着梁丙乾和沈慧英的遗像,相框上挂着黑色挽纱。
△院子里一片空寂。
△梁有田靠坐在正屋门外的门框上,对着天空发呆。
15 外 戈壁滩 白
△远处的牧羊老头继续唱着甘肃花儿。
牧羊老头声音(上方):嘉峪关出去者要翻山,亲亲的家人者阴阳两世间……
16 外/内 毕楠家 正屋 / 院中 / 正屋门口 白
△八仙桌上方的墙上,挂着毕冷驹和吕素莲的遗像,相框上挂着黑色挽纱。
△院子里一片空寂。
△毕代靠坐在正屋门外的门框上,对着天空发呆。
17 外 戈壁滩 白
△牧羊老头的歌声仍在戈壁滩的上方飘荡着。
牧羊老头声音(上方):有你在者心就宽,没你者我的眼泪流不干……
18 外/内 兰州城外 黄河堤坝 白
△滚滚翻腾的黄河水向前奔流而去。
△李少林的黑色福特车停在堤坝上。
△余仲年站在车头前,静静望着远去的黄河水。
△李少林站在坝沿边,左手托抱着一个装有白色花瓣的小竹筐,右手从竹筐里慢慢抓出一把花瓣,轻轻洒到黄河里。
△花瓣随着河水而去。
△泪珠顺着李少林的脸颊滑下。
△一把、两把……花瓣不停从李少林的手里洒落到黄河里……
△福特车的挡风玻璃下,放着一个相框,相片上是李嫣和梁有金的合影,两人甜蜜而幸福的笑着……
19 外 戈壁滩 白
△戈壁滩上还在回响着牧羊老头的歌声。
牧羊老头声音(上方):朝你的方向者哭一场,哪里是你者落脚的好地方……
20 外 额济纳旗 胡杨林 白
△一阵轻风从胡杨林上方吹过,吹动着杨林枝叶‘沙沙’作响。
△有片片树叶随风飘落。
△在胡杨林深处的一棵胡杨树下,金黄色的树叶一片一片落在了一座孤坟上……
21 外 戈壁滩 白
△羊群一边啃噬着荒草,一边慢慢向前走着。
△牧羊老头抱着羊鞭继续悲唱着。
牧羊老头:戎马沙场者爹娘想,魂归故里者身留他乡……
△歌声向天空悠悠飘去……
22 外 内蒙 某小树林边 墓群 白
△在一片小树林前的一片空地上,静静肃立着一大片新墓碑。
△树林里的落叶被风吹到了墓群里,在墓碑之间轻轻舞动着。
△在墓群的中间,其中有三块并排连着的墓碑上分别刻着‘赵云河之墓’、‘梁夏荫之墓’、‘魏如剑之墓’。
23 外 嘉峪关关城 黄昏
△远处的山边,红日西沉。
△如血的残阳,披洒在苍茫戈壁和静静矗立在戈壁上的嘉峪关关城。
24 外 大西洋 邮轮 晨
△一声汽笛声在浩瀚的大西洋上回荡。
△一艘邮轮正航行在彩霞缤纷的日出洋面上。
△在邮轮的甲板边,梁冬凡和毕楠凭栏而立,远眺着绚丽壮美的日出景色。
毕楠:其实,我真的很怀念我们在美国读书、实习的日子,在那里,曾经留下过我们成长奋斗的身影和甜蜜爱情的美好回忆。
梁冬凡:是啊,令人难忘的一段经历,让我们的人生有了别样的精彩和与众不同的选择,这次再踏上这片土地,我们会对前途和命运有一个重新的认识和定义。
毕楠:我们的国家和人民正遭受着践踏和蹂躏,我们暂时无能为力,希望我们这次能学到更有用的东西,来日用我们的双手和智慧建设我们的家园。
梁冬凡:只是,你又要跟着我在异乡受苦了。
毕楠:呵呵,我不怕……诶,冬凡,我有一事不明白,一直没有问你。
梁冬凡:你说。
毕楠:你为什么不把金矿的图纸给刁德顺他们?
△梁冬凡的目光从日出方向移开,转过脸,深情而又沉重的眺着轮船后面一望无垠的洋面,半晌才开口。
梁冬凡:为了金子已经死掉了不少人,我不希望刁德顺他们在走近金矿的同时,就走进了坟墓,现在我们国家还不太平,金矿交给他们,只会给他们带来灾难,而且……而且……有两个人是本不该死的,可是……
毕楠:两个人?是谁?
梁冬凡:以后你就知道了。
毕楠:你意思是等国家和平了,你再把金矿交出去?
梁冬凡:是的,我相信,我们的祖国很快就会和平下来,而且,以后会富强起来。
毕楠:这一天,离我们远吗?
梁冬凡拉起毕楠的一只手,向甲板前面走了几步停下,给毕楠指了指霞光万道的红日,满怀信心和期望。
梁冬凡:这一天——不远了——很快就会来到!
△梁冬凡和毕楠轻轻搂偎在了一起,静静看着冉冉升起的朝阳。
△汽笛声再次响起,轮船劈波斩浪,向远方驶去……
全剧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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