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孙公主》主要人物:
刘细君:江都翁主,江都王刘建之女,第一代乌孙公主,乌孙昆莫右夫人,先后嫁乌孙昆莫猎骄靡和军须靡,清丽端庄,多愁善感,外表柔弱,内心坚韧,幼年至青年。
刘解忧:楚翁主,楚王戊的孙女,第二代乌孙公主,乌孙昆莫右夫人,先后嫁乌孙昆莫军须靡和翁归靡、泥靡,坚强、泼辣、果敢,少时俏丽开朗,上年纪后沉着冷静。
猎骄靡:乌孙昆莫(即乌孙王),年轻时勇猛,年迈时无力政事。
军须靡:乌孙昆莫,猎骄靡之孙,俊雅风趣,刀剑骑射俱佳,幼年至中年。
翁归靡:乌孙昆莫,猎骄靡之孙,军须靡之堂兄,人称“肥王”,体态肥胖,表面温和无棱角,实则原则性极强,雄材大略,中老年。
挛鞮乌兰:匈奴居次(公主),乌孙昆莫左夫人,先后嫁乌孙昆莫猎骄靡和军须靡,骄横刁蛮,青年至老年。
泥靡:乌孙昆莫,军须靡与挛鞮乌兰之子,人称“狂王”,神经质、蛮横、暴虐无道,幼年至中年。
意珠:细君侍女,忠心护主,幼时机灵可爱,幼年至老年。
布里:军须靡和翁归靡的侍从,高大健壮,年少时贪财、胆小、懒散,常闹笑话,但忠心护主,少年至老年。
冯嫽:刘解忧侍女、使者,汉使臣,勇敢智慧,少女至老年。
腾巴大娘:挛鞮乌兰女仆,狡诈阴险,中年。
乌娅:挛鞮乌兰女仆,心眼坏,脑子却不够用,常出乖露丑,少女至老年。
李祥:乌孙公主家令,敦厚少言,青年至老年。
公孙邑:乌孙公主家丞,与细君青梅竹马,经学博士,善骑射,机智重情,幼年至中年。
元贵靡:刘解忧之子,大昆莫,懦弱,宽厚善良,幼年至青年。
万年:刘解忧之子,莎车王,机智聪慧,幼年至少年。
弟史:刘解忧长女,龟(qiu)兹公主,擅长鼓琴,活泼任性,与龟兹王绛宾和亲,幼年至青年。
大乐:刘解忧之子,左大将,孔武勇猛,幼年至中年。
乌就屠:翁归靡与匈奴夫人之子,左大将、小昆莫,威严有城府,少年至中年。
乌尔塔:乌孙大禄,保守,忠于乌孙,青年至老年。
刘彻:汉武帝,雄材大略,中老年。
刘弗(刘弗陵):汉昭帝,年纪虽幼,但明辨是非,幼年至少年。
刘病已(刘洵):汉宣帝,英明,洞查微毫,一代明君,青年至中年。
乌孙公主(上部)
乌孙公主上部.第一集
1、 日,广陵(现扬州),刘建、小刘细君、刘简、赵举、驭者、路人甲乙丙、小女孩等。
房屋鳞次栉比,行人熙熙攘攘。一辆由三匹高头大马拉着的马车驶过来,车前车后分别有数十名侍卫开路和护卫,行人纷纷闪避路边。车上坐着中年的江都一国之君刘建,其子10岁左右的江都太子刘简,其女4岁左右的江都翁主刘细君。驭者旁边陪乘的是年轻的侍卫赵举。
路人乙:江都王出行了!
路人丙:好威风啊!
刘细君兴奋地东张西望,路边一位中年男子路人甲怀抱中的一个小女孩正手举一个风车,玩得高兴,风车在风的吹动下转个不停。
刘细君手指风车:那个好好玩,简哥哥,我要!
刘简:莫闹!
刘细君:我要,我就要!
刘简:叫你莫闹,你就莫闹!
刘细君转而求助刘建:父王,我要那个!
刘建:嗯,停车!
驭者:吁——
车子停下。
侍卫赵举:大王有何吩咐?
刘建:去,把那女娃手中的玩意儿给君儿要来!
赵举:诺!
赵举跳下车子,走向路人甲:喂,翁主看上了这娃手中的玩意儿!
路人甲忙将风车递给赵举:小的这就献上!
赵举从身上摸出两枚铜钱递给路人甲:给!
路人甲:小的甘愿奉送,不要钱。
赵举把钱塞在路人甲手中:少罗嗦,难道王家要强取你的不成,拿着!
路人甲:多谢官爷!
赵举拿着风车转身朝马车走去。
路人甲怀中的小女孩撇了撇嘴,手指赵举背影哭:给我,给我,给我!
路人甲:莫闹,莫闹!
赵举回到车旁:大王,卑职拿来了!
刘建拿过风车,递给刘细君:君儿,给!
刘细君:谢谢父王!
刘细君高兴地转动风车,发出银铃般的欢笑声。车子继续前行。
2、 日,广陵江都王府大门外,刘建、小刘细君、刘简、李妈妈、小意珠、赵举、家吏等。
高宅大院,门楣上书“江都王府”(隶书,剧中所有字体皆为隶书)几个朱红大字,两扇敞开的朱漆大门上镶嵌着两个巨大的铜铺首衔环,门前有数名侍卫把门。刘建的车子行驶过来停下,赵举扶刘建下车。院内跑出一位家吏和仆妇李妈妈、4岁左右的小侍女意珠。
家吏迎上刘建:大王,您回来了,吴郡太守携子来访,在府中等候多时了。
刘建:嗯,寡人这就去见客!
李妈妈扶刘简和刘细君下车,和意珠一起跟在刘建身后走进江都王府。
3、 江都王府会客厅,刘建、小刘细君、刘简、李妈妈、小意珠、公孙适、小公孙邑。
吴郡太守公孙适和6岁左右的公孙适之子公孙邑正在厅内等候,刘建、刘简、刘细君和李妈妈、意珠走进来。
刘细君看到公孙邑眼睛一亮,跑向公孙邑:邑儿哥哥!
公孙邑:君妹!
刘建:寡人来迟,怠慢!
公孙适:大王,适唐突来访,冒昧了!
刘建:郡守莫拘礼,请坐!
刘建与公孙适分别落坐。
刘建:郡守升任青州刺使,可喜可贺!郡守打算何时动身?
公孙适:就这两日,今日特来与大王辞行。适在吴郡这些年,承蒙大王照拂,适感激不尽!
刘建:你我相识多年,何需客套!嗯,这位是大公子还是二公子?
公孙适:是小犬。邑儿,快来见过大王。
公孙邑:拜见大王!
刘建:二公子长高了许多,寡人都认不出了,嗯,越发英武了!
公孙适:大王谬赞了!
公孙邑回到刘细君身边。
刘细君拉起公孙邑的手:邑儿哥哥,我很多年没见你了,你可来了。
公孙邑:哪有很多年,只有数月啊。
刘细君:我感觉有很多年了。
公孙邑:嗯,我也感觉很久了。
刘建和公孙适面带微笑地看着公孙邑和刘细君。
刘建:君儿一段日子不见令郎就念叨。
公孙适:小犬也总念叨翁主。
刘建:这俩儿孩子玩惯了,以后分开了,再见就难了。嗯,君儿,你们去外面玩吧。
刘细君:诺。
公孙适:邑儿,莫走远。
公孙邑:诺。
刘细君拉着公孙邑的手向外跑去,跑出没几步,又转身回来,拉起意珠的手:意珠,你也跟我们一块去玩吧。
意珠:李妈妈,我可以去玩吗?
李妈妈:去吧,照顾好细君主。
意珠:诺。
意珠跟着刘细君跑了出去。
刘建:简儿,你也下去吧。
刘简:诺。
刘简退出。
4、 日,江都王府后花园,小刘细君、小公孙邑、小意珠。
满园奇花异草,姹紫嫣红,群蝶飞舞,园中一角有一座飞檐翘脊的两层小木楼,园子中间有一座小亭子。公孙邑拉着细君的手走在园子里,意珠紧随其后。
公孙邑拿出一个木偶给刘细君:君妹,这个给你。
刘细君:是个男偶,丑死了,我要女偶!
公孙邑:拿着吧,以后我不在的时候让他陪着你。
刘细君:我要邑儿哥哥陪,不要这个丑偶陪!
公孙邑:我们要搬家了,拿着吧。
刘细君接过木偶:嗯,邑儿哥哥,你家要搬哪里呀?
公孙邑:青州。
刘细君:青州在哪里呀?
公孙邑;在北方。
刘细君:北方在哪里呀?
公孙邑:在很远很远的地方。
刘细君:很远很远的地方有多远啊?
公孙邑:远得要走很多天路才能到。
刘细君:那我以后就见不到邑儿哥哥了,我不要邑儿哥哥搬家!
公孙邑:君妹莫急,我会回来看你的。
刘细君:真的,邑儿哥哥不骗人?
公孙邑:要骗你,我就变小狗。
刘细君:不变小狗变……
公孙邑:变什么?
刘细君抬头看见远处树下拴着一匹马,灵机一动:嗯,变大马!
公孙邑;好,我就变大马,驮着君妹到处跑。
刘细君:邑儿哥哥,你现在就变大马,驮着我跑。
公孙邑:好,我变。
公孙邑四肢着地,弓起背。刘细君骑上公孙邑的背,公孙邑开始爬行。
公孙邑喊:马儿跑起来了,马儿跑起来了,马儿跑起来了!
刘细君骑在公孙邑的背上,欢快地笑着,喊:驾,驾,驾!
一只甲虫飞突然过来,绕着公孙邑的头飞了几圈后落到公孙邑头上。刘细君吓得哭起来。
公孙邑忙停下:怎么了,怎么了?
刘细君不说话,从公孙邑背上下来,哭个不停。
公孙邑凑近刘细君:君妹,你说话啊。
刘细君害怕地后退。
公孙邑:君妹,是不是磕到哪里了?都是我不好,跑太快了。
刘细君哭着拼命摇头。
公孙邑:不是,那君妹为何哭啊?
刘细君仍然只顾哭,公孙邑莫明其妙。
意珠平静地手指公孙邑的头:你头上有个大怪物。
公孙邑:我头上有个大怪物?
意珠:嗯,好大好大一个怪物。
公孙邑疑惑地伸手朝头上抓摸。
意珠淡定地:它会咬你。
公孙邑仍在抓摸,刘细君止住哭,惊恐地用手捂住眼,又好奇地张开指缝偷看。
公孙邑从头上摸下甲虫,拿在手里看了看,松了口气:君妹莫怕,你看,是虫子。(看虫子)你个小兔崽子,看你还敢不敢吓君妹!
公孙邑将虫子狠狠地丢向旁边花丛中。
5、日,江都王府会客厅。刘建、公孙适、赵举。
刘建、公孙适的谈话仍在继续。
公孙适:天子出巡列国,大王听说了吧?
刘建:听说了,不过,何时驾临江都尚未收到京报。
公孙适:大王可知天子此次出巡的用意?
刘建:不知,郡守有何高见?
公孙适:适孤陋寡闻,谈不上高见。适以为天子此次出巡,只驾临列国,令人深思。嗯……当年高祖废除异姓诸侯王,分封同姓诸侯王,诸侯王势力膨胀;孝景帝时不得不削藩,弱化诸侯权力。当今天子颁布“推恩令”,诸侯王子孙不分嫡庶皆仰赖皇恩可分封,表面上看天子对诸侯王恩宠有加,依适看来,诸侯国亦因此被分化弱化。近日,又作“左官之律”,设“附益之法”,规定凡在诸侯国为官者,地位低于中央任命官吏,禁止封国官吏与诸侯王串通一气,结党营私。这无疑限制了诸侯王网罗人才,天子的心思……嗯,大王是明智之人,无需适赘言。
刘建:天子对寡人一向恩厚,无妨!
公孙适: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大王还需谨慎为好。
刘建:郡守多虑了。
公孙适见刘建不纳其言,沉吟:嗯……适有一句肺腑之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刘建:郡守但说无妨。
公孙适:大王,法令如山,往后你我往来不宜过明,需掩人耳目,免授人以口实,招致无妄之灾。人与人之亲疏在心,不在见与不见这些表面功夫。
刘建:郡守这一别,你我谋面不易,想往从过密都难。寡人天性率真,不喜约束,这个法那个令的,束手束脚,让人憋屈。
公孙适:大王,率性虽好,却易招事端。世事变幻莫测,该收敛时当收敛,该约束时当有所约束……
公孙适话还没说完,侍卫赵举慌忙跑进来。
赵举喊:大王,大王!
刘建:慌慌张张的,不通禀一声就闯进来,成何体统!
赵举:卑职一时心急,请大王恕罪!
刘建:何事如此急?
赵举:回禀大王,驿使来报,天子驾临江都!
刘建惊:啊,天子现在何处?
赵举:天子车驾距广陵50里。
刘建:快准备接驾!
公孙适站起来:适来的不是时候,不叨扰了!
刘建:嗯,寡人不久留郡守了,郡守请!
6、日,广陵城门外,刘建及江都国相、中尉等众臣,青年刘彻、韩嫣及随从。
艳阳高照,天空晴好。刘建及相、中尉等数十名江都官吏肃然而立。刘建穿一身朱黄色官服;江都官吏皆身穿黑色外衣,内衣领和袖口为朱红色的官服。数百人组成的车队浩浩荡荡地由远及近驶来,前面是导从车和身穿锦衣的侍卫;后面是从属车和头戴武冠,冠上插黑色雉尾,身穿黑衣的羽林军;中间是一辆四匹清一色马拉的华丽安车,红色的车身上布满黑色的云龙纹,华盖四周悬挂金铃,金铃随着车子的行进,发出“叮铛叮铛”的清脆铃声。车内坐着三旬左右身穿朱红衣的汉武帝刘彻。宠臣韩嫣与驭者并肩坐在车前,韩嫣年纪在三旬左右,身穿亮绿锦衣,腰系镶嵌贝壳和玉片的锦带,面涂厚粉,唇涂朱彩,头挽斜髻,髻上插一条长长的彩色雉尾。刘彻的车驾来到城门口停下。刘建在前、从属紧随其后跪伏在地。
刘建:微臣率江都众臣接驾!
刘彻:免礼,江都王,你来陪朕一起乘车!
刘建:谢主隆恩!
刘建上车,与韩嫣分别坐在车前驭者左右两旁。队伍启程,向城中进发。
7、日,江都王府大殿,刘彻、刘建、小刘细君、刘简、韩嫣、赵举、江都国相及中尉等众臣,报事官、舞者等。
刘彻坐在殿上,身后站着韩嫣,背后立一个黑底绘朱红色云虎纹的漆屏风,座前放一个黑底绘朱红云纹的几案。案上放漆壶、漆耳杯、漆盘等,皆内壁红色,外壁黑底绘朱红云纹。盘内放食物。韩嫣一如从前打扮,斜髻,髻插彩羽,面涂厚粉,身穿亮绿锦衣,腰束镶玉和贝壳的锦带。刘建及下属在殿下分左右两行列坐,每人面前几案上放漆耳杯等,宫姬们在刘彻、刘建及臣属身后侍立、斟酒。赵举侍立于刘建身后。中间场地上分两行排列着七个盘子,居中放一个大扁鼓,一女舞者衣长裾广袖飞带,在盘和鼓上纵身跳跃,飞舞长袖,或踩鼓,或在鼓上倒立,或身俯鼓面,手、膝、足皆触及鼓面,并不停拍击鼓面,优美矫健。
刘彻:早闻江都歌舞了得,盘鼓舞更称一绝,果然不假!江都王,听说你的一双儿女能歌善舞,可否来一段,让朕开开眼?
刘建:犬子犬女粗鄙不堪,不敢在陛下面前献丑!
刘彻微愠:嗯……怎么,你要抗旨不遵吗?
刘建:微臣不敢!(忙吩咐赵举)快传太子和翁主来为陛下助兴!
赵举:诺!
赵举退下。之后,刘细君和刘简上场。刘细君弹琴,曲调欢快;刘简踩着音乐节拍欢快地踏步,手臂也随着节拍欢快地摆动。
刘彻:江都王,你这一双儿女可真是一对宝贝啊,一个是琴声弹得轻快如流水;一个是身姿矫健,舞步腾挪似飞燕!
刘建:陛下谬赞了,犬子犬女不过是能弹得两声,跳得两下而已。
刘彻:朕看好得很!
刘细君琴声停止,刘简的舞步也随之停止,二人来到刘彻面前。
刘简:微臣参见陛下!
刘细君:细君参见皇帝!
刘简低声提醒:是陛下!
刘彻:简,方才跳的是何舞?
刘简:回禀陛下,此舞本是男女对跳,叫踏歌舞,臣方才听臣妹所弹之曲甚欢快喜庆,臣即兴一人独跳,臣献丑了!
