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泾河水晶宫 白天 外景
清晨,一缕阳光透过水面直照到泾河水晶宫。
宫外张灯结彩,鞭炮阵阵,锣鼓喧天。
2、泾河水晶宫 白天 内景
宫内高朋满座。
大厅铺着琉璃地板,雕云镂花,玉案晶椅,柔光四射,奇丽无涛,尽管华贵异常,却别有清雅之致。
蚌精们在大厅里载歌载舞,晶莹剔透的水母在其间穿梭游动,泾河龙王和王后坐在大厅正中的水晶椅子,与客人觥筹交错,言笑晏晏,龟丞相陪着笑脸,不时往来穿梭,为客人添酒。
蟹将突然从宫外闯了进来,他尚未完全修得人形,只见他身披甲胄,手举着一对蟹钳,却是横走直走,弄得蚌精、水母们不得不纷纷躲闪到两边。
蟹将:(大声地)大王,糟了,糟了!
泾河龙王:停,(站了起来,挥了挥手,蚌精们鞠躬着退了下去)你这精怪,不陪太子去接新娘子,却何事到此横冲直撞,惊扰了客人?
蟹将:(气喘吁吁地)殿下、殿下……
虾兵:报,报,大王,糟了,糟了!
虾兵这时也闯了进来,尚未完全修得人形,人首虾身,只见他拖着一个钢叉跳啊跳的,与走过来问话的龟丞相撞了个满怀,扑通一声,两人都跌倒在地,龟丞相四脚朝天,一旁的侍卫忙把他扶起,虾兵倒地后却翻了几个筋斗,几个侍卫也手忙脚乱的把他扶住。
众宾客哈哈大笑,泾河龙王和王后也哈哈大笑,虾兵稳定一下心神,忙上前扶住龟丞相,讨好地替他拍打身上的尘土。
龟丞相:你这……
泾河龙王:(坐回位子上)你们这一个个的,没了王法的虾兵蟹将,惊慌失措,语无伦次,成何体统,倒教列位仙家看本王的笑话,有事快奏来。
虾兵:大王!
蟹将:(把虾兵撞倒)我先来,我先说!
泾河龙王:快说。
蟹将:(瓮声瓮气)大王,太子殿下不在宫中,他,他离家出走了,他,他逃婚了。
泾河龙王:(吃惊地又站了起来)什么,什么……
泾河王后:(也吃惊地站了起来)大王,这可如何是好,新娘子的父亲倒也罢了,只是他的叔叔钱塘龙王可是个爆炭,点火就着。
虾兵:(瞪了蟹将一眼,跳了几跳,尖着鸭公嗓子)报, 大王!
泾河龙王:(大怒)又有何事?
虾兵:(怯生生地)洞庭湖接亲的队伍来报,说,说,新娘子逃婚,如今已不知去向?
泾河龙王:(与王后互相对视,坐回位子上)哈、哈,逃得好,逃得好。
3、朱雀大街 白天 外景。
敖畅身穿华服,俨如王孙公子,明眸皓齿,却又英姿勃发,只是神情有些漠然忧郁。他穿梭于京城的朱雀大街中,沿路雕车竞驻,骏马争驰。绣户朱门,茶坊酒肆,高柜巨铺,尽陈奇货异物。
4、江边露天看台 白天 外景。
敖畅正到处闲游,忽然听到人声喧哗,远远望去,远处是一条大江,江边围着好大一堆人,不知在看甚么。他好奇心起,挨入人群张望,挤到正在看热闹的周处身边,顺着他的眼睛向上看,只见江边伫立着半人高的一块露天看台,台上插了一面锦旗,绣着“绣球招亲”四个金字。
敖畅脸上布满疑惑,这时,聚才书院的书生王彬、邹成、李甲、张益也挤到他的边上。
张益:如此大张旗鼓,但不知是哪家的闺秀?
李甲:听说是京城里一名绸布商的千金?