刘彻:嗯,很好,跳得很好啊!细君,你弹的又是何曲?
刘细君:这曲儿没名。
刘彻:怎么会没名?
刘细君:我看到皇帝,看到这么多人,很开心,就随意弹的。
刘彻:嗯,随意弹的,好啊,舞也是即兴跳的,随意来竟这般美妙,认真起来怎么得了?你们兄妹小小年纪,不简单啊。嗯,哥哥唇红齿白,眉清目秀;妹妹浩齿明眉,端庄静雅。着实惹人怜爱啊,朕赐你兄妹二人帛百匹!
刘简:谢主隆恩!
刘细君:皇帝,我不要帛。
刘简用胳膊碰了碰刘细君,低声制止:莫闹!
刘建喝斥:君儿,休要胡闹!
刘彻和颜悦色:无妨。嗯,细君,你为何不要?
刘细君:我不要帛,我要……
刘彻:要何物?
刘细君:我要见姨母,我想姨母。
刘彻装糊涂:这里可有你姨母?
刘细君:没有,皇帝家里有。
刘彻故作惊讶:哦,在朕家里,你姨母是哪个?
刘细君:张美人!
刘彻:张美人啊,好,下次朕再来,一定带你姨母来。
刘细君突然喊:大公鸡,皇帝后面有只大公鸡!
刘彻疑惑:朕身后有只大公鸡?(回头看到头插彩羽,打扮花哨的韩嫣,不禁大笑)哈哈!
江都众臣皆抑制不住地偷笑。
韩嫣脸色涨红:陛下,您要给卑职作主啊!
刘彻:上大夫,你犯不着和小孩子一般见识。
刘建:陛下,犬女无礼,请恕微臣疏于管束之罪!
刘彻:童言无忌,何罪之有?
刘建:谢陛下不怪之恩!
刘彻:嗯。
刘建:简儿,快带君儿退下!
刘简:诺!
刘简拉着刘细君退下。
刘建举起酒杯:陛下开怀,微臣斗胆敬陛下一杯!
刘彻:好,朕就饮了这杯酒!
刘彻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刘建也一饮而尽。
刘彻:今日是朕出巡以来最尽兴的一天,如此美酒,当有舞祝兴,都莫坐着,都跳起来吧!刘建:陛下,臣奏请由江都众臣相嘱而舞,为陛下助兴!
刘彻:好!
刘建:相,你先开个头吧。
相:诺!
江都国相起身,走到场中,面向刘彻:陛下,微臣献丑了!
相开始跳舞,衣袖轻轻挥展,步履缓缓腾挪。
刘彻:好,飘然旋转如飞雪,有仙者之气!
相舞毕,走到中尉座前:中尉,请!
相退回坐位。
中尉起身走到场中,面向刘彻:陛下,微臣献丑了!
中尉开始跳舞,快速挥舞衣袖,急速移动步履,速度快得让人看不清其身手,只见身影在不停闪动。
刘彻:好,好!气吞山河,如急风又如迅雷!
中尉舞罢。
刘彻:江都王,你这个东道主莫只观不舞,该上场了。
刘建:臣遵旨!
中尉退回坐位。刘建上场舞蹈,身手拘谨,步履笨拙。江都官员困惑地看着;韩嫣以手掩口,扭捏作态地嗤嗤讥笑;刘彻则不禁哈哈大笑。
刘建舞罢,面向刘彻:陛下,臣献丑了!
刘彻:江都王,你的舞姿为何如此拘束?
刘建:回禀陛下,敝国狭窄,臣难以施展。
刘彻微愠:嗯?在众诸侯国中,江都虽称不上数一数二的大国,也是数得着的几个富庶国。江都王,你还不满足吗?
刘建慌忙跪下:微臣慌恐!陛下,容微臣细禀,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陛下富有天下,可到北海牧羊,南海眺望,西土逐鹿,东海登舟。在陛下面前,微臣不敢妄自尊大。恳请陛下恕罪!
刘彻脸色缓和:对答得还算过得去,今日朕高兴,就加封你百户!
刘建:谢主隆恩!
刘彻:现在该谁上场了?
刘建:陛下,臣以东道主的身份邀上大夫起舞!
韩嫣不高兴:嫣不便凑这热闹!
刘彻:上大夫,客随主便,江都王好意相邀,你拒之就失礼了。
韩嫣无以应对。
此时,报事官慌忙走进大殿,双手举一封帛书:陛下,京城急报!
刘彻:呈上来!
韩嫣下殿,接过帛书,回身上殿,呈给刘彻。
刘彻展开帛书看,脸色大变:马上回京!
8、日,江都王府王后寝宫内,王后、小刘细君、刘简、刘建。
王后坐,刘细君、刘简站。
刘简:母后,刚才细君差点闯下大祸。
王后惊:怎么回事?
刘简:细君说韩嫣是大公鸡,韩嫣老大不高兴。
王后:后来呢,天子怪罪了吗?
刘简:还好,天子没怪罪。
王后:细君,你怎么在天子面前乱讲话?
刘细君:那人本来就像只大公鸡,全身上下花里胡哨,头上还插根鸡毛。
王后呵斥:到现在你还不知错吗,你知道在天子面前说错一句话就可能招来灭门之祸吗?
刘细君“哇”地一声哭起来。
此时,刘建走进来:怎么了,谁惹寡人的君儿哭了?
刘细君哭:父王,母后怪细君了。
刘建搂住刘细君:君儿莫哭,有父王为你作主。王后,你为何怪君儿?
王后:她在天子面前乱说话,不好好管管她不行!
刘建:天子都说君主儿是童言无忌了,王后,你小题大做了。
王后:大王,天子的宠臣得罪不起啊!
刘建:王后多虑了,今日简儿、君儿在天子面前为寡人露了大脸,尤其是君儿,博龙颜大悦,两个孩儿都该表扬。嗯,君儿说韩嫣的话,说得也很好!
王后:大王这话是怎么说的?
刘建:寡人以为君儿的话像一杆称,称出了寡人和韩嫣在天子心目中的份量,孰重孰轻已见分晓,寡人重于韩嫣!
王后:大王,韩嫣必竟是天子的近臣,得罪他总不是好事,再说大王也不该如此溺爱细君。
刘建:寡人就要溺爱君儿,女娃就该娇生惯养!韩嫣,竖子,今日寡人邀他起舞,他竟拒绝,这是当众羞辱寡人!
王后:韩嫣如此失礼,大王未因此失态吧?
刘建:嗯,好在有天子在,不待寡人发作,天子就替寡人主持公道了。
9、日,野外,刘彻、韩嫣及随从。
刘彻的车驾行驶在路上,刘彻面有忧色,韩嫣陪坐在车前驭者旁。
韩嫣:陛下,江都王宴饮时那番话,狼子野心尽露,卑职不明白,陛下非但不罚他,反而赏他,这是为何?
刘彻:建是朕的亲侄子,骨肉至亲啊。
韩嫣:陛下视人家为骨肉,人家未必如此想,何况事关利害,骨肉至亲往往相残。
刘彻:朕如此做,就是希望骨肉不分离,宗室一心,共振汉室天下!
韩嫣:江都王桀骜不驯,恐怕不能体会陛下之苦心。
刘彻:莫再提此事,回京还有要事处理!
10、日,长安“未央宫”前殿朝堂上。老年丞相李蔡(李广之兄,年长于李广)、中年的大司马大将军卫青、20岁左右的骠骑将军霍去病、中年的博望侯张骞、老年武将郎中令李广、中年武将合骑侯公孙敖等众臣,刘彻、韩嫣。
众臣焦急不安地站着等候。
霍去病:陛下怎么还没到?
卫青:唉,陛下何时能到?
李蔡:应该快了,该到了。
[画外音]:圣上驾到!
刘彻在前,韩嫣在后,进殿。众臣松了一口气,停止议论,刘彻上殿落坐。刘彻身后立一个黑底绘朱红龙纹的漆屏风,面前放一个黑底绘朱红龙纹的漆案。屏风及漆案四角包镶雕花金附件,屏风腿为金麒麟托举,漆案四腿为跪伏的金鹿。
刘彻:匈奴犯边之事,都知道了吧?匈奴自征服西域,在西域设立僮仆都尉后,西域即成为匈奴入侵汉的军事据点和经济后盾。为抵御匈奴,朕曾派博望侯赴西域,联合受匈奴欺压的大月(ròu)氏(zhī)共击匈奴,怎奈事与愿违。
张骞:陛下,此乃臣之过,臣无功而返,有辱使命!
刘彻:博望侯,这怨不得你,是大月氏无意攻打匈奴雪耻。爱卿途中被匈奴扣留十余年,脱困后不辞劳苦,辗转至大月氏,访问沿途各国,宣扬圣汉恩威,可谓不辱使命!嗯,这些年来,虑及联合西域共击匈奴时机未到,不得已仍沿袭怀柔政策。朕不惜装饰公主,婚配单于,赠以丰厚财物,厚遇关市,冀收羁縻之效,换取一时暂安。岂料,匈奴非但不感恩,反愈加骄慢无礼,屡屡犯边。今又侵入上谷、代郡、雁门,杀边民数百人。
卫青:陛下,匈奴如此猖狂,绝不能怙息!
霍去病:陛下,臣愿挂帅,讨伐匈奴!
刘彻:嗯,匈奴一定要讨伐,绝不能让匈奴有恃无恐!骠骑将军,朕命你率1万骑从陇西出发,征讨匈奴浑邪王!
霍去病:臣遵旨!
刘彻:合骑侯,朕命你追随骠骑将军征讨匈奴浑邪王!
公孙敖:臣遵旨!
刘彻:博望侯、郎中令,朕命你二人各率1万骑和4千骑,合力从右北平出发,征讨匈奴左贤王!
张骞、李广:臣遵旨!
11、日,野外,[厮杀声]。“霍”字旗帜高扬,霍去病坐在战车上,挥舞战旗指挥,鼓手击鼓助威,赵破奴等将领率汉骑兵与匈奴骑兵厮杀,匈奴兵纷纷倒下。汉军以弓箭、戟戈为武器,匈奴军以弓箭、弯刀为武器。
12、日,野外,“霍”字旗高扬,霍去病坐在战车上,赵破奴等将领骑马跟随在车旁,车前车后有大队汉骑兵相随。一大队匈奴俘虏用绳索相连,衣冠不整地跟在队伍后,两边有汉骑兵驱赶,喊:快走,快走,跟上,跟上!
13、日,野外,[厮杀声] 。“李”字旗帜高扬,李广率将士与数倍匈奴军厮杀,双方士卒纷纷倒下,汉军寡不敌众,危急之时,张骞骑马率领高扬“李”字旗帜的队伍杀过来。
14、日,长安未央宫前殿朝堂上,刘彻、丞相李蔡、大将军卫青、廷尉张汤,御史大夫等众臣。
刘彻坐于殿上,众臣在殿下列站。
李蔡在殿下面向刘彻而站,展读帛书:骠骑将军去病由陇西出发,经焉耆山,行军千里,过匈奴五王国,斩折兰王、卢侯王,俘虏浑邪王子及相国、都尉,缴获休屠王祭天金人,杀敌数千;又深入北方两千里,经居延,抵小月氏,攻祁连山,俘虏单(chān)于母、单于阏(yān)氏(zhī)、王子和单桓王、酋涂王及相国、将军、当户、都府等,杀敌数万。从将鹰击司马破奴和校尉不识亦多有斩获,合骑侯敖误期。
刘彻:嗯,捷报啊,大捷报!丞相,博望侯和郎中令那边可有军报?
李蔡:有报!(展读帛书)郎中令广与博望侯骞由右北平出发,兵分两路进发。郎中令广先与匈奴左贤王4万骑相遇,寡不敌众,被左贤王围困,广率将士与匈奴军死战二日,杀敌过半,广军亡者亦过半。博望侯骞延期至,郎中令广得博望侯相救方脱身,士卒多逃亡。
刘彻:嗯,有功者当赏,有过者当罚。骠骑将军去病躬率戎士,师大捷,赐食邑7千6百户;鹰击司马破奴封为从骠侯;校尉不识封为宜冠侯。其他随从及军士皆有赏赐。郎中令广虽有功,但士卒逃亡,功过相抵,无赏无罚。合骑侯敖与博望侯骞误期,当斩!
卫青:陛下,刀下留人!
刘彻:军律如山,不可宽恕!
卫青:陛下,博望侯骞出使西域被匈奴扣留十余年,持汉节不失,其赤诚之心感天佩地,骞还因追随臣讨虏有功得封博望侯;合骑侯敖曾数次追随骠骑将军,屡有战功。《周书》云“记人之功,忘人之过,宜为君者也。”恳请陛下以其功覆其过,宽大处理!
刘彻:嗯,死罪可免,但不可不惩。除去骞、敖二人侯位,贬为庶人,纳钱赎罪!众爱卿还有何事要奏?
御史大夫:陛下,臣有奏,淮南、衡山王骄纵逾制,久失臣道,民怨沸腾,恳请陛下明察!
刘彻:淮南王衡山王皆系宗室骨肉至亲,岂能如此大逆不道?嗯,廷尉,朕命你彻查此案!
张汤:臣遵旨!
15、日,广陵城江都王府院中,江都国相、数名侍卫。
侍卫们正忙忙碌碌地往车上搬箱子,江都国相在旁监督。
相喊:慢点,大家都慢点,这是大王进献给天子的,不能有闪失。
16、日,长安城街上,一辆辆马车鱼贯而过,车上坐着王者打扮的人,车前车后有骑马的随从。江都王刘建和江都国相乘坐的车队也行驶于其中。
17、日,未央宫后殿寝宫,刘彻、张汤、韩嫣。
刘彻坐,张汤站,韩嫣一旁侍立。
刘彻:廷尉,淮南王、衡山王的案子办得如何?
张汤:回禀陛下,淮南王、衡山王谋逆证据确凿,臣于其府中当场搜出逾制车舆仪仗。
刘彻:岂有此理!淮南王、衡山王身为宗室至亲,不思报恩,骄纵逾制,有失臣子之道。廷尉,对此二人要依律严惩!
张汤:陛下,淮南王、衡山王在铁证面前,无话可说,当场畏罪自刎。
刘彻:亏他们尚知廉耻,自我了断了也好,免受刑狱之辱!嗯,相关人犯一概依律论处,不可宽宥!
张汤:陛下,臣已将有关连者数千人收系入狱,将一一严加审讯!
刘彻:嗯,退下吧。
张汤:诺!
张汤退下。
刘彻:上大夫,朕忧心啊,朕夙夜不怠,尚不能安邦绥民,外有匈奴为患,内有诸候生事。先帝时削藩,骨肉至亲分崩离析,宗室子孙多有怨言。朕登基以来,颁布推恩令,恩及诸侯王所有子孙,冀宗室同心。唉,朕之良苦用心怕是枉然了,朕担心淮南王、衡山王谋逆之事只是开端,日后还会有效尤者步其后尘。
韩嫣:陛下所虑极是,这亦是卑职一直为陛下忧虑之事。
刘彻:国家多事,是朕之德有限,朕有愧于社稷啊!
韩嫣:陛下,卑职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刘彻:但说无妨。
韩嫣:嗯,自推恩令以来,获封王侯者达数百。虽说诸侯王皆是宗室子孙,但随着子子孙孙不断分封,骨肉至亲日渐疏远。王侯数量庞大,管理困难,已现尾大甩不掉之弊端。许多王侯依仗宗室身份,骄奢淫逸,胡作非为,甚至心怀不轨。孝景帝时,晁错大夫说过“削之祸早,但祸小;不削之祸晚,但祸大。”陛下当早下决断,不可养虎为患!
刘彻:上大夫之意是要削藩?
韩嫣:嗯,王侯皆进京献酎金,陛下若欲有所举动,现在恰是时候,臣有一计……
18、日,未央宫前殿,刘彻、韩嫣、老年安道侯、中年昌西侯、青年广川侯、刘建等。
刘彻坐在殿上。韩嫣站在殿前,众诸侯王分列两行在殿下站。安道侯双手托一漆盘,盘内放一只金马,入殿。
韩嫣喊:安道侯献金马一只!
昌西侯双手托一盘,盘内放一只金鹿,入殿。
韩嫣喊:昌西侯献金鹿一只!
刘建托一只金麒麟入殿。
韩嫣喊:江都王献金麒麟一只!
广川侯双手托一盘,盘内放一只金虎,入殿。
韩嫣喊:广川侯献金虎一只!
19、未央宫前殿,安道侯、昌西侯、广川侯、刘建等诸侯王、韩嫣。
王侯们列队而站,韩嫣走进来。
韩嫣:让大家久等了。天子有旨,江都王所献金麒麟,足斤足两,金为足赤,天子赐江都王参(cān)乘(shèng),陪天子同游上林苑!
刘建得意:谢主隆恩!
韩嫣:安道侯所献金马缺斤少两,用事不恭,除去侯位!
安道侯吓得面色如土,瘫倒在地,众王侯惊恐地发出一片嘘声。
韩嫣:广川侯所献金虎成色不佳,用事不恭,除去侯位!昌西侯所献金鹿非足赤,用事不恭,除去侯位!
昌西侯扑通一声跪下:冤枉啊,冤枉!上大夫,寡人冤枉啊!
广川侯:上大夫,寡人也冤枉,请上大夫明察啊!
韩嫣:昌西侯、广川侯,卑职只是奉旨行事,请恕卑职爱莫能助!(继续宣读)嗯,淮陵侯酎金成色不佳,除侯;杏山侯酎金成色不佳,除侯;宜春侯酎金成色不佳,除侯……
20、日,长安未央宫门外,刘建、江都国相、报事人、韩嫣、刘彻等。
刘建和江都国相及数名侍卫站在路边迎候刘彻车驾。
刘建:天子何时到?
相:祥瑞公公说,天子巳时由未央宫起驾。
刘建:嗯,相,你对昨日之事有何看法?
相:臣以为天子过去看似对诸侯王宽厚礼遇,实则对诸侯王存有戒心,此次借献酎金不恭之由,废除诸侯王过百,诸侯王一下子减少半数。之前,以谋逆之名对淮南王、衡山王削地治罪,亦是敲山镇虎,警示各国。
刘建:相分析的极是。
相:臣恐今后诸侯国形势不容乐观,大王亦需谨慎。
刘建:天子对寡人一向恩厚,无妨!
此时,一支车马队伍威武雄壮地从皇宫内奔驰而出。
刘建:天子车驾到了,接驾!
刘建及随行人员慌忙跪伏在地。队伍驶近,韩嫣坐在华丽的主车上,没看跪在地上的刘建一眼,傲慢地扬长而去。
刘建站起来,怒:这厮不是宠臣韩嫣吗?
相:没错!
刘建:哼,好你个韩嫣,车驾竟如天子仪仗般招摇,诓寡人屈膝!
此时,报事人来到刘建面前:报,刚才过去的是副车上大夫韩嫣,天子随后起驾!
刘建怒而挥起未出鞘的剑朝报事人砍去:现在才来报,滚!
报事人忙退下。
刘建:韩嫣,竖子!竟如此羞辱寡人,这口气让寡人如何咽下?
相:大王息怒,嫣非一般宠臣,不可得罪。天子为胶东王时,嫣即与天子伴读,与天子甚友爱。嫣善骑射,喜察言观色,深讨天子欢心。嫣弟韩说亦获天子赏视,获封案道侯,兄弟二人隆贵异常,得罪不起啊!
刘建:寡人管他隆贵不隆贵,让寡人不爽,寡人定让他不爽!
此时,一支浩浩荡荡的队伍从皇宫内驶出,前面是开路的锦衣卫和导从车,后面是护卫车和羽林军,中间是刘彻乘坐的主车。队伍在刘建等人面前停下。
刘建率属员跪伏在地:微臣参见陛下!
刘彻:江都王,你来陪朕乘车!
刘建:谢主隆恩!
刘建上了刘彻的车子,坐在驭者旁,车队启动。
21、日,上林苑“平乐馆”,刘彻、韩嫣、刘建、驯象人、象、一胖一瘦角抵者。
殿前高台上,刘彻居中坐,韩嫣、刘建陪坐,观看百戏表演。表演场上,在驯象人的吆喝声中,大象乖乖地或卧或起,突然,大象用长鼻卷住驯象人高高举起,摇晃不止,异常惊险。
韩嫣故作惊恐:陛下,快看,那神兽怕是要把那人摔死了!
刘彻饶有兴致:哦。
刘彻紧张地看着。
此时,表演场上,大象举着驯象人在空中晃了几下,又安然无恙地将驯象人放在地上。
韩嫣:陛下,卑职眼拙,原来是虚惊一场啊。
刘彻:精彩!
韩嫣:妙就妙在有惊无险。
此时,表演场上,大象及驯象人表演完毕,走下表演场。一胖一瘦两个男子上场,开始摔跤。刘彻与韩嫣一直亲切交谈,刘建厌恶嫉妒地在一旁看着韩嫣。
刘彻:上大夫,你看这二人角抵,谁胜谁负?
韩嫣:陛下难为卑职了,卑职愚顿,看不出来。陛下看会是谁胜谁负呢?
刘彻:朕看那个瘦小者会胜!
韩嫣:陛下如何看出来的?
刘彻:你看那壮实者,虽呼啸声震天,出手又快又狠,气势逼人,实则虚张声势,步伐零乱;而那个瘦小者表面不动声色,实则步伐稳健,一招一式紧紧相扣,无丝毫破绽。
此时,表演场上,瘦小的角抵者突然伸腿绊住胖子,双手紧扣在胖子腰间,用力一掀,胖子措手不及,被掀翻在地。
刘彻喝彩:好,好,好!
韩嫣:哟,果然让陛下言中了,陛下真是料事如神啊!
刘彻:哈哈,这百戏虽好,朕还是怀念上大夫的骑射功夫啊!
韩嫣:陛下若想看卑职骑射,卑职这就表演给陛下看。
刘彻:好!
表演场上,韩嫣肩挎弓和箭囊纵马奔驰,摘下弓上箭,瞄准前方箭靶拉弓。恰好数只飞鸟从空中飞过,韩嫣迟疑一下,转而将箭射向飞鸟[射箭声],鸟中箭坠落。
刘彻:好,好,好!
韩嫣骑马来到刘彻面前,下马:陛下,卑职献丑了!
刘彻:上大夫的骑射功夫不减当年,有上大夫这般神射手,匈奴不足为患!一会儿回宫,上大夫与朕同乘!
韩嫣:谢主隆恩!
22、晚,广陵城江都王府刘细君卧房,小刘细君、江都王后、李妈妈、侍女。
刘细君躺在榻上,江都王后守在一旁哄细君入睡,王后手腕上戴着的一只玉镯格外醒目。李妈妈和意珠侍立。
刘细君:母后,莫走。
王后:睡吧,母后不走。
刘细君:我睡着了,母后也莫走。
王后:母后不走,不走,母后陪着细君。
细君入睡。
李妈妈:王后,您去歇息吧,细君主交给奴婢照看吧。
王后:嗯,夜里记得起来给细君盖被子,这孩子经常把被子踢掉。
李妈妈:您放心,奴婢会照看好细君主的。
此时,一名侍女走进来:王后,大王回府了!
王后:啊,大王回来了!
王后忙朝外走去。
23、晚,江都王府寝宫,刘建、王后。
二人相对而站。
王后:大王辛苦了!
刘建:是够辛苦的,劳心又劳力,常言道伴君如伴虎,一点不假,此次因酎金不恭被废的王侯过百。
王后:大王没事吧?
刘建:寡人当然没事,寡人怎么会有事,寡人岂是那些区区小辈能比的?寡人不但未受罚,还获赏了。嗯,一赏一罚,反差大啊!
王后:天子赏大王什么了?
刘建:天子见寡人所献酎金上佳,龙心大悦,赐寡人参乘。王后,你知道这是多大的荣耀吗?陪天子乘车,可是多少王侯显贵梦寐难求的荣耀!
王后:妾恭喜大王,贺喜大王!
刘建:嗯,太后亦召见了寡人,待寡人亦甚亲厚,有天子和太后为寡人保驾护航,寡人就高枕无忧了!
24、晨,广陵江都王府寝宫,刘建、王后、侍女。
江都王刘建与王后共榻而眠。
侍女进来,喊:大王,大王!
刘建翻身醒来:喊什么喊?
侍女:大王,相有急事求见。
刘建:寡人甚疲乏,告诉他,有事待明日再说。
王后:大王,相是个有分寸之人,如非大事,料不会打扰大王歇息,大王还是见见吧。
刘建:连个安稳觉都睡不成,真麻烦!(看侍女)叫他到大殿候!
侍女:诺!
25、日,江都王府大殿,刘建、江都国相。
刘建坐,相站。
刘建:何事如此急?
相:大王,京中传来消息,有一位叫荼恬的人上京状告大王了!
刘建:荼恬是何人?
相:听说是江都一介平民。
刘建:江都人?身为寡人子民竟敢状告寡人,简直是大逆不道!
相:大王,眼下需赶紧应对啊!
刘建:荼恬告寡人何事?
相:详情尚不知。
刘建:案子由谁查办?
相:听说是侍御史。
刘建:是侍御史,好!侍御史和寡人还算有交情,相,你快派人携厚礼进京拜访侍御史。
相:侍御史和大王有旧,此事就好办了。大王,还是臣亲自跑一趟吧。
刘建:你刚和寡人从京城返回,再上京,太劳碌了。
相:大王,此事非同小可,臣还是亲自去吧。
刘建:嗯。
乌孙公主上部.第二集
1、 日,长安“侍御史”府,江都国相、侍御史。
江都国相与侍御史隔案而坐,案上放着一个木盒,江都国相打开木盒给侍御史看,里面装满马蹄金。
相:侍御史,这是大王给您的。
侍御史:无功不受禄,足下因何而来?
相:大王的案子还请侍御史周全!
侍御史:嗯,难办啊,足下有所不知,荼恬所告之事桩桩要紧,说什么先江都王丧期,大王与先王宫姬淫乱。还说大王暴虐无道,以杀人为乐,令宫姬和侍卫数十人枉死。
相:诬告,全系诬告!江都国上上下下对大王交口称誉,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大王是贤君。清明盛世,岂容小人猖獗,诬告之人理当受到惩罚!
侍御史:足下说是诬告,可有实据?空口无凭如何取信于人?荼恬所举证据可是言之凿凿,不容人不信!
相一怔,陪笑:侍御史,请恕在下不知深浅,说话欠分寸。在下出发前,大王交待,无论如何请侍御史给遮盖过去,拜托了!
侍御史:唉,荼恬所告之罪重大,又证据凿凿。此事啊,棘手,棘手,甚棘手啊!
相:侍御史,事成之后,大王还有重谢。大王说了,侍御史若能帮大王过了此关,大王对侍御史定感恩戴德,今后侍御史之事即是大王之事,但凡侍御史有用得着大王的,大王定鼎力相助!
侍御史:嗯,既然大王如此诚心待老夫,老夫只有勉为其难了!
相:多谢侍御史!
侍御史:莫客气,客气就见外了,大王不是外人,与老夫是多年故旧,老夫理当为大王分忧。
相:大王也一直念着侍御史呢,常和在下念叨侍御史的好。前阵子来京,大王来去匆匆,无暇拜访侍御史,大王深感遗憾。大王说了,下次再来,定来侍御史府上拜访。
侍御史:嗯,以后就常联络,常走动吧,若久疏联络,亲近的也变疏远了。
相:侍御史说的是。
2、 日,公堂上,侍御史、荼恬等。
侍御史高坐堂上,持戟武士在堂下列站,荼恬跪于堂下。
侍御史:荼恬,你可知罪?
荼恬:官爷,小的无罪!
侍御史:大胆刁民,诬告毁谤忠良,罪行昭昭,容不得你不认罪!
荼恬:小的没有诬告,小的句句属实,小的的兄弟死得冤啊,请官爷明察!
侍御史:你竟敢狡辩抵赖,来人,把这个刁民拖出去枭首弃市!
荼恬:官爷,小的冤枉,小的冤枉!
数名武士上前将荼恬拖了出去。
3、日,广陵江都王府大殿,刘建、中尉、赵举、相。
刘建坐,中尉站。
刘建:不到京师,不知天外有天,和诸侯王比,寡人的车舆仪仗过于寒酸,连京官寡人都望尘莫及。
中尉:江都不缺钱,大王若想置办一套像样的车舆仪仗不成问题。
刘建:嗯,寡人的车舆仪仗绝不能输于任何人!
此时,赵举走进来:大王,相求见!
刘建:相回来了,好,传!
赵举:诺!
赵举退出。
相走进来:臣参见大王!
刘建:相,事情办得如何?
相:一切都风平浪静了,大王可以安心了。
刘建:如何了结的?
相:回禀大王,侍御史真给大王面子,不但为大王脱罪,还反问了荼恬诬告,将其枭首弃市,永绝后患。
刘建:嗯,荼恬告寡人何事?
相:大王,幸亏我们下手早,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荼恬所列罪状桩桩要紧啊!
刘建:他究竟告寡人何事?
相:这……嗯,都是些无稽之谈,大王莫挂怀。
刘建:但说无妨。
相:荼恬告大王在先王举丧期间淫乱,还告大王滥杀宫姬和侍卫等无辜之人。
刘建:哼,荼恬啊荼恬,寡人招你惹你了,为何欲置寡人于死地?寡人就是淫乱也是和寡人的宫姬;寡人就是滥杀无故,杀的也是寡人手下之人,与你何干?!
相:荼恬不过是个喜欢无事生非的刁民,大王犯不着和他动气。
刘建:哼,区区一个白丁,和寡人斗,反误了卿卿性命,看以后谁还敢跟寡人过不去!
相:事情都过去了,大王息怒!
刘建:嗯,寡人正和中尉商议重整车舆仪仗之事,相,你也来替寡人计议计议。
相:臣以为重整车舆仪仗可行。
刘建:既然相亦以为可行,好,寡人就重整车舆仪仗!衡山王、淮南王被削地治罪,诸侯王纷纷被废,相数次提醒寡人重视此事,这几日寡人思来想去,的确不得不防啊。
相:大王深谋远虑,乃江都之福。有道是生于忧患,死于安乐,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江都不能只顾一时太平,应居安思危,见盛虑衰,谨慎行事。
刘建:相,你这话只说对了一半,江都是要居安思危,不能苟且偷安。但不是谨慎行事,而是需有应急之策!寡人亦是孝景帝子孙,今天子待寡人尚厚,寡人尚能北面称臣,万世之后,寡人岂能再北面事人?此次朝贺,寡人遭宠臣戏弄,是可忍孰不可忍?寡人决定将先王的将军印、天子旗帜佩起来挂出来,再将车舆仪仗如天子般置办起来,帝玺、符节、军品员、拜爵封侯之赏也要置办起来,以备急需之用。
相:大王,不可不可啊,将军印、天子旗是先王因平定“七国之乱”有功,孝景帝所赐,只能先王专用,大王如用是大逆不道之举啊!
刘建:如何不可?!淮南王、衡山王之鉴,寡人不敢忘。寡人虽贵为王,但无妄之灾随时可至,与其如履薄冰,颤颤兢兢地苟活,不如轰轰烈烈活一场!
中尉:大王,此举是惹祸上身,江都和汉庭抗礼无异于以卵击石,自取灭亡,请大王收回成命!
刘建:哼,中尉,你是在诅咒寡人吗?
中尉:臣不敢!
相:大王,中尉言之有理,所谓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恳请大王放弃不当之举!
刘建:寡人心意已决,休要阻拦,否则杀无赦!
4、日,广陵街上,刘建及车驾队伍、路人甲乙等众路人。
刘建的车驾招摇而过,主车由原来三匹马拉的车换成四匹马拉,车舆仪仗如同天子一般,路人围观。
路人甲:大王的车驾焕然一新了!
路人乙:威势不输于天子啊,唉,贪图一时之快,祸患不远了。
5、日,长安“长乐宫”,太后、刘彻。
太后坐,刘彻站。
刘彻:儿臣给母后请安!
太后不高兴:嗯。
刘彻:母后诏见儿臣有何事?
太后:哀家听闻,历代明君出入皆有名臣相随,末世王方有佞幸宠臣相伴。如今陛下出入必有韩嫣相随,陛下是要与末世王比肩吗?
刘彻:母后,儿臣不敢!
太后:韩嫣侍宠自骄,出行仪仗威武雄壮,还自由出入永巷,毫不避讳。永巷是何地,是后宫嫔姬居住之地,岂容他来去自由?!
刘彻:母后,请恕儿臣疏于管束之过!
太后:有了一个韩嫣,就会有第二个赵嫣,第三个王嫣……不严惩韩嫣,不能杀一儆佰,正人伦纲纪!
刘彻慌:请母后开恩!嫣与儿臣自幼相伴长大,情同手足,请母后看在儿臣份上,宽恕嫣,儿臣定对嫣严加管束。
太后:晚了,哀家已将他赐死了,若陛下感念旧情,将他厚葬了吧。
6、晚,未央宫后殿寝宫,刘彻、祥瑞公公。
刘彻坐,祥瑞公公站。
刘彻:上大夫就这么没了,痛煞朕了!
祥瑞:人死不能复生,陛下节哀!
刘彻:上大夫与朕自幼相伴相随,情同手足,上大夫弯弓射飞禽的英姿仿佛就在眼前,一个大活人就这么没了,朕如何能接受,如何能放下,如何能节哀?
祥瑞:陛下保重啊!