张益:既然如此,虽是小家碧玉,但那家底应还殷实,哪里就愁嫁,他家就舍得让闺阁之人这般抛头露面、出乖露丑。
李甲:学兄,你有所不知,听说,(回顾四周,特别留意看了敖畅一眼,见他专注地盯着看台,这才降低了声调)听说此女容貌异常,丑劣不堪,所以至今无人问津,却又异想天开,妄想找个才貌双全的青年公子,所以……
话未说完,听到有人大声吆喝“让开,让开,田大人来了。”,一时人潮涌动,几名家奴簇拥着田大鹏挤了进来。
周处暗中故意踢了一块小石头过去,田大鹏过来踩个正着,一个趔趄,差点跌倒,就势推了张益一把,张益站立不稳,眼见要倒在敖畅的身上,敖畅暗中施法,稳住他的身形,张益缓过神来。
张益:(拱手)对不住,兄台,我们是聚才书院的学生,请问,兄台……
田大鹏:(见其他书生对他怒目而视)酸秀才,看什么,谁叫他走路不长眼。
邹成:京城大人遍地都是,但不知是多大的人啊,官居几品?
家奴甲:睁大你的狗眼瞧瞧,这可是当今的国舅爷,田贵妃的亲弟弟。
邹成:(拱手)原来是国舅爷,失敬、失敬。
田大鹏:(得意地)好说、好说。
邹成: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邹成说完,与聚才书院的其余三名书生拨开人群,扬长而去。
田大鹏愣了一会儿,回过神来,手指着他们离去的方向,正要发怒,却见人群涌动,越聚越多,有人叫道“来了、来了,抛绣球的人上来了。”,他这才转头看向台上。
公孙庆提着铜锣,窜到台上,他看上去机灵,却又一脸的狡黠,此刻,正东张西望,见台下人头攒动,面有得色,叶馨强拉着蒙着面纱的公孙莹上了看台,只听人丛中一些混混贫嘴取笑,指指点点,评头品足,公孙莹微觉难以为情,转身欲退下,却被叶馨两手抓着,动弹不得,那锦旗在朔风下飘扬飞舞,遮得她脸上面纱忽明忽暗。
此刻,敖畅并没有注视台上,他正打算离开,恰在此时,手中的手链隐隐闪光,他却浑然不觉,却被眼尖的周处和田大鹏看见了。
周处:(笑)哟,大男人还戴着手链逛街,怪事啊,怪事。
田大鹏:(笑)可不是,保不定是个娘娘腔,爱戴个女人的东西,不然,就是刚从哪个脂粉堆里爬出来。
敖畅哼了一声,却不做理会,转身推开人群,离开会场,手链隐隐闪光,他却无暇顾及。
田大鹏:(指着他的背影,笑)看,被我说中了,害羞了。
家奴甲:大人,你的心里明镜似的,看什么都看得透透的。
周处:哼,乌鸦笑黑猪。
田大鹏:(怒)你说什么?
周处:大人,我说刚才那个人,大人,不然,您以为我说谁呢?
田大鹏:哼!
5、江边 白天 外景。
敖畅离开人群,来到杳无人烟的江边,望着波涛汹涌的江水拍打着江边礁石,他摘下了手中的水晶手链,那手链已停止发光,却在阳光照耀下,显得晶莹剔透,敖畅把它放入袖中。
6、江边露天看台 白天 外景。
公孙庆:(拿起铜锣,用力地敲了几下,高声说) 各位王孙公子,公子王孙,家姐,今天在此,抛绣球,凡是知书达理的青年子弟,不论贫穷还是富贵,被抛中者都可入选,否则,目不识丁者,统统无效。
混混甲:(对着周处)老大,看来咱们是安全了,这绣球咱们就是抢来玩儿也没关系。
田大鹏:(得意地看了周处一眼)那是,乡巴佬,大字不识一箩筐,还敢到这儿丢人现眼。
周处:哼,大人,不知您大字识得几箩筐,也让小人见识见识。
田大鹏:哼,(抬头冲着看台)我说,台上那位丫头,别老蒙着那张丑脸啦,让本大人看看庐山真面目,看丑成啥样了,本大人才好决定要不要接绣球啊!
家奴:是啊!摘下来,摘下来。
混混乙:(对着周处)老大,他们还看不起咱们没文化,咱们更该看看,人丑成啥样儿。
混混:摘下来,摘下来!
观众:摘下来,摘下来!
叶馨:公孙莹,别理他们这些登徒子,你看中哪个,抛了就是。
叶馨说完,把绣球往公孙莹手中一放,公孙莹却觉得羞愧难当,把绣球往看台上地板一扔,转身就走。
周处:(跃上看台,拦住公孙莹)别走,让大爷看看!
公孙庆:(挡在周处面前)兄台,君子动口不动手,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周处:让开。
周处一把推开公孙庆,想去揭面纱,却被叶馨拦住,两人在看台上拳打脚踢起来,公孙庆帮不上忙,一时着急上火,在他们身边窜来窜去,此时,田大鹏也跃上了看台,公孙莹正要躲闪,不提防却被他一把扯下面纱,台下观众登时嘘声四起,原来,她的左脸颊竟然有块斗大的墨绿色疤痕。
观众:好丑啊!大家伙儿还等什么,快逃啊!
一时之间,人群四下奔逃,台下霎时人烟稀疏,只剩下田大鹏的几个家奴和跟随周处的几个小混混,还有一些奇形怪状的人,正对着台上傻笑。
周处哈哈大笑,卖了个空子,跃下看台,说声“走”便带着混混们扬长而去。
田大鹏:(看着叶馨,笑)你长得还行,跟本大人回去,让你当个小妾。
叶馨:呸,无耻!
田大鹏正要伸手去摸叶馨的发鬓,忽然江面上传来了悠扬婉转的笛声,田大鹏一愣,手举到半空中,却被叶馨趁机一脚踹到看台下,重重摔了个嘴啃泥,众家奴手忙脚乱地将他扶起。
田大鹏:给我打,重重地打。
众家奴纷纷上台,却敌不过叶馨,被一个个踹下来。
田大鹏:好汉不吃眼前亏,走。
众家奴簇拥着田大鹏,慌忙逃走了。
7、江面上 白天 外景。
此时,箫声越来越近,公孙莹等人被箫声所吸引,转身抬头远眺,见一艘华丽的画舫,正在波光粼粼的江面上缓缓行驶,一名衣饰华美的歌女,正在引吭高歌,声音清脆动听,只听得那歌女唱道:
杨柳青,池塘里,轻风起,舞倩影,人独立,黄昏中,潇潇春雨,谁人解千愁,恨韶光,把前仇旧识,都化作片片相思意,人世间,花满地,却遍寻不见,你的仙踪。
伫立在歌女身旁的是一个青年,却是人品秀雅,一身锦袍的宫廷乐师元森,他口中吹箫应和,两人好似一对情侣,歌声和箫声彼此往来飘忽,情致缠绵宛转,台上的人都听得如醉如痴。
画舫徐徐靠岸,元森施展轻功,离了画舫,飘然落入了看台上,转身看时,那歌女仍伫立在画舫里,目送着他,挥动手中的绣帕,似乎不忍分别。
叶馨此刻似乎闻到了一股清新之气,她深吸了一口气,心想:“好清的气味,像是大自然的味道。”。
元森走了几步,见叶馨呆呆地望着自己,便对着她轻佻地微微一笑,叶馨被她盯得脸都涨红了。元森似觉得好笑,他微侧过身子,看到公孙莹。
元森:(微摇头叹息)明眸如水,身姿曼妙,可惜啊!可惜,脸有瑕疵,美中不足。
元森说完,飘然落下看台,叶馨目送着他的背影,元森很快就消失无踪。
8、青山小路上 白天 外景。
周处带着几个小混混,神气活现地走在青山小路上,他的肩上扛着个竹制的钓竿,钓竿下垂直着一个巨大的鱼钩,那鱼钩银光闪闪,瘆人发毛,竟比普通的鱼钩大上好几倍,它在周处的后背里,迎风晃动。
混混甲:(盯着鱼钩,用手轻轻地触碰了一下,缩回了手) 老大,这勾勾有什么用啊!
周处:没见识,这是我从一个方士那里借来的神勾,听说这山上清水潭有龙,鳞角特别好看,咱们就,拿它试试?