刘彻:平白无故,如何降下这场祸事来了,这场风波是如何起的?祥瑞,你听到什么风声没有?
祥瑞:卑职没听到什么风声,卑职也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刘彻:太后绝不会无缘无故治上大夫罪,背后一定有文章。祥瑞,你去好好查查,究竟是何人所为。
祥瑞:诺!
7、日,未央宫后殿寝宫,刘彻、卫青、祥瑞。
刘彻坐,卫青。
刘彻:上大夫走了,朕如失左右手。
卫青:陛下节哀!
此时,祥瑞公公走进来:陛下,您命卑职所查之事水落石出了。
刘彻:究竟是谁从中作崇?
祥瑞看了一眼卫青,沉吟:这……
刘彻:大将军不是外人,但说无妨。
祥瑞:陛下,据卑职查访,为江都王建所为,那日游上林苑,建在宫外守侯,上大夫先行,建误以为上大夫是圣驾,误行跪拜大礼,因而衔恨……
8、日,“长乐宫”,刘建、太后。
太后坐,刘建站。
刘建:太后,韩嫣不过是一个宠臣,车驾竟如天子仪仗般招摇,诓臣给他下跪。太后,臣如何咽下这口气啊?
太后:你所言当真?
刘建:臣如有半句虚言千刀万剐!太后,臣身为诸侯王,竟比不上一个宠臣,臣回江都也要仿照那厮制起仪仗来。
太后:休要胡说,韩嫣胡作非为,你也要跟风吗?
刘建:臣一时气急,口不择言,请太后恕罪!
刘建偷眼望向太后,见太后仍余怒未消,忙在太后身边屈膝而跪,抱住太后的腿哭:皇祖母,皇祖母,您要给孙儿作主啊!皇祖母,孙儿求您了,皇祖母,皇祖母!
太后:好了,好了,哀家会还你一个公道。韩嫣越来越不像话了,平日里常出入永巷,宫中多有议论,是时候办他了。
9、晚,韩嫣房内,韩嫣、宦官甲乙。
宦官乙手中端酒,面对韩嫣而站。
宦者甲:太后懿旨,韩嫣目无礼法,车舆仪仗逾制,自由出入永巷,扰乱纲常,大逆不道,即刻赐死!
韩嫣惊:啊,太后赐我死?我要见天子!
宦者甲:太后懿旨说得明白,即刻赐死,岂容你见天子?!
韩嫣:冤枉啊,冤枉!
宦者甲:上大夫,您是自己动手呢,还是要咱家帮您?
韩嫣:冤枉啊,冤枉!
宦者甲:上大夫,您还是别磨蹭了,早晚的事,一口酒下去就完事了,咱家还是给您留点颜面,您自己解决吧!
韩嫣痛苦:陛下,卑职再也不能侍奉您了,您保重,来世再见!
韩嫣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10、日,未央宫后殿寝宫,刘彻、卫青、祥瑞。
刘彻听了祥瑞的讲述,悖然大怒:刘建,刘建,朕待你不薄,你竟害朕爱卿,这笔账朕如何与你了断?
祥瑞对刘彻察言观色:陛下,江都王何止陷害上大夫一桩事,他的不轨之事多了去了。
刘彻:他有何不轨之事?
祥瑞:陛下,曾有江都人上京状告建淫乱暴虐,建上下使钱,反坐原告诬告罪,百姓对此多有非议。据说建父薨未葬,建召其父所爱美人淫乱。建还以杀人取乐,令宫姬湖中行舟,命人踹翻小舟,致两名宫姬丧生;还命侍卫风雨之日冒险于江中划船,船翻,建非但不命人施救,反笑看划船侍卫丧命;建还喜将犯错宫姬裸缚于树上,放狼撕咬。更有甚者,卑职听闻,建此次回江都后,重整车舆仪仗,竟胆大包天地载天子旗帜出行。
刘彻沉默片刻后:大将军,关于江都王这些不轨之事,你可有耳闻?
卫青沉吟:嗯……回禀陛下,微臣略有所闻,但不知是否属实。
刘彻:大将军,朕知你说话一向谨慎,你若说有所闻,恐怕街谈巷议早已鼎沸了。看来祥瑞所言绝非空穴来风,是确有其事了。朕上次出巡江都,建已暴露不轨之心,上大夫提醒过朕,都怪朕早未防范。
祥瑞:陛下,建大逆不道,即便桀、纣之恶不过如此。不严惩,不足以堵住悠悠众口,彰显法令严明,请陛下决断!
刘彻:该由谁去查办为宜?
祥瑞:陛下,廷尉办案严苛,为防建再次舞弊,廷尉亲查为宜!
刘彻:嗯,淮南王、衡山王之案,廷尉秉公审理,穷究根本,办得甚好。大将军,传朕旨意,命廷尉前去查办江都王一案!
卫青:诺!
11、[闪切]日,未央宫后殿寝宫窗下,一名小宦官走过来驻足,听到里面刘彻和卫青、祥瑞的谈话一怔,慌忙离去。
12、日,未央宫,刘彻、卫青、祥瑞。
三人谈话继续。
刘彻:祥瑞,朕有多久没去张美人宫了?
祥瑞:有小半年了。
刘彻:摆驾,去张美人宫!
祥瑞:张美人与江都王有亲,陛下此时去张美人宫……
刘彻:朕就要现在去!
13、日,张美人宫内,张美人、小宦官、刘彻、祥瑞。
张美人正独坐宫内,那名小宦官慌忙走进来。
小宦官:张美人,祸事来了!
张美人:怎么了?
小宦官走到张美人身边耳语,张美人一怔。
小宦官:张美人,您要有个心理准备啊。
张美人:本宫早已是失宠之人,难得你还有此心。
小宦官:张美人待小的宽厚,小的当知恩图报。
张美人:退下吧。
小宦官:诺。
小宦官退下,张美人不安地坐着。
[画外音]:圣上驾到!
刘彻在祥瑞陪同下走进来。
张美人忙起身相迎:妾参见陛下!
刘彻:爱姬免礼平身,朕有些日子没来看望爱姬了,内忧外患,朕分身乏术,实在无暇啊。
张美人:社稷为重,帝莫挂怀妾。
刘彻:唉,诸侯王们太不像话了,先有淮南王、衡山王闹事,现在江都王又心怀不轨。
张美人忙脱鞋赤足,摘下簪环,跪在刘彻面前。
刘彻:爱姬这是?
张美人:陛下,江都王是妾姊夫,妾亲眷蒙受皇恩,不知恩图报,有失臣道,妾罪孽深重,诚慌诚恐!
刘彻:爱姬不必自责,爱姬深居宫中,怎管得了娘家之事,何况还是姊夫家事。论起来,建还是朕侄子呢,难不成建胡为也要怪到朕头上?爱姬放心,朕不降罪于你,就是爱姬之姊一女流之辈,亦未必参与其中,但国有国法,若江都王所犯之罪属实,免不了满门抄斩!
张美人:陛下宽恩赦罪啊!
刘彻:法令无情,有法不依,如何治理好江山社稷?
张美人哭:连那两个孩儿也不能脱罪吗?两个孩儿知何事啊,可怜我那两个外甥啊,小小年纪就要面临斧钺之祸!
刘彻:那两个孩子也甚讨朕欢心,朕亦于心不忍。
张美人连连叩头:陛下开恩啊,开恩啊!
刘彻:爱姬快请起。
张美人:陛下若不答应,妾长跪不起!
刘彻:女孩尚可留,男孩已长大,且聪慧过人,不可留!
张美人:陛下开恩啊,开恩啊!
刘彻:朕答应放过女孩已是天大恩情了,莫得寸进尺!
张美人一怔:谢主隆恩!
14、夜,广陵江都王府大门外,张汤、军士甲、赵老爹等。
夜幕下,江都王府静谧安祥,两扇朱漆大门紧闭,门上两个巨大的衔环铜铺首呲目张口,面目狰狞。廷尉张汤率众军士出现在江都王府门前,军士们迅速散开,几步一岗,将江都王府团团围住。
军士甲上前抓住门上铜铺首所衔的大铜环胡乱一通敲打,喊:开门,开门,快开门!
大门打开,睡眼朦胧上年纪的赵老爹探出头,嘟囔:深更半夜的,瞎敲什么?
军士甲将赵老爹推向一边:闪开!
张汤率军士甲等数名军士闯入江都王府。
15、夜,江都王府院内,张汤、军士甲等数名军士、刘建。
张汤、军士甲走进来。
张汤高喊:圣旨到!
刘建忙边整衣冠边从寝宫走出来,廊下、门口的灯随之点亮,发出幽幽的光。
刘建:哦,廷尉,寡人迎接来迟,请恕罪!
张汤:刘建接旨!
刘建慌忙跪下:臣洗耳恭听!
张汤展读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江都王建身为宗室,亲为骨肉,疆土千里,列在王侯,不务遵藩臣职,以丞天下,专事邪辟之计,悖逆无道,背叛宗庙,谋反形已定,所犯罪大,群下所共攻,王法所不赦。不严惩不足以正纲纪,服民心,即刻将建解往长安受审!钦此。
刘建大惊失色,喊:冤枉啊!
张汤:江都王,衡山王和淮南王的下场,想必你也知道,他们也是因谋反事发,他二人还算聪明,自我了断了,免受牢狱刑具之辱。
刘建:廷尉,寡人冤枉,天大的冤枉啊!
张汤:冤枉不冤枉,查查便知,本官办案从未冤枉过人,本官要办得你心服口服!(看众军士)进去搜!
众军士:诺!
张汤率众军士奔入大殿。
16、夜,江都王府大殿内,张汤、军士甲等数名军士。
殿内一片狼籍,物品散落一地,军士甲等众军士在翻箱倒柜。
张汤:仔细些,莫漏了要害物件!
军士甲打开一个柜子,翻看了看,喊:廷尉,您来看!
张汤走近那个柜子,看着柜内的东西,冷笑一声,手伸向柜子,一件件往外拿,并报出物品的名称:帝玺、将军印、符节、印绶、舆地、军阵图……
17、夜,江都王府寝宫,刘建、王后、刘简、小刘细君、张汤、军士甲等数名军士。
王后搂着刘细君哭,刘简站在一旁。
刘建不安地踱步:简儿,快去传寡人旨意,命中尉速速来救!
刘简:父王,方才中尉家人来报,中尉已被廷尉手下人禁锢在府中,动瘫不得,现在咱这府也被围得铁筒似的水泄不通。
刘建:完了,完了,寡人之命休矣!
此时,张汤拿着玺印、符节等物品和军士甲等数名军士进来。
张汤:江都王,这可是在你府中搜出的,谋反证据确凿,你还有何话可说?
刘建绝望地喊:罢了!
刘建上前一步,抽出墙上挂的剑,挥剑自刎倒地,剑丢在一边,剑上的血滴落在地上。王后、刘简上前抚尸痛哭。
王后哭喊:大王,大王,大王!
刘简哭喊:父王,父王,父王!
王后突然站起来,大喊:大王,妾来了!
王后发疯地朝房中柱子一头撞去,头破血流,气绝倒地。
刘简喊:父王、母后,儿臣来也!
刘简捡起地上那把带血的剑,挥剑自刎倒地。刘细君坐在地上吓得哇哇大哭。
张汤:江都王府无论男女一律押送郡城监狱,听候审理!
一名军士上前拉扯刘细君。
军士甲与张汤耳语:廷尉,这细君……
张汤:哦,且慢!
拉扯刘细君的军士停手,疑惑地看张汤。
张汤:天子有旨,细君保留宗室籍,留府中交由广陵郡给养!
18、日,长安未央宫前殿朝堂,刘彻、李蔡、卫青、霍去病等众臣、祥瑞。
刘彻坐于殿上,祥瑞侍立,众臣于殿下列队而站。
李蔡手捧军报:陛下,军报!
祥瑞接过军报,呈给刘彻。
刘彻看过军报后:嗯,匈奴浑邪王上次被骠骑将军大败,惹恼了单于,单于欲诛杀之,浑邪王与休屠王共谋降汉,休屠王反悔,浑邪王杀休屠王,率4万余部众来降!
卫青:陛下,浑邪王率众深入汉地,不得不防!
刘彻:嗯,为防有诈,骠骑将军,你去迎浑邪王来归!
霍去病:诺!
19、日,野外,霍去病率汉骑军与浑邪王部众走在路上。
20、日,未央宫前殿朝堂上,刘彻、霍去病等众臣、浑邪王及从将等。
刘彻坐于殿上,众臣、浑邪王及从将于殿下列队而站。
刘彻:骠骑将军迎浑邪王来归有功,加封骠骑将军1千7百户!
霍去病:谢主隆恩!
刘彻:浑邪王弃暗投明功在千秋,封浑邪王万户,为漯阴侯;封浑邪王裨王呼毒尼为下摩侯,禽黎为河綦侯,大当户调虽为常乐侯!
浑邪王及从将:谢主隆恩!
卫青:陛下,浑邪王既降汉,邻近浑邪王领地的陇西、北地、河西等地过去因受胡寇侵扰,民众逃散,一直空虚,现已少寇,可迁关东贫民充实之,并于敦煌设郡,统领西北事务。
刘彻:准奏!
21、日,长安皇宫一座大殿外,刘彻、祥瑞、少年金日(mī)磾(dí)等数名养马人。
刘彻坐于殿前高台上,祥瑞侍立。数名养马人依次牵马在殿下经过,皆不时偷眼瞧看刘彻。
祥瑞:陛下,黄门里的马又多了不少啊。
刘彻:都是些寻常的马,战争攻伐少不了坐骑,我们既缺良马,又缺好的养马人。
此时,身材高大的少年金日磾表情庄严,目不斜视地牵一匹高大雄壮、毛色光亮的马从台下经过。
刘彻:朕记得上次来时,这匹马还瘦骨嶙峋的,怎么才数日功夫,就大变样,膘肥体壮了?
祥瑞:陛下,这匹马是由金日磾饲养,金日磾最近刚来黄门,养马有一手。
刘彻:嗯,宣他来见朕!
祥瑞:诺!
祥瑞走下台:金日磾,你走运了,天子宣你近前问话,快随我来!
金日磾:诺。
金日磾跟在韩嫣身后,走上台:小的拜见陛下!
刘彻:金日磾,这匹马是你饲养的?
金日磾:诺!
刘彻:年纪不大,很会养马,你祖上可是养马的?
金日磾:回禀陛下,小的祖上可以说是养马的。
刘彻:是就是,怎么还可以说?
金日磾:陛下,容小的细禀,小的乃匈奴休屠王太子,小的之父被浑邪王所杀,小的之母、兄弟和小的被掳来做官奴。匈奴人自小和马一起在草原上长大,人人都会养马,可以说人人都是养马人。
刘彻:说话实在,相貌庄严端正,又擅长养马,是个可造之材,朕封你为马监!
金日磾:谢主隆恩!
22、日,江都王府后花园小木楼内,小刘细君、李妈妈、小意珠。
刘细君抱着公孙邑送的那个木偶,坐在榻上发呆。李妈妈、意珠站在榻边。
意珠:细君主,咱们到园子里玩吧。
刘细君沉默。
李妈妈:细君主,您心里不好受就大声哭出来吧,别总是这么不言不语的。
刘细君仍沉默。
意珠:细君主,您说话啊。(哭)李妈妈,细君主哑巴了,她不和我们说话,也听不到我们说话。
李妈妈:意珠莫哭,细君主没哑巴,她是心理难受不想说话。
意珠:细君主没哑巴,还能说话?
李妈妈:能。
意珠:细君主何时能说话?
李妈妈:等细君主想说话时就会说话了。
意珠:嗯,我要陪着细君主等。
李妈妈:唉,细君主老这么下去不行,非憋出病来不可。
23、夜,江都王府后花园小木楼房内,小刘细君睡在卧榻上,进入梦境……
24、[闪切]江都王府前院,小刘细君。
满院白雾茫茫,细君独自一人,害怕地穿行在雾中。
[刘建画外音]:君——儿,君——儿!
[王后画外音]:细——君,细——君!
刘细君东张西望地四处寻找,哭喊:父王、母后,父王、母后!
白雾茫茫,不见刘建和王后的身影,只闻其声。
[刘建画外音]:君——儿,君——儿!
[王后画外音]:细——君,细——君!
25、夜,房内,小刘细君、李妈妈。
仍然沉睡在卧榻上的刘细君睡梦中哭喊:母后,父王,父王——
李妈妈从隔壁走进来:细君主,细君主!
刘细君醒来,看到李妈妈放声大哭。
李妈妈:细君主做梦了?
刘细君哭:我要母后,我要父王,我要哥哥。
李妈妈搂着刘细君:细君主,莫哭,莫哭。
26、[闪切]夜,楼外,赵老爹。
赵老爹站在楼下,不安地望着楼上:李妈妈,小主人怎么了?
[李妈妈画外音]:做恶梦了。
赵老爹:好生哄哄小主人,莫吓坏了!
[李妈妈画外音]:没事,赵老爹,你去歇息吧。
赵老爹:嗯。
赵老爹仍在楼下徘徊。
27、夜,房内,李妈妈、小刘细君、小意珠。
刘细君仍坐在榻上哭,李妈妈在一旁哄。
刘细君哭:我要父王、母后、哥哥!
李妈妈:细君主,大王、王后和太子去了很远的地方,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刘细君:你骗人,他们哪里都没去,他们死了,父王死了,母后死了,哥哥也死了,他们全都死了,我都看到了。
李妈妈:细君主是做噩梦了。
刘细君哭:那父王母后哥哥为何都不在了?
李妈妈:他们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刘细君哭:他们为何不带我走,他们不要我了吗?
李妈妈:不是这样的,他们都很爱细君主,所以才留下细君主的。
刘细君哭:你骗人,骗人,我不信,不信!他们不要我了,他们再也回不来了,我没有父王,没有母后,没有哥哥了。
李妈妈:大王王后不在了,还有赵老爹和李妈妈在,我们都是细君主的亲人,有我们在,细君主莫怕,什么都莫怕。
刘细君哭:李妈妈,李妈妈——
李妈妈:嗯,好了,好了,没事了,没事了。
此时,意珠睡眼迷蒙地从隔壁走进来,哭:李妈妈,李妈妈——
李妈妈:意珠,你凑什么热闹,哭什么啊?
意珠:李妈妈,我醒了找不到你,害怕。
李妈妈又搂住意珠:好了,好了,意珠莫哭。
刘细君、意珠停止哭。
28、[闪切]夜,房外,赵老爹不安地踱着步子,听到房内哭声停止,转身离去。
29、日,江都王府花园,小刘细君、小意珠,李妈妈、赵老爹。
园内白色的茶花盛开,刘细君忧伤地看着茶花,意珠陪在刘细君身边,李妈妈、赵老爹在一旁观看。
意珠:细君主,这茶花开得真好看。
刘细君忧伤:污了,花都污了。
意珠:没污,很干净。
刘细君:都染上血了,鲜红鲜红的血。
意珠:没有,都是白的,像雪花一样白。
刘细君:到处都是血,满地都是血。
意珠:没有血,我摘两朵花回去给您泡茶吧。
刘细君:不要。
意珠:您不是最喜欢喝茶花泡的茶吗?
刘细君:以后莫摘花了。
意珠:为何?
刘细君:花摘走了,就不能和它们的家人在一起了。
意珠:花没有家人。
刘细君:有,茶树是它们的爸爸妈妈,花骨朵是它们的姊妹,我要它们在一起,谁都莫把它们分开。
此时,正在附近观看的李妈妈、赵老爹不禁感慨。
赵老爹:小主人终于肯说话了,咱们悬着的心也可以放下了。
李妈妈:这么小的个人儿遭这么大的难,唉,难为细君主了。死了的倒一了百了了,活着的受罪啊。府里几百号人一下子都没了,有时候我都想不如随大伙一块去了的好。
赵老爹:李妈妈,你万万莫如此想,咱们活下来就是要照顾小主人的,大王王后在时待咱们不薄,咱们把小主人抚养大,才好慰藉大王和王后的在天之灵。
李妈妈:唉,意珠也是个可怜的孩子,为了这两个孩子,我们也要活下去。
30、日,长安未央宫前殿朝堂上,刘彻、祥瑞、李蔡、卫青、霍去病等众臣。
刘彻坐在殿上,祥瑞侍立一旁,众臣在殿下列站。
李蔡手举帛书:陛下,边关来报!
刘彻:呈上来!
祥瑞下殿接过帛书,上殿逞给刘彻。
刘彻打开看:匈奴侵入右北平、定襄,杀掠千余人,右北平、定襄百姓纷纷逃散。嗯,该如何应对,众爱卿议一议吧。
卫青:陛下,匈奴以为汉军远途补给困难,不能远渡大漠,自恃其铁骑来去迅速,有恃无恐,频繁侵扰汉边境,待汉军征讨时即远遁大漠。匈奴祸患不除,边境将永无宁日,臣奏请举兵讨伐!
李蔡:陛下,臣不赞称大将军所言,臣以为匈奴来去无踪,讨伐往往劳而无功。
霍去病:丞相所言差矣,对匈奴绝不能怙息,当举兵讨伐!
刘彻:嗯,大将军和骠骑将军所言甚合朕意,此次不用兵则已,一旦用兵即用重兵,要举大军深入大漠追讨匈奴,直抵其巢穴,杀他个措手不及,给其以重创,永绝后患!
31、日,点将场,刘彻、卫青、霍去病、赵破奴,赵安稽、李敢、公孙敖、赵食其、曹襄、李广等将领及众军士。
刘彻坐在召武台上。台下无数军士列队,有骑兵方阵、战车方阵、铁甲军方阵、盾戟方阵、弩弓手方阵。卫青、霍去病、赵破奴,赵安稽、李敢、公孙敖、赵食其、曹襄、李广等将领站在队列前。
刘彻:大司马大将军听令!
卫青上前一步出列:末将在!
刘彻:朕命你率5万骑兵、10万步兵,从定襄出发,深入大漠征讨匈奴!
卫青:末将遵命!
刘彻:骠骑将军听令!
霍去病上前一步出列:末将在!
刘彻:朕命你率5万骑兵、10万步兵,从代郡、右北平出发,深入大漠征讨匈奴!
霍去病:末将遵命!
刘彻:从骠侯赵破奴、昌武侯赵安稽、校尉李敢听令!
赵破奴、赵安稽、李敢上前一步出列:末将在!
刘彻:朕命你三人效力骠骑将军!
赵破奴、赵安稽、李敢:末将遵命!
刘彻:公孙敖、赵食其、平阳侯曹襄听令!
公孙敖、赵食其和曹襄上前一步出列:末将在!
刘彻:朕命你三人效力大将军!
公孙敖、赵食其和曹襄:末将遵命!
此时,白发苍苍的李广突然上前一步出列:陛下,臣与匈奴交战数十年,却无缘与单于交锋,今有机会直捣单于老巢,恳请陛下恩准臣参战!
刘彻:老将军,你年事已高,不宜出征。
李广:陛下,臣虽老,尚能纵马开弓,臣要与单于一决生死!
刘彻:老将军,沙场艰险,还是让年轻人上吧。
李广:陛下,不灭匈奴,臣不敢服老,陛下若不信,臣这就上马操练一番!
刘彻:免了,老将军出身骑射世家,能骑善射,勇猛过人,朕岂有不知?老将军既执意参战,朕封你为前将军,追随大将军出征!
李广:谢主隆恩!
刘彻高声:将士们,匈奴屡犯我边境,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此次我们要深入大漠,重创匈奴,永绝后患!
众将士齐声:重创匈奴,永绝后患!重创匈奴,永绝后患!重创匈奴,永绝后患!
32、日,野外,卫青军打着 “衞”字旗帜,浩浩荡荡行进中,前面是大队骑兵,中间是战车,后面是大队步兵。卫青坐在战车上,车旁有中将军公孙敖、右将军赵食其,前将军李广在前开路,后将军平阳侯曹襄在后相随。
33、日,茫茫大漠,卫青、报事人、李广、公孙敖、赵食其、曹襄等。
卫青大军行进中。
报事人来到卫青车前:报,单于率1万精兵来战!
卫青:前将军、右将军,你二人由东路出发,迎战单于!
赵食其:末将遵令!
李广:大将军,东路绕远又缺水草,末将之部为前军,自当前行,请大将军让末将一马当先,与单于决战,得偿末将平生宿愿,末将感激不尽!
卫青:军令如山,前将军领命吧!
李广迟疑之后:末将遵令!
李广和赵食其拨马离开。
卫青挥舞战旗:急速前进,活捉单于!
公孙敖、曹襄举剑、众将士举戈戟,齐喊:活捉单于,活捉单于!
34、日,大漠,单于及匈奴将领甲、卫青及公孙敖、曹襄等汉将士。
单于坐在一辆六匹马拉的战车上,周围聚集着匈奴骑兵。卫青率领汉军像潮水一样涌过来,将匈奴军团团围住。
匈奴将领甲:单于,我们已经被汉军包围了!
单于喊:突围!
单于乘车在匈奴兵的护卫下逃走。
汉军喊:杀啊,杀啊,杀啊!
汉军纷纷冲入匈奴军中,两军厮杀,[厮杀声]。
35、日,大漠,卫青、李广队伍。
卫青部队行进中。
李广率部骑马来到卫青面前:大将军,末将来迟!
卫青:战事已毕,前将军误期了,本将只得如实上报了。
李广悲愤:延误军期,意味着什么,末将心知肚明。末将自成年与匈奴大小70余战,今有幸追随大将军出征直捣单于老巢,怎奈走了一条难行之路,难道是天意吗?末将已年愈花甲,不能面对刀笔吏,末将自有决断!
李广说罢,拔剑。
卫青制止,喊:前将军,前将军!
李广挥剑自刎。
李广部下痛哭:老将军,老将军,老将军!
36、日,野外,[厮杀声],打着“霍”字旗号的汉军与匈奴兵交战,霍去病坐在战车上指挥,从骠侯赵破奴、昌武侯赵安稽和校尉李敢等将领骑马奋勇杀敌,匈奴军纷纷倒毙,战场一片狼籍。
37、日,山顶上,霍去病、赵破奴、赵安稽、李敢等众将士。
霍去病高举酒杯,肃然而立;从骠侯赵破奴、昌武侯赵安稽和校尉李敢等将士列队站立,“霍”字旗帜高高飘扬。山下是一望无际的大漠。
霍去病将杯中酒洒在地上:仰赖苍天大地,出师大捷,霍去病在此祭天祭地!苍天大地为证,霍去病今生誓灭匈奴!
汉将士齐喊:誓灭匈奴、誓灭匈奴、誓灭匈奴!
喊声震天,回荡在天空。
38、日,未央宫前殿朝堂上,刘彻、霍去病、卫青、李蔡、赵破奴等众臣。
刘彻坐于殿上,众臣在殿下列站。
刘彻:李广是一员猛将,征战沙场数十载,国失猛将,朕甚哀之!大将军和骠骑将军旗开得胜,出师大捷,可喜可贺!
卫青:陛下,臣未能活捉单于,令单于脱逃,臣有愧!
刘彻:嗯,大将军此次虽有斩获,却令单于脱逃,战功不及骠骑将军,不赏不罚!加封骠骑将军五千八百户,所属将士尽有赏赐!
霍去病:谢主隆恩!
刘彻:骠骑将军,为褒奖你征讨匈奴屡立战功,朕命人为你建造了一座府邸。
霍去病:匈奴未灭,何以为家?陛下,臣受之有愧!
刘彻:自高祖以来,汉与匈奴间战事不断,征服匈奴非一蹴而就,是一场持久战。安家与征讨匈奴并不矛盾,家安了,无后顾之忧,方能专心征讨匈奴!
霍去病:陛下,臣恐家安滋生惰性,懈怠征讨匈奴大业!
刘彻:爱卿,朕相信你,朕对你有信心,府邸都建好了,爱卿就收下吧,不要令朕失望。
霍去病:臣恐怕要令陛下失望了,不灭匈奴,臣决不以家事为念!
刘彻:爱卿凛然大义,重社稷轻家事,难能可贵,不愧为贤臣名将!
39、日,未央宫后殿寝宫,刘彻、张骞。
刘彻坐,张骞站。
刘彻:张骞,你去过西域,你来为朕讲讲西域情况。
张骞:陛下,西域总计三十六国,大者有大夏、大宛(yuān)、康居、乌孙。大夏、康居、安息较为遥远,距长安有两万里。大宛距长安一万里,盛产汗血马。汗血马是世间罕有的宝马,日行千里,夜行八百里,颈流赤汗,专吃大宛特产的一种叫苜蓿的植物……
刘彻:世间竟有此等宝马,有机会朕定派使者求此宝马!哦,张骞,你继续说下去。
张骞:嗯,乌孙距长安八千余里,有12万户,63万人,18余万骑兵,是西域诸国中的强国。乌孙王号称昆莫,昆莫是一千个太阳之意,乌孙人敬天拜日,视太阳为神,现任昆莫为猎骄靡。说起来,乌孙与匈奴颇有渊源。
刘彻:有何渊源?
张骞:陛下,容臣细禀。乌孙本是祁连、敦煌一带的小国,被大月氏灭国,当时的昆莫难兜靡遇难,乌孙民众逃往匈奴。难兜靡之子猎骄靡刚出生不久,布就翕侯抱着他逃亡……
40、[闪切]日,野外,男子布就、婴儿。
布就身背弓箭,怀抱一个婴儿仓惶奔跑,婴儿哭。
布就:不要哭,不要哭,嗯,饿了吧?我这就找吃的去。
布就观察了一下周围,将婴儿放在茂密的草丛中,朝前走去。
布就来到一片坡地上,一只兔子在奔跑,布就开弓放箭,兔子中箭。布就拾起兔子往回赶,远远望见婴儿所在的地方,天空有乌鸦盘旋,布就焦急地赶过去,但见乌鸦正叼着肉向婴儿身边投放,一只母狼正给婴儿哺乳,婴儿正甜甜地吮吸着。
布就惊喜:这孩子定是神人!
41、日,未央宫后殿寝宫,刘彻、张骞。
张骞继续为刘彻讲述:后来,布就翕侯把猎骄靡带到匈奴,单于亦以为猎骄靡是神人,精心抚养。猎骄靡长大成人后,向单于请命征讨大月氏,为父报仇,单于将流亡在匈奴的乌孙民众悉数交给猎骄靡统领。猎骄靡骁勇善战……
42、[闪切]日,野外,[厮杀声],年轻的猎骄靡骑马率乌孙士卒,与大月氏士卒奋勇厮杀。
43、日,未央宫后殿寝宫内,刘彻、张骞。
张骞继续为刘彻讲述:猎骄靡很快斩杀大月氏王,把大月氏民众赶往大夏地域。猎骄靡率乌孙民众留居大月氏故地复国。
刘彻:原来如此。嗯,匈奴屡屡犯边,汉不得不多次与匈奴开战,连年战争导致国力消耗巨大,尤其是此次骠骑将军和大将军出征大漠,虽多有斩获,汉军亦损失惨重,出发时的14万匹马,回来的不满3万匹,可谓杀敌一万,自损八千,耗资数以万计。爱卿,你在匈奴、西域多年,对匈奴和西域了解甚多,依卿看来,可有良策抵御匈奴?
张骞:陛下,西域是匈奴侵汉的军事据点和经济后盾,要征服匈奴必先得西域。
刘彻:嗯,如何方能得西域?
张骞:陛下,西域各国长期受匈奴欺压,多有怨言,臣以为可以乌孙为突破口,联合乌孙共击匈奴。
刘彻:爱卿刚才不是讲乌孙与匈奴颇有渊源吗,乌孙岂肯与我们联手对付匈奴?
张骞:陛下有所不知,自从扶持猎骄靡的单于死后,猎骄靡即停止向匈奴朝贡,匈奴忌惮猎骄靡是神人,数次欲攻打乌孙皆作罢。今两家表面亲近,实则猎骄靡对匈奴心怀不满,早有背弃之心。臣以为,若能联合乌孙,即等于斩断匈奴右臂,还能以乌孙为据点,招西域诸国来归,西域形势稳定,除匈奴之祸易耳!
刘彻:嗯,依爱卿看,如何联合乌孙?
张骞:陛下,西域诸国皆贪恋汉物,仰慕汉文化……
刘彻:他们贪恋汉物?
张骞:正是。锦绣在西域和更远的西方,价比黄金,甚至胜过黄金,人称黄金易得,锦绣难求。西方权贵富人皆以穿戴锦绣为荣,往来货卖锦绣的商贾皆获巨利,只是路途艰险,常常九死一生。除了锦绣外,漆器、蜀布、茶叶亦受各国欢迎。
刘彻:嗯,朕就派使者携锦帛等汉物行赐西域各国,招各国来归!
张骞:陛下圣明,臣以为可向乌孙馈赠厚礼,送公主婚配昆莫,与乌孙结为昆弟。
刘彻:嗯,与乌孙和亲,联合乌孙共击匈奴,实施远交近攻、武力与怀柔并举之策,甚好!此事至关重要,要选个老成持重之人出使乌孙。
张骞:陛下,臣愿往!
刘彻:爱卿上次出使西域历经磨难方回,再让爱卿历险,朕于心不忍。
张骞:陛下,臣在西域多年,熟悉西域诸国,臣斗胆夸海口,除了臣再找不到更合适的人选了,恳请陛下恩准!
刘彻:爱卿既执意出使,朕封爱卿为中郎将!
张骞:谢主隆恩!