混混乙:(众人一怔,都退后了几步,脑袋凑一块儿,混混乙嘀咕) 龙可是神哪,可不好惹。
混混甲:(嘀咕)嗯,这万一惹他生气了,我们几个人还不够他一顿。(提高声音) 我回家吃饭,我先走了。
混混乙:(突然打了一个寒颤,忙双手抱肩,抬起头来)我,也回家吃饭,走了。
混混丙:对,回家吃饭,走了。(混混们调转身子,头也不回,脚不点地拔足飞奔下山,须臾间,已是无影无踪。)
周处:嗯,你们早饭不是刚刚吃过么,(望着他们的背影,摇摇头,无可奈何地挥了挥手) 都是些什么狐朋狗友啊,真是,一群胆小鬼,没义气,你们不去,本大爷自己去。
敖畅正站在离周处不远处的一棵树后,周处却没有发现他,他心想:“好张狂的人啊!竟然想与龙族为敌。”,刚抬手想给周处一点教训,却惊动了树上的小鸟。
周处突然听到“扑哧”一声,骇了一跳,转头看时,不远处的一只惊鸟,正拍打着一对翅膀,冲向蔚蓝的天空。
周处:(周处一蹦三尺高)喂,你这扁毛畜生,没事乱飞什么,吓了你大爷,我一跳”, (见惊鸟早已消失在天际,这才轻拍胸口,惊魂未定。)
敖畅微微一笑,眼前浮现了一个小姑娘的身影,便放下手,打消了惩罚周处的念头。
9、深水潭边 白天 外景。
周处三步两回头,步履有些蹒跚,仿佛喝醉酒一般,终于到了深水潭边,环顾四下无动静,这才放了心,把钓勾放到水潭里。
躲在暗处的敖畅见此情景,轻蔑一笑,转身下了山。
不一会儿,周处见水里有动静,赶忙拿钓竿,果然有一条龙出现了,只见它身披粉红色的龙鳞,鳞甲在阳光照耀下,熠熠生光,显得神骏非凡,见了周处,微张开龙口,朝周处脸上吐了一团火。
“哎呀”。
此刻敖畅正在树丛中漫步,听到周处的惨叫声,忙飞身过来,见一条身披粉红色鳞甲的龙,正在冲着周处四下喷火,周处上蹿下跳,到处躲闪不及。
敖畅脸上现出一丝疑惑,赶紧躲到树丛里。只听得脚步声响,似有一阵风刮过,却是被烧得黑如焦炭的周处正夺路而逃,从敖畅身旁呼啸而过,原来是周处见情势不妙,吓得魂飞魄散,扔掉钓竿,转身便逃,拔足飞奔下山,顷刻间奔出数丈。
那条粉红色的龙,冲出水面,落入地上,化成了一个风姿绰约的绝色女子,正是洞庭湖龙公主洪珊,紧接着一条红色的鲤鱼,也冲出了水面,落入地上,也化成了一个标致的侍婢。
洪珊左手捂住嘴,右手拿下钓勾,把它狠狠地扔到地下。
侍婢忙把洪珊的左手移开,见她的嘴角微沁出血。
侍婢:(惊慌失措地)公主,哎呀,你怎么啦,你的嘴唇上都是血!
洪珊:这神勾果然有些门道,哼……可恶的人类,下次再碰到他,本公主,哼,定然不饶。
敖畅:(微拨开树叶,瞪大眼睛,看着这一切,心中暗自揣测)又是一条会喷火的龙,她是什么来历,怎么会到我的栖身地,看来此处居住不得……(转了个身,使了个隐身法,须臾间消失不见。)
10、河边小路 白天 外景。
洪珊用手帕捂住嘴,和侍婢走在河边小路,书生柳毅,背着行李迎面走来,他虽然穿着竹布长衫,但外形英俊,气质儒雅。他似乎看到了她们,却微正了正身子,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
侍婢:扑哧,(凑到洪珊身边,小声笑道) 公主,是个道貌岸然的书呆子!
洪珊向那书生看了过去,柳毅似乎觉察到她们在看他,遂低着头从她们身边走过,不敢看他们。洪珊觉得好笑,捂住嘴的手帕不知不觉地掉到地上,两人擦肩而过。
柳毅:(突然看到了飘落在地上的手帕,捡了起来,转过身子。) 小姐,……请问……这手帕,可是你等遗落的啊!