刘彻:朕遣三百人随爱卿出使乌孙,爱卿此行多携金币锦帛和持节副使,顺道行赐西域各国。
张骞:诺!
44、日,野外,张骞率使者队伍骑马走在路上。
45、日,未央宫后殿寝宫,刘彻、青年金日磾、祥瑞。
刘彻坐,金日磾恭敬地站。
刘彻:侍中,你对乌孙不陌生吧?
金日磾:回禀陛下,微臣对乌孙略知一二。
刘彻:以你看来,朕这步棋走得如何?
金日磾:陛下此棋走得甚妙!
刘彻:嗯,有时间你也为朕讲讲匈奴之事。
金日磾:微臣以卑陋之身,蒙陛下格外施恩一再提拔,能为陛下尽忠,是微臣之幸,微臣即便肝脑涂地也在所不辞!
此时,祥瑞走进来:陛下,军中来报,骠骑将军卧病数日。
刘彻惊:骠骑将军病了,碍事不碍事?
祥瑞:据说病得不轻。
刘彻:骠骑将军是国之爪牙,病不得啊,祥瑞,快宣太医为骠骑将军看病!
祥瑞:诺!
刘彻:朕要亲自探视骠骑将军!
46、日,军帐中,霍去病、刘彻、金日磾、太医甲乙丙。
霍去病病卧榻上,刘彻站在榻边,其余人一旁侍立。
霍去病:陛下,臣病体沉重,不能见礼,罪该万死!
刘彻:爱卿免礼!
霍去病:臣何德何能,劳烦陛下屈尊驾临,臣愧不敢当!
刘彻:爱卿有恙,朕来探视理所应当。
霍去病:陛下,臣之病不吉,臣自知时日不多了。
刘彻:谁没个小病小灾?爱卿富于春秋,莫胡思乱想,爱卿是国之栋梁,抵御匈奴还需依仗爱卿,朕不允许爱卿有事!
霍去病:臣恐怕要辜负陛下了!陛下,匈奴长期为虐北方,不灭匈奴臣死不瞑目!
刘彻:爱卿放心,朕带来了最好的医者,爱卿会很快康复的。(看太医甲乙丙)快给骠骑将军诊治!
太医甲乙丙:诺。
太医甲乙丙先后走到榻边,表情严肃地为霍去病把脉。
47、日,未央宫后殿寝宫,刘彻、太医甲乙丙、祥瑞。
刘彻站,太医甲乙丙恭敬地垂首而立,祥瑞一旁侍立。
刘彻:骠骑将军病况如何?
太医甲:回禀陛下,骠骑将军之病不祥。
刘彻看太医乙丙:你们俩个呢,如何看?
太医乙:回禀陛下,骠骑将军之病的确不祥。
刘彻看太医丙:你说!
太医丙:陛下,卑职亦以为骠骑将军之病不祥。
刘彻:不祥 ,不祥,除了不祥,你们还知道什么?朕命你们无论如何要治好骠骑将军的病,否则提脑袋来见朕!
太医甲:陛下,卑职等虽不才,但骠骑将军所患之病乃凶症,即便扁鹊重生亦束手无策,(跪伏在地)恳请陛下宽恩赦罪!
太医乙、丙也忙跪伏在地:恳请陛下宽恩赦罪!
刘彻:一群废物!退下,都退下!
48、日,未央宫前殿朝堂上,刘彻、丞相青翟、御史大夫张汤、大农令桑弘羊、金日磾等众臣。
刘彻坐于殿上,众臣在殿下两边列坐。
刘彻:征讨匈奴和行赐西域各国,耗资巨大,国库空虚,众爱卿可有开源节流良策?
张汤:陛下,臣有奏,富商大贾垄断盐铁等重要物资,囤积居奇,哄抬物价,从中渔利。臣奏请将冶铁、煮盐收归国家垄断经营,设盐铁专卖署,任命大盐铁商为盐官铁官,严禁私人铸铁煮盐。
刘彻:嗯。
桑弘羊:陛下,臣奏请设立均输官,总管全国租赋财货调度运输,租赋财货除去官府开支外,作为官府物资经营,贵则卖之,贱则买之,调剂物价,防止富商大贾从中谋取暴利。另外,向富商大贾和豪强望族征收财产税和车船税,财产每二千钱抽税一算,有车者每辆抽税二算;船五丈以上者,每只抽税一算。隐瞒不报或自报不实者,鼓励知情者揭发,凡揭发属实,即没收被告全部财产,并罚戍边一年,奖给告发者所没收财产半数。
刘彻:嗯。
青翟:陛下,臣以为御史大夫和大农令所奏甚好,如此一来,国库充实了,既可解燃眉之急,亦可抑制富商豪强之势力。
刘彻:嗯,准奏!大农令,盐铁专卖、均输和征税之事就由你来主持吧!
桑弘羊:诺!
此时,金日磾走进来:陛下,骠骑将军薨了。
刘彻惊:骠骑将军薨了,何时?
金日磾:昨夜子时。
刘彻悲痛:朕天天盼骠骑将军的病有起色,盼来盼去竟是如此结果!骠骑将军不过二十三四岁,正当盛年,天妒英才!骠骑将军能征善战,令匈奴闻风丧胆,征服匈奴不可缺少骠骑将军!国家怎能没有骠骑将军,朕怎能没有骠骑将军?朕失骠骑将军如失臂之痛啊!
金日磾:人死不能复生,陛下节哀!
众臣齐声:陛下节哀!
刘彻:拟旨,厚葬骠骑将军,赐葬茂陵,起冢形似祁连山,以表彰骠骑将军征讨匈奴之丰功伟绩!调遣边境五郡铁甲军,从长安至茂陵排成长阵,为骠骑将军送行,赐骠骑将军谥号“景桓侯”!
49、日,野外,身穿铁甲的士卒排成长龙,抬着灵柩缓缓前行。
乌孙公主下部.第三十一集
1、日,长安未央宫前殿朝堂上,刘洵、冯嫽、丞相邴吉、大鸿胪萧望之、长罗侯常惠等群臣。
刘洵坐在殿上,冯嫽在殿下站,丞相邴吉、大鸿胪萧望之、长罗侯常惠等群臣在殿下分两行列坐。
刘洵:西域各国皆归服,屈屈一个乌就屠不足为患!
冯嫽:陛下,乌孙情况复杂。
刘洵:有何复杂的?连最顽固的车师和大宛都诚心归服了,乌就屠又能如何?
冯嫽:陛下,乌就屠拥兵自重,在乌孙贵人中有一定威望,如以武力征服,虽可成功,却免不了生灵涂炭。仰赖陛下恩德,乌孙百姓得以摆脱匈奴欺凌,乌孙百姓为此念念不忘圣恩。陛下仁德贤明,恩泽天下苍生,如何忍心令乌孙百姓遭受战争浩劫,令其对汉家失望?
刘洵:嗯,冯夫人,依你看劝降有何益处?
冯嫽:臣以为有三大益处:武力可屈人之兵,不可屈人之心。劝降乌就屠,既可令其收兵,又可令其屈服,使其成为受汉家控制的藩王,此其一;陛下不劳一兵一卒,不费一钱一物,即平定叛乱,此其二;乌孙生灵免遭涂炭,汉家赢得乌孙民心,此其三。
刘洵:嗯,如将乌孙一分为二,地域人口如何界定与划分?
冯嫽:可以赤谷城为界,城东为大昆莫领地,管辖6万户,由元贵靡任大昆莫;城西为小昆莫领地,管辖4万户,由乌就屠任小昆莫。
刘洵:以赤谷城为界,那城外大小昆莫边界犬牙交错,如何管理?
冯嫽:陛下,臣以为可派军士在赤谷城东郊屯田,分隔大小昆莫地界
刘洵:劝降乌就屠可有把握?
冯嫽:臣之夫与乌就屠有旧,臣愿充当说客!
刘洵:冯夫人,你不愧是乌孙公主的使者,有苏秦之材,张仪之舌。嗯,准奏!朕赐你使者符节,封谒者竺次、期门甘延寿为副使,与你一同前去劝降乌就屠!
冯嫽:谢主隆恩!
刘洵:冯夫人,你知道吗?自古迄今,从未有过女使者,你是天下第一人!
冯嫽:臣定不辱使命!
刘洵:长罗侯,你率五十名军士到赤谷城外驻扎,为冯夫人助阵,待劝降乌就屠后就地屯田,分隔大小昆莫领地!
常惠:臣遵旨!
2、日,野外,常惠、冯嫽、竺次、甘延寿及数十名军士。
一行人骑马行进中,常惠、冯嫽并马而行。
冯嫽:长罗侯,到了赤谷城我借您的军帐一用,请乌就屠到您帐中谈。
常惠:嗯,在我方谈我们就处于主动,何况冯夫人是天子使者,代表天子的威严,岂能屈尊至叛军营中谈。
冯嫽:到时候,还要劳驾长罗侯为我助阵。
常惠:本侯定全力支持冯夫人!
3、日,野外,乌就屠军帐中,乌就屠、奥斯肯、科什肯、都尉、骑君、报事人。
乌就屠身穿昆莫服坐上位,众人坐于下位。
科什肯:昆莫,狂王亡,细沈瘦灭,强敌已去,接下来我们该挺进赤谷城了!
都尉、骑君:恳请昆莫进军赤谷城!
乌就屠:嗯,准备向赤谷城进发!
奥斯肯:昆莫,赤谷城现在是汉家公主坐阵,我们不能冒然行动!
科什肯:赤谷城那点守军不堪一击。昆莫,我们要乘胜出击!
奥斯肯:昆莫,攻打赤谷城就是与汉家为敌,汉家如兴兵来伐,我们力不能敌啊!
乌就屠:不拿下赤谷城,我在这荒山野岭,做的是什么昆莫?
奥斯肯:昆莫,现在西域各国都是汉家的属国,昆莫要坐稳江山,需获天子册封。
科什肯:那就上书天子,让天子册封!
奥斯肯:汉家公主已经派冯夫人向汉家求助了,汉家过去是支持元贵靡的,我们恐怕难为啊!
科什肯: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到底该怎么做?
此时,报事人进来:报,冯夫人持天子符节,随长罗侯返回赤谷城,冯夫人请昆莫到长罗侯帐中相见!
科什肯:昆莫,去不得啊!
奥斯肯:冯夫人持天子符节,就是天子使者了,昆莫如不去就是抗旨不遵。
乌就屠:我去!
科什肯:昆莫,不能去!
乌就屠:就是龙潭虎穴,我也要走一遭!命令各部严阵以待,万一我回不来,就杀入赤谷城!
科什肯:昆莫,他们若胆敢对您不利,我们定血洗赤谷城!
4、日,赤谷城外常惠军帐,常惠、乌就屠、冯嫽、竺次、甘延寿、汉军士。
常惠、冯嫽坐上位,竺次、甘延寿分坐两旁,乌就屠面对常惠、冯嫽而站,身穿甲胄的汉军士在帐门两边持戟而立。
冯嫽:当今西域各国都是受天子册封的藩王,无一例外。乌就屠,你未经天子册封,自立为昆莫,你可知这是大逆不道之举吗?!
乌就屠:我有兵,有贵人支持,我怕什么?
冯嫽:你若不痛改前非,一意孤行,西域都护已集结十余万大军,严阵以待,只待一声令下,不日即可抵达乌孙!
乌就屠:汉家调集了十几万大军?
冯嫽:你对此有疑意吗?你不会不清楚,以汉家的实力,莫说十几万,就是几十万,集结起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乌就屠:我相信,但汉家十几万大军又能拿我怎样?我手下有精兵数万,匈家大军很快也会来支援我,我和匈家联手足可与汉家抗衡!
冯嫽:乌就屠,匈奴大军将至的话你对外讲讲尚可,匈奴的实情别人不清楚,我还不清楚吗?匈奴现在自顾不暇,早已放弃经略西域了,而汉家在西域如日中天,天子贤德仁爱,圣名远扬,各国从善如流,诚心归服!
乌就屠沉默。
冯嫽:乌就屠,你知道汉大军因何引而不发吗?是公主念在翁归靡昆莫的情份上,对你怀有不忍之心,从中勉力斡旋,先派本使上报西域都护,又上奏天子,天子皇恩浩荡才允准暂缓用兵。
乌就屠:汉家公主为我斡旋?
冯嫽:没错,公主与先昆莫夫妻情深,爱屋及乌。乌就屠,你可要想清楚了,一旦汉大军压境,你必将全军覆没。汉家开出的条件相当优厚,拥有小昆莫称号,待遇一如国君,你是明智之人,孰利孰弊,无需本使赘言。
乌就屠再次沉默。
冯嫽:乌就屠,你是坐以待毙,还是做小昆莫,何去何从,请尽快决断,本使还要回长安复命!
乌就屠:如果我归服,汉家真能让我做小昆莫?
冯嫽:汉家一向守信重然诺,天子更是一言九鼎,你尽可放心,何况还有本使作担保。
乌就屠沉吟:嗯……我已别无选择,冯夫人,我愿做小昆莫,向汉家称臣!
5、日,昆莫庭,冯嫽、竺次、甘延寿、元贵靡、乌就屠、乌孙众贵人。
冯嫽站,竺次、甘延寿站在一旁,乌就屠、元贵靡身穿昆莫服率众贵人跪伏在冯嫽面前。
冯嫽展开诏书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封元贵靡为乌孙大昆莫,管辖赤谷城东6万户;封乌就屠为乌孙小昆莫,管辖赤谷城西4万户。大小昆莫要谨遵藩王职守,共同治理好乌孙,造福乌孙百姓!钦此。
元贵靡、乌就屠:谢主隆恩!
竺次、甘延寿分别将大小昆莫印颁给元贵靡和乌就屠。
6、日,赤谷城门外,挛鞮乌兰、乌娅、数名侍从。
头发花白的挛鞮乌兰、乌娅、数名侍从骑马走出赤谷城,城门在其身后紧紧关闭。
乌娅:居次,我们这就离开赤谷城了?
挛鞮乌兰:嗯。
乌娅:不再回来了?
挛鞮乌兰:还回来做什么,我视为生命的两个男人,我的丈夫和儿子都葬送在这里了,这里是我的伤心地,我再也不回来了,死也不回来了,要死就死在草原上了。
乌娅:您别灰心,细沈瘦小主人和巴尔塔到匈国后一定会搬兵打回赤谷城,到时候,您还会像当年一样风风光光地回来,把汉家丫头赶出城,不,把汉家丫头和她的崽子们都宰了。
挛鞮乌兰:乌娅,别再抱幻想了,匈国已今非昔比。唉,细沈瘦,还有你的巴尔塔能逃到匈国,我们该欣慰了。我年轻时丧夫,晚年又丧子,我认命了。我这一生,一直不服气、不甘心,争了一辈子,斗了一辈子,最后什么都失去了,两个最亲的人离我而去,唯一的孙子还流亡在外,而我的两个冤家对头却活得好好的。提拉奥我没能手刃他,他仍逍遥自在地活在世上;汉家丫头越来越发达,什么都被她得到了。我没力气再争斗了,也不想再争斗了。如果当初我能放下,不让泥靡夺回昆莫之位,泥靡不会送命,细沈瘦也不必流亡,我也不会落个晚年孤苦伶仃的下场,我有生之年恐怕见不到细沈瘦了。
乌娅:奴婢陪着您,奴婢不会让您孤苦伶仃的。
挛鞮乌兰:唉,大漠,单于庭……
挛鞮乌兰望向前方,仿佛看到了年轻时的情景……
7、[闪回]日,草原,年轻的挛鞮乌兰骑着那头枣红马,英姿飒爽地纵马奔驰。
8、[闪回]日,赤谷城外,匈奴和亲队伍与汉和亲队伍相遇,盛妆的挛鞮乌兰骑在那头枣红马上,骄傲地从刘细君等人的队伍旁经过,入城。
9、日,赤谷城门外,挛鞮乌兰、乌娅、数名侍从。
一行人仍在行进中,挛鞮乌兰从回忆中醒来。
乌娅:居次,您想家了?
挛鞮乌兰:想,离开大漠几十年了,做梦都想回去。
乌娅:那奴婢陪您回去。
挛鞮乌兰:我老了,你也老了,我们都走不动了,回不去了。
10、日,赤谷城,元贵靡、麒麟等众侍从,乌孙民众甲乙等众百姓。
元贵靡在麒麟等众侍从陪同下骑马走在路人,行人慌忙闪避。
元贵靡:麒麟,传我令,慢行,莫惊扰百姓!
麒麟:诺!
麒麟赶到队伍前喊:大昆莫有令,慢行,莫惊扰百姓!
队伍放缓行进的速度,乌孙民众纷纷驻足观看,交头接耳,不住地点头,流露出赞许的目光。
民众甲:大昆莫的作派和狂王截然不同。
民众乙:嗯,乌孙有了仁慈的昆莫了!
民众高喊:大昆莫,大昆莫,大昆莫!
元贵靡微笑着向民众致意。
11、日,乌孙公主寝宫,刘解忧、元贵靡、大乐、古丽、玉簪、锦瑟。
刘解忧坐,身穿昆莫服的元贵靡、身穿左大将戎装和古丽站。
刘解忧:大乐穿上这身军装还真像个将军。
大乐:阿娘,我本来就是左大将啊!
刘解忧:嗯,你们兄弟俩儿一个是大昆莫,一个是左大将,以后要同心协力,共同把乌孙治理好。
元贵靡:阿娘放心,儿子定不辜负阿娘的期望!
大乐:阿娘,儿子一定竭尽全力辅助阿哥!
刘解忧:嗯。
元贵靡:阿娘,我今日出行,百姓纷纷呼喊“拥护大昆莫!”
刘解忧:这说明百姓认可你了,莫辜负了百姓对你的期望。
元贵靡:我没为百姓做过什么,看到百姓期待的目光,心里着实不安。
刘解忧:你能感到不安,说明你心中装着百姓,很好!你不具备鸿才伟略,阿娘不奢望你能成为空前绝后的伟大君王,阿娘只期望你能做一个有德的仁爱之君,无论何时都能保持仁爱之心,爱护百姓,为百姓做事,洁身自爱,做万民表率。
元贵靡:阿娘放心,我不会让您失望的。
刘解忧:嗯。
元贵靡:阿娘,我想仿照汉家的做法,新君即位,大赦天下,减免赋税。
刘解忧:阿娘同意,百姓苦于狂王暴政太久了,也该让百姓喘口气,休养生息了。元贵靡,你天性纯良,阿娘相信你会成为一个仁慈的君王的,你放手去做吧,阿娘会一直在背后支持你。
元贵靡:谢谢阿娘!
刘解忧:嗯,古丽,阿娘上年纪了,宫里的事以后你来操持吧。
古丽:诺。
此时,锦瑟慌忙走进来:公主,小王子在外面玩耍,突然跌倒,抽搐起来了。
刘解忧惊叫一声,朝外面跑去。元贵靡和大乐、古丽、锦瑟也跟着跑了出去。
12、日,乌孙公主宫院内,刘解忧、元贵靡、大乐、古丽、锦瑟、玉簪、鸱靡。
鸱靡倒在地上,正在抽搐。玉簪吓得站在一旁手足无措。
玉簪哭喊:小王子,小王子!
此时,刘解忧、元贵靡、大乐、古丽和锦瑟跑过来。
刘解忧抱住鸱靡喊:鸱靡,鸱靡,鸱靡!
元贵靡:锦瑟,快传淳于太医!
锦瑟:诺。
锦瑟离开。
大乐:阿娘,先抱鸱靡到寝宫,等医者来诊治吧。
大乐抱起鸱靡往寝宫里走,元贵靡和古丽搀扶刘解忧跟随在大乐身后。
13、日,乌孙公主寝宫,刘解忧、鸱靡、元贵靡、大乐、古丽、锦瑟、玉簪、老年的淳于安。
刘解忧抱着鸱靡坐在榻上,鸱靡仍在抽搐,元贵靡、大乐、古丽站在榻边,玉簪侍立。
刘解忧:鸱靡莫怕,阿娘在这里呢,有阿娘在,鸱靡什么都莫怕。太医马上就来了,太医来了,鸱靡就好了,鸱靡一会儿就好了。
鸱靡突然停止抽搐,一动不动。
刘解忧惊慌地抱着鸱靡摇晃,喊:鸱靡,鸱靡,你醒醒,醒醒啊!鸱靡,阿娘在叫你啊,你听到了没有?
元贵靡:阿娘莫急,鸱靡阿弟不会有事的。
此时,淳于安和锦瑟走进来。
刘解忧:淳于太医,快救救鸱靡啊!
淳于安上前查看鸱靡。
刘解忧:怎么样,怎么样?
淳于安:公主节哀,小王子薨了。
刘解忧喊:不,不,不可能!
元贵靡、大乐、古丽:阿娘,节哀啊!
刘解忧:鸱靡没事,鸱靡只是困了,睡了,一会儿就会醒,
元贵靡:阿娘,鸱靡阿弟走了,您莫如此啊!
刘解忧:胡说,鸱靡是困了,睡着了,鸱靡好好的,什么事都没有!
14、晚,乌孙公主寝宫,刘解忧、古丽、锦瑟、玉簪、冯嫽。
刘解忧抱着亡故的鸱靡坐在榻上,古丽站在榻边,锦瑟、玉簪侍立。
刘解忧自言自语:鸱靡,你来之前阿娘受了多少委屈,你一定都知道吧?阿娘知道你是天神派来的,专门来解救阿娘的,自从你来了后,阿娘就脱离苦海,过上了安生的日子。鸱靡,你是为了阿娘才讨狂王欢心的吧?你一定很累,你睡吧,好好睡吧,阿娘抱着你,你就安心地睡吧。
此时,冯嫽走进来。
锦瑟、古丽:冯夫人。
冯嫽:嗯,公主怎么样?
锦瑟:公主一直不吃不喝,抱着小王子自言自语,都两天了,这样下去不行啊!
古丽:冯夫人,你劝劝我阿娘吧。
冯嫽:嗯,我知道了。
刘解忧自言自语:现在狂王不在了,没人欺负阿娘了,阿娘不需要鸱靡保护了,鸱靡又回到天神那里去了。可是鸱靡啊,阿娘还没来得及好好疼你呢,你帮完阿娘就走了,不要阿娘回报,让阿娘情何以堪啊。鸱靡,你回来,让阿娘好好疼疼你,好好补偿你,阿娘再也不让你担惊受怕了。
冯嫽:公主把小王子给我吧?
刘解忧:不,本宫不放鸱靡走!
冯嫽:公主,您既然知道小王子不是凡人,是天神派来的,现在小王子回到天庭了,他一定正在天庭上看着您呢,您这样会让小王子在天之灵不安的。
刘解忧:鸱靡,你知道阿娘多爱你吗,你是阿娘的心头肉啊!鸱靡,你莫走啊,阿娘不放你走。鸱靡,你听到阿娘的呼唤了吗?你如果不想让阿娘伤心,你就回来啊!
冯嫽:公主,小王子在天之灵一定听到了您的呼唤,他知道您有多爱他,但他肯定身不由己,无法再回来了,您就让他安心地去吧。
刘解忧沉默。
冯嫽:公主,还是让小王子入土为安吧。
冯嫽从刘解忧怀中抱走鸱靡。
15、日,大漠单于庭,呼韩邪单于和郅支骨都侯单于分别率匈奴骑兵,相互厮杀,呼韩邪单于部属纷纷倒下[厮杀声],呼韩邪单于在数名将领保护下,骑马逃走。
[字幕]:匈奴自被汉乌联军大败后,一蹶不振,内乱不止,公元前53年,呼韩邪单于兄左贤王呼屠吾斯自立为郅支骨都侯单于,呼韩邪败走单于庭。
16、日,野外,呼韩邪与伊秩訾王、右贤王等众将士。
呼韩邪的队伍奔驰在途中,前头的队伍突然停下来,呼韩邪单于与伊秩訾王、右贤王等众将勒马而立。
右贤王:单于,前面是边境了,不能再往前走了,再走就到汉国了。
呼韩邪:扎营!
右贤王:单于,如果扎营驻留,郅支骨都侯的兵马追上来就危险了。
呼韩邪:先扎营再图计策!
右贤王:是!
17、日,呼韩邪单于军帐内,呼韩邪与伊秩訾王、右贤王等众下属。
呼韩邪坐上位,众人坐下位。
呼韩邪:我们目前的处境是前无出路,后有追兵,大家可有脱困良策?
伊秩訾王:单于,左贤王来势凶猛,以我们之力难以抗衡,不如向汉国称臣,有汉国做依靠,左贤王必有所顾忌。
右贤王:单于,不可啊。匈国人是天之骄子,匈国向来崇尚死战不降,以武力威服诸国。左贤王与单于是兄弟,兄弟争国,无论谁胜谁负,国家都在自家人手中,不至于失国于人,即便一方战死亦能留威名于世。臣服汉国,有损威名,有辱先人,还令诸国耻笑!
伊秩訾王:右贤王此言差矣。今汉国正值鼎盛之时,诸国皆臣服汉国。匈国势衰,又逢内乱,不向汉国称臣,恐有亡国之虞!
右贤王:单于,不能向汉国称臣啊!
伊秩訾王:单于,当今之势,唯有向汉国称臣方可保全,不能为一时意气,失国于乱臣啊!
呼韩邪:伊佚訾王言之有理,大丈夫要能屈能伸,不争一时。嗯,向汉国称臣,遣小右贤王铢娄渠堂入侍长安!
18、日,长安未央宫后殿寝宫,刘洵、丞相黄霸。
刘洵坐,黄霸站。
黄霸:陛下,匈奴发生内乱,左贤王呼屠吾斯自立为郅支骨都侯单于,攻占单于庭。呼韩邪单于率部败至南匈奴,呼韩邪单于遣子小右贤王铢娄渠堂入侍长安,向汉称臣,寻求保护。
刘洵:丞相,你对此有何见解?
黄霸:陛下,依当今形势看,呼韩邪单于若得不到外援必将覆灭,呼韩邪单于一旦灭亡,匈奴将成为郅支骨都侯单于的一统天下,对汉北部边境将构成重大威胁。如能助呼韩邪单于占据匈奴南部半壁江山,一方面可牵制郅支骨都侯单于的势力,另一方面稳定的南匈奴将成为汉北部边防的屏障,可避免汉北方边境遭受北匈奴的侵扰!
刘洵:嗯,拟旨,在五原、代郡陈兵,一旦呼韩邪单于有难即出兵救援!
黄霸:诺!
19、日,大漠单于庭,郅支骨都侯、将领甲乙。
郅支骨都侯坐,将领甲乙站。
将领甲:单于,呼韩邪单于向汉国称臣,遣子入侍长安,汉在五原、代郡陈兵,援助呼韩邪!
郅支骨都侯:嗯,如此一来,我们就消灭不了呼韩邪了。
将领甲:单于,呼韩邪获汉国支持,实力将大增。如呼韩邪联合汉国对付我们,我们将无力抗衡!
郅支骨都侯:不要怕!呼韩邪可以向汉国称臣,本单于也可以;呼韩邪有子入侍长安,本单于也不缺子嗣!
将领乙:向汉国称臣会遭人垢病,请单于三思!
郅支骨都侯:呼韩邪不怕,本单于也不怕!嗯,本单于向汉国称臣,就等于得到了汉国的认可,本单于不但与呼韩邪实力上旗鼓相当,还可因此名正言顺稳坐单于之位!
将领甲:单于这一招高明,以后匈国就一分为二,南北两个单于并立了!
郅支骨都侯:嗯,本单于还要感谢呼韩邪,不是他,本单于还想不到这一招。马上修书,向汉国称臣,遣右大将驹于利受入侍长安!
20、日,长安未央宫前殿朝堂上,刘洵、丞相黄霸、御史大夫于定国、大鸿胪萧望之等众臣。
刘洵坐于殿上,众臣在殿下列站。
黄霸:陛下,郅支骨都侯单于得知呼韩邪单于遣子入侍,也遣子右大将驹于利受入侍称臣。
刘洵:呼韩邪单于和郅支骨都侯单于皆归服了,好!自高祖以来,汉与匈奴打了百余年,匈奴一直桀骜不驯,今天终于肯俯首称臣了!
黄霸:陛下,呼韩邪单于还遣使者来,称愿奉其国珍宝入朝。
刘洵:嗯,今年来朝贺的属国有哪些?
黄霸:回禀陛下,与往年比,今年来朝的属国有增无减,除了呼韩邪单于外,鄯善、且末、渠勒、渠梨、蒲犁、尉梨、于阗、大宛、乌孙、车师、莎车、龟兹、疏勒、焉耆等西域各国和朝鲜皆将派君长和使臣来朝。
刘洵:嗯。
于定国:陛下德布天下,广施异域,诸国来朝如望风而影从,自古未有!
众臣齐声:陛下圣明,陛下圣明!
刘洵:嗯,呼韩邪单于来朝以何礼相待?诸位爱卿议一议吧。
黄霸:陛下,自古对诸王施德行礼,先京师而后诸夏,先诸夏而后夷狄。单于非正统,位宜次于诸侯王。
萧望之:陛下,臣以为丞相所言极是,待匈奴之礼宜在诸侯王之下。
刘洵:朕之德有限,今匈奴举国同心,奉珍朝贺,俯首称臣,宜以礼相待,位在诸侯王之上。
21、日,上林苑甘泉宫,刘洵、呼韩邪等各国君王使臣。
刘洵坐在殿上。殿下,数十名穿异国服装的君王使臣依次走到刘洵面前跪拜。
最后,呼韩邪单于来到刘洵面前跪伏在地:臣叩见陛下!
刘洵:免礼平身!
呼韩邪:谢主隆恩!
刘洵:呼韩邪,朕欢迎你来朝!汉匈两家交战百余年,双方疲惫不堪,早该化干戈为玉帛了。自今以后,两家要和睦相处,匈家不得再挑起事端了!
呼韩邪:臣以圣天为誓,臣定谨遵陛下教诲,慎守藩臣之职,世世代代永不叛汉!
刘洵:嗯,为嘉奖你今日之善举,朕赐你冠带衣裳、玺绶、车马、玉器,另赐你黄金20斤、钱20万、衣被100袭、锦绣绮罗9千匹、絮8千斤!
呼韩邪:谢主隆恩!
22、日,“渭桥”,刘洵,黄霸、于定国及众侍卫,呼韩邪、某国君长等多国君王和使臣。
呼韩邪单于和上百名穿各国服装的君王、使臣聚集在桥头。
呼韩邪:天子是要经过这里吗?
某国君长:听说天子要登长平,肯定要经过渭桥的。
呼韩邪:大家都来等天子了。
某国君长:嗯,一年就这么一次朝贺面圣的机会,大家都舍不得走,都想多看看圣颜。
此时,刘洵坐在步撵上,黄霸、于定国跟随左右,前后有侍卫护卫,一行人朝桥边走来。桥下诸国君长使臣见后一齐涌向路两旁,夹道迎接,齐喊: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刘洵:丞相,这是怎么回事,朕不是已命各国君长散了吗?
黄霸:陛下,各国君长使臣朝贺完毕后都不肯离去,怎么劝都不走,非要守在这里再一睹圣颜不可。
刘洵:嗯。
诸国君长使臣喊: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刘洵一行在诸国君长使臣的欢呼声中过渭桥。
23、日,赤谷城乌孙公主寝宫,白发苍苍的老年刘解忧坐着回忆在汉家时的情景,玉簪侍立。
24、[闪回]日,当年刘解忧家中,少女刘解忧与父母和弟弟惜别。
25、[闪回]日,上林苑,少女刘解忧骑马,刘彻和太后在旁观看。
26、[闪回]日,长安城,少女刘解忧与冯嫽走在集市中购物。
27、[闪回]日,长安城外,刘彻送少女刘解忧启程,和亲队伍出发。
28、日,乌孙公主寝宫,刘解忧从回忆中醒来,独自发呆,玉簪侍立。
29、[闪切]日,乌孙公主寝宫门外,老年的冯嫽、锦瑟、刘解忧、玉簪。
白发苍苍的冯嫽走过来,同样两鬓斑白的锦瑟迎上去。
锦瑟:冯夫人来了。
冯嫽:公主最近怎么样?
锦瑟:公主这几日老是坐着发呆。
冯嫽:大昆莫的事,公主还不知道吧?
锦瑟:奴婢见公主精神有些恍惚,还没敢和公主讲。
冯嫽:等公主精神好时再说吧。
此时,刘解忧听到冯嫽、锦瑟的谈话后,在玉簪搀扶下,从房中走出来。
刘解忧:嗯,你们有什么事瞒着本宫?
冯嫽:公主,没有。
刘解忧:你们以为本宫耳聋眼花,什么都听不到看不到了吗?你们刚才说的话本宫都听到了,看你们一个个眼神躲躲闪闪的,肯定有事,你们那点心思莫想逃过本宫的眼睛。
冯嫽:公主,真的没事。
刘解忧:没事,那你们为何躲躲闪闪的?你们心里一定有鬼,快说!
冯嫽:真的什么事都没有,您放心吧。
刘解忧:莫骗我!嗯,现在会有什么事呢?不会是元贵靡出事了吧?
冯嫽和锦瑟沉默。
刘解忧:元贵靡的病沉重了?
冯嫽和锦瑟表情悲哀,沉默不语。
刘解忧:元贵靡究竟怎么了?
冯嫽:公主,大昆莫没事,什么事都没有。
刘解忧:没事,那就带本宫去看他。
冯嫽:公主莫七想八想的了,回宫歇息吧。
刘解忧:不,本宫要去看元贵靡。
冯嫽:公主,您还是回宫吧。
刘解忧:一提元贵靡,你们一个个如丧考妣的样子,本宫说去看他,又左拦右阻的。究竟怎么回事,难道元贵靡没了吗?
冯嫽一下子沉默。
刘解忧:是不是,说话啊?都不说话,那就是了。
冯嫽:公主,您要节哀啊!
刘解忧平静:元贵靡还年轻,不该走啊。唉,是什么时候的事?
冯嫽:七天前。
刘解忧平静:七天前就没了。
冯嫽:公主,回宫吧。
锦瑟与玉簪一起搀扶着刘解忧,进寝宫。
30、日,乌孙公主寝宫,刘解忧、冯嫽、锦瑟、玉簪。
刘解忧坐,冯嫽、锦瑟、玉簪站。
刘解忧平静:元贵靡还不到五十,正年富力强的时候,怎么就没了。
冯嫽:人生无常,公主节哀!
刘解忧:唉,白发人送黑发人,元贵靡怎么走在了阿娘前面?
冯嫽:公主保重啊!
刘解忧:七天了,该入土为安了。
31、日,赤谷城街上,行走着送葬的队伍。
32、日,乌孙公主寝宫,刘解忧、青年星靡、中年的古丽和大乐,锦瑟、玉簪。
刘解忧坐,古丽和星靡含泪而站,锦瑟、玉簪侍立。
刘解忧:古丽,你看开些吧。
古丽:阿娘,我难受啊,大昆莫就这么撒手而去了。
刘解忧:元贵靡不在了,你更要坚强,宫里上上下下都要靠你来操持,你软弱不得。
古丽:我明白。
刘解忧:星靡,乌孙以后要靠你了。
星靡:祖母,孙儿无能,恐辜负了祖母。
刘解忧:莫说这般没志气的话。
此时,大乐走进来:儿子向阿娘问安!
刘解忧:大乐,你来得正好,阿娘有事问你,由谁继任大昆莫,贵人们是什么意见?
大乐:儿子正要向阿娘禀报,贵人们拟定星靡即位,就等阿娘最后点头了。
刘解忧:嗯,由元贵靡的长子星靡即位理所当然。老规矩不能违背,否则要出乱子的。乌孙如果乱了,不仅乌孙百姓会遭受苦难,也会影响西域稳定,无论是为了乌孙,还是为了汉家,乌孙都乱不得啊。大乐,你和贵人们讲,星靡即位,本宫同意。
大乐:诺!
刘解忧:星靡年轻,大乐,你要多费心,辅佐星靡,让乌孙长治久安。
大乐:阿娘放心,儿子定严守本分,竭力辅佐星靡!
刘解忧:嗯,星靡,谁都不是天生的君王,只要你肯努力,勤政爱民,祖母相信你会成为一个好君王!
星靡:孙儿定谨遵祖母教诲!
33、日,昆莫庭,昆莫打扮的星靡坐在上位,大乐等贵人们一一上前行礼。
34、日,乌孙公主寝宫,刘解忧坐着回忆故去的亲人……
35、[闪切]少夫面对镜头微笑,之后转身离去;万年骑马面对镜头微笑,之后拨马离去;翁归靡面对镜头微笑,之后转身离去;鸱靡面对镜头微笑,之后转身离去;元贵靡面对镜头微笑,之后转身离去。
36、日,乌孙公主寝宫,刘解忧、冯嫽。
刘解忧正沉浸在回忆中,冯嫽走进来。
冯嫽喊:公主,公主!
刘解忧:哦。
冯嫽:公主在想什么?
刘解忧:唉,本宫在想离去的亲人,本宫先送走了可爱的女儿少夫,之后送走了心爱的儿子万年,接着送走了相濡以沫数十年的丈夫,又送走了心头肉鸱靡,现在长子元贵靡也走了。人生自古谁无死,生生死死,死死生生,人都要走的,早晚都要走的,本宫也要走的,快了,快了。
冯嫽:公主的命还长着呢,公主可是千岁千千岁啊!
刘解忧:人生七十古来稀,本宫已是七十岁的人了,活得够本了。千岁千千岁,那是假的,当不得真,真千岁千千岁岂不成了老妖精了。
冯嫽:公主,我陪您,我们就做一对老妖精好了。
刘解忧:唉,元贵靡有我们辅助,现在我们都老了,无力辅助星靡了,是好是坏只能由星靡去了。
冯嫽:公主,您还硬朗着呢。
刘解忧:年纪不饶人啊,本宫最近不知怎么了,老想起在汉家的一些事情,做梦都会梦见。
冯嫽:您是想家了。
刘解忧:想家了?嗯,是想家了,本宫真想回汉家看看,还想到父母坟前嗑个头,更想把这把老骨头带回汉家啊!
冯嫽:我也想念汉家,在乌孙的汉家人都想念汉家啊。公主,我们上书天子,奏请回汉家吧。
刘解忧:嗯,是该告老还乡了。
37、日,长安未央宫前殿朝堂上,中年刘洵、丞相于定国、老年的御史大夫萧望之等众臣。
刘洵坐于殿下,众臣站于殿下。
于定国:陛下,乌孙公主上书乞骸骨,称年老思念故土,恳请陛下允准其告老返乡。
刘洵:嗯,御史大夫,你知道乌孙公主今年高寿吗?
萧望之:回禀陛下,乌孙公主恰好年届古稀。
刘洵:乌孙公主赴乌孙多少载了?
萧望之:五十余载了。
刘洵:不容易啊,不容易!现在匈奴归服,西域局势稳定,是该让乌孙公主回来了。嗯,准奏!
于定国:陛下,臣还有奏,乌孙公主返回时以何礼相迎?
刘洵:乌孙公主为国尽忠数十载,为褒扬她的壮举,欢迎仪式要隆重,长安城要夹道欢迎,众爱卿都要随朕出城迎接,朝仪比照公主!朕还要在长安比照公主宫为乌孙公主建立宫室,置办田产和奴婢,要让乌孙公主颐养天年,以臻上寿!
38、日,乌孙公主宫院内,刘解忧、冯嫽、锦瑟、玉簪。
刘解忧在锦瑟、玉簪搀扶下站着环视宫院,冯嫽在一旁陪伴。
刘解忧:要走了,我们真的要走了?
冯嫽:公主,我们真的要走了。
锦瑟:公主高兴吧?
刘解忧:高兴,高兴,说走真的就要走了。
冯嫽:公主是不是还有些舍不得?
刘解忧:嗯,我们十几岁来到这里,风风雨雨地在这里度过了几十年,这里有着太多的记忆。
锦瑟:公主,奴婢记得当年您和冯夫人是骑着高头大马来这宫里的,可威风呢,宫里人都跑出去迎接。
刘解忧:锦瑟,你真会哄本宫这个老婆子,大家当年来乌孙不都是骑马来的吗?
锦瑟:奴婢当年随细君主来时骑的可不是马,是骆驼,住的是穹庐,那时还没有这公主宫呢,也就没有宫里人倾巢出迎的热闹场面了。
刘解忧:唉,我们还能在有生之年回汉家,相比细君主,我们太幸运了。
冯嫽:公主,细君主在天有灵,看到您完成了她未竟的事业,会欣慰的。
刘解忧:嗯,乌孙也是我们的家,一旦离开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冯嫽:公主要再想回来,我陪您回来。
刘解忧:不回来了,也回不来了,本宫要在汉家终老。
冯嫽:那我陪公主在汉家终老。
锦瑟:公主,奴婢也陪您。
刘解忧:嗯,我们都把老骨头带回汉家去!
39、日,乌孙公主寝宫,刘解忧,中年的大乐、居勒德孜、古丽、素光、阿尔曼,青年的星靡,少年永寿、高哈尔,少女绍尔嬏、锦瑟、玉簪。
刘解忧坐,锦瑟、玉簪侍立,其余众人站。
大乐:阿娘,儿子不能随您回汉家,以后不能在阿娘身边尽孝了,就让我的高哈尔跟您回汉家,代儿子尽孝吧。
刘解忧:嗯。
古丽拉过永寿:阿娘,我的永寿也跟您回长安。
刘解忧:嗯。
星靡:永寿,阿哥不能离开乌孙,你要代阿哥好好孝敬祖母。
永寿:阿哥,我知道了。
素光搂着绍尔嬏:阿娘,我的绍尔嬏去孝敬您。
刘解忧:嗯。阿娘走了,以后乌孙就靠你们了,你们的身上流着乌孙和汉家人的血,你们要记住自己既是乌孙子孙又是汉家外孙,要忠于乌孙和汉家。乌孙现在虽然发展了,但还不够,你们要尽自己的力量,让乌孙更加富强起来,让乌孙人人都过上好日子。乌孙在西域举足轻重,乌孙稳定,西域则稳定,你们都要维护乌孙和西域的稳定啊!
星靡:孙儿定谨记祖母教诲,让乌孙强大起来,竭力维护西域稳定!
大乐:阿娘放心,儿子一定不忘本,恪尽职守!
刘解忧:嗯。
大乐:阿娘,您这一走,孩儿们以后难见您的慈颜了,孩儿们三叩首拜别您老人家!
大乐、星靡率所有人跪在刘解忧面前三叩首。
刘解忧:嗯,都起来吧。
一众人站起来。
刘解忧:有你们守在乌孙,本宫可以放心离开了。嗯,永寿、高哈尔、绍尔嬏,你们到了长安回来就不容易了,也给你们的阿爹阿娘嗑个头吧。
永寿、高哈尔、绍尔嬏:诺!
高哈尔跪在大乐、居勒德孜面前叩头:阿爹、阿娘,请受孩儿一拜!
永寿跪在古丽面前叩头:阿娘保重!
绍尔嬏跪在素光、阿尔曼面前叩头:阿爹、阿娘保重!
40、日,赤谷城门,艳阳高照,刘解忧返汉的队伍在锣鼓声中,浩浩荡荡驶出城门,星靡、大乐及乌孙贵人列队送行。刘解忧和永寿、高哈尔、绍尔嬏、冯嫽坐在一辆华丽的马车内,头发花白的李祥、锦瑟、筝儿、王植、阿赛尔和玉簪赫然在队伍中。
41、日,刘细君墓地,意珠、布里,刘解忧返汉队伍。
墓碑已风化,碑文斑剥陆离,乌孙人打扮的白发苍苍的意珠蹲在碑前,摆放果品,插香炷。同样白发苍苍的布里在一旁守候。一阵喜庆的锣鼓声响起,刘解忧一行返汉的队伍从不远处经过,众人喜气洋洋,
意珠自言自语:细君主,汉家人走了,那些随您来汉家的人都走了,阿赛尔也随王植回汉家了。奴婢不走,奴婢陪着您,嗯,还有丝织坊、铁器坊、漆器坊坊主也不走,他们也在乌孙生根了,走不了了。细君主,奴婢已经是一个儿孙满堂的乌孙老太婆了,离不开乌孙了,等奴婢百年后,奴婢就来这里,和您一块住,天天陪着您。奴婢很快就会来了,有奴婢陪您,您就不寂寞了。细君主,如今乌孙变化大着呢,大昆莫是咱汉家的曾外孙解忧主的孙子,小昆莫也是接受咱汉家印绶的藩王,乌孙和汉家真的一家亲了,匈奴也被汉家和乌孙打败了,向汉家俯首称臣了。细君主,您没白来乌孙啊,您可以放心了。
42、[闪回]日,江都王府大殿,刘彻与江都王及江都王国官员宴饮,小细君弹琴,刘简跳舞;
43、[闪回]夜,江都王府寝宫,刘建自刎,王后撞柱而亡,太子亦刎剑,小细君坐在地上大哭。
44、[闪回]日,戈壁滩上,刘细君骑骆驼弹琵琶走在赴乌孙的路上;
45、[闪回]日,毡房内,白发苍苍的猎骄靡和刘细君初次相见;
46、[闪回]夜,帐篷中,刘细君、意珠双手双脚被捆绑,军须靡、公孙邑进来营救;
47、[闪回]日,草原上,刘细君和军须靡看望被匈奴打劫的老牧民夫妇;
48、[闪回]日,毡房内,刘细君和军须靡看望患病的奥斯肯娘;
49、[闪回]日,军须靡部落湖边,提拉奥行刺军须靡,军须靡负伤,刘细君痛哭;
50、[闪回]日,铁器坊、丝织坊内,刘细君和军须靡巡视;
51、[闪回]日,乌孙公主寝宫内,刘细君故去,军须靡昏倒。
52、日,野外,刘解忧、冯嫽、永寿、高哈尔、绍尔嬏等返汉队伍。
刘解忧返汉的队伍浩浩荡荡地走在路上,刘解忧、永寿、高哈尔、绍尔嬏、冯嫽坐在华丽的马车内。远见前方有座城。
永寿:祖母,汉家可真大啊,走了这么多天还没到长安啊?
刘解忧:汉家大得很呢,几年都走不完。
高哈尔:真的?
刘解忧:嗯,祖母何时骗过你们啊,不信,你们以后走走看。
绍尔嬏:祖母,前面有座城!
刘解忧:嗯,长安到了。
53、日,长安城门外,刘洵、丞相于定国、御史大夫萧望之等众臣,刘解忧和永寿、高哈尔、绍尔嬏、冯嫽、锦瑟、玉簪等返汉队伍。
艳阳高照,刘洵率丞相于定国、御史大夫萧望之等众臣站在城门口,仪仗队敲锣打鼓,城门上张灯结彩。刘解忧的队伍来到城门口,刘解忧在锦瑟、玉簪的搀扶下下车,和冯嫽、永寿、高哈尔、绍尔嬏一起来到刘洵面前。
刘解忧:解忧参见陛下!
冯嫽:臣参见陛下!
刘洵上前搀扶刘解忧:平身,平身!公主当年离开长安时正值妙龄,如今再回到长安已是古稀之年,公主把一生都奉献给了国家,朕要感谢公主!
刘解忧:陛下过誉了,解忧不敢当!
刘洵:公主莫过谦。(提高声音看众人)当年,匈奴肆虐我北方边境,解忧公主一个弱女子,身赴乌孙,宣扬圣汉恩威,最后协助汉联合乌孙击败匈奴,前后历经三朝五十余载。解忧公主立下了汗马功劳!解忧公主还是一位伟大的母亲,培养了一群优秀的儿女。解忧公主回来了,她的儿女们仍在西域继续解忧公主的事业。大家都要记住,没有解忧公主的牺牲就没有今天北方边境的安宁,人民的安居乐业,乌孙公主解忧是国家的一大功臣!第一代乌孙公主细君,大家也要记住,细君公主客死异国,她虽然只在西域度过了短暂的四五年时光,但她的功绩不可磨灭,她是先躯和拓荒者!我们今天的国泰民安,是与和亲公主的艰苦努力和奋勇牺牲分不开的,背后渗透着和亲公主的血和泪!不但我们要记住细君公主和解忧公主,我们还要把她们写入史书,让她们名垂青史,让我们的子子孙孙永远记住,曾经有这么两位奇女子,巾帼不让须眉,在国家危难之际,挺身而出,为国家奉献了一生!
白发苍苍的刘解忧与同样白发苍苍的冯嫽相互搀扶着,眼含热泪聆听刘洵讲话,风吹拂着二人的缕缕白发。永寿、高哈尔、绍尔嬏表情庄重地站在刘解忧身边。
54、[闪回]日,赤谷城,刘解忧和亲队伍入城,刘解忧骑在马背上,兴奋地看着周围的一切;
55、[闪回]日,昆莫寝宫,刘解忧探望病中的军须靡;
56、[闪回]日,草原疫区,刘解忧和翁归靡劝说牧民杀掉牲畜,牧民群情激愤;
57、[闪回]日,赤谷城郊外农田中,刘解忧在李祥、公孙邑陪同下视查;
58、[闪回]日,雪野,翁归靡、刘解忧一行慰问受灾牧民;
59、[闪回]日,赤谷城,匈奴刺客行刺刘解忧,卡班相救;
60、[闪回]日,野外,匈奴使者劫掳刘解忧,刘解忧刺杀劫匪夺马而逃;
61、[闪回]日,秋牧大赛,刘解忧和翁归靡骑马驾临,乌孙百姓欢呼;
62、[闪回]日,宴席上,刺杀狂王失败,刘解忧临危不惧;
63、[闪回]日,乌孙公主宫外,乌孙百姓请愿保护刘解忧,刘解忧含泪向百姓喊话;
64、[闪回]日,张翁当堂辱骂刘解忧,刘解忧正气凛然。
65、日,长安城,张灯结彩,锣鼓喧天,刘解忧等人的队伍走在大街上。
[字幕]:两年后,刘解忧在长安溘然离世,随刘解忧返回的孙子孙女留在长安为其守墓。星靡执政无力,冯嫽不顾高龄,再度持汉节赴乌孙辅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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