洪珊、侍婢听到了柳毅的话,忙回过头来,见柳毅手里举着一方绣着牡丹花的丝绢,迎风飘扬,他的眼睛却看着路边的小树,不敢直视她们。
侍婢: (忍俊不禁) 噗嗤。
洪珊:(瞪了她一眼,忙走上前,接过丝绢,施了一礼)是我的,多谢公子。
柳毅:(手脚慌乱地拱手还礼) 小姐,不必客气,不敢当,不敢当。
侍婢:噗嗤。
柳毅突然看到洪珊嘴唇上的血痕,赶紧卸下身后的行李,迷迷糊糊地打开行囊,脸上显得紧张、慌乱,手忙脚乱,箱子里的东西“哗”的一声,全掉了出来,散落了一地,尽是些线装的书,还有一个小药箱,柳毅手忙脚乱地拿过药箱,把它打开来,里面装满了用纸包好的药材。
侍婢:(好奇)公子,你怎么带这么多的药啊?你家是开药店的啊!
柳毅:呃,不是,(镇定了一下心神) 出门在外,难免遇有不测,请医问药要花费很多银两,因此小生准备了一些药带在身上,还有一些草药是路上采的。
侍婢:哎呀,公子,真看不出来,你还精通医道。
柳毅:不敢,……只是平时偶尔涉猎一些医书,并不精通。(拿出一包药粉递给洪珊) 此药能止血化瘀,小姐只需把它敷在唇上,便可止血化瘀。
洪珊:多谢公子。
柳毅:小姐,不敢当,不敢当。(手脚慌乱地拱手还礼,蹲下身来,捡起散落的书本,洪珊犹豫了一下,跟着蹲下身来,帮它一起收拾东西,他们把书本一一放入囊中。) 多谢小姐帮忙,小生感激不尽。
侍婢:你们谢来谢去,要谢到什么时候啊!唉,真没劲。(冷眼看着他们,打了个哈欠,拿过一串珍珠,望空抛出,却又用手接住,拿到柳毅跟前,) 书呆子,喏,这是给你的酬金。
柳毅: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就此告辞,后会有期。(拱手告辞,匆匆转身走了,由于心慌意乱,不提防一头撞到一棵树上,口里一叠声地说道) 对不住,请恕小生无礼。
侍婢:这书呆子迂腐得很,可真有意思。
洪珊:哈、哈……
侍婢:哈、哈……(忍俊不禁,笑弯了腰)
柳毅抬头看,见面前是棵大树,不觉一怔,涨红了脸,回头朝她们尴尬地笑笑,侍婢笑得更响了,捂住了腰,似乎差点儿笑岔了气,接着咳嗽连连。
柳毅见侍婢笑得花枝乱颤,顿觉斯文扫地,羞惭难当,耳根一阵发热,忙掩面羞愧地走了。
11、好龙书院 白天 外景。
清晨,一抹阳光照在好龙书院的匾额上。
12、好龙书院 白天 内景。
书院里,公孙庆一手托腮,朦胧中,似乎眼前到处是金银珠宝,他正捡的高兴,却被一块石头绊倒,这才清醒过来,转头看时,见叶高坐在靠窗的椅子,一手捧着书,一手端着一杯茶,正摇头幌脑,读得津津有味。敖畅、柳毅、周处则专心地绘画,却见敖畅首先画好了,画中是个少女,年约八、九岁,穿着粉红色绣花衣裳,垂着双髻,双髻扎着粉红色的带子,双眼明亮,显得特别出众。
公孙庆:(跑上前,拿起那画看了看,自言自语) 咦,好像在哪见过。(突然又提高声音)对,一定是在哪里见过。
叶高:(抬头瞪了他一眼)公孙庆,不得喧哗。
公孙庆:是!
叶高:(走到敖畅边上,微笑)嗯,线条合乎比例,人物神姿飘逸,(走到柳毅边上,见他画中的一山一水、一木一石、都妙笔生花,点了点头,) 嗯,格调高雅,超尘脱俗,深得我心。(走到周处边上,那副图上,用粉红色的颜料弯弯曲曲画了几道线条,上面还画了四只似爪非爪的形状,顿时不解) 周处,这画的是何物。
周处:(半遮半掩、期期艾艾)先生,是……是,龙。
公孙庆:(刚喝到嘴里的茶,忍不住喷了出来,笑)什么,龙?
周处:真的是龙。我还见过它,它还用火喷我。
公孙庆:(围着周处绕了一圈,又摸摸他的额头)没烧焦啊,也没发烧啊,怎么大白天说胡话?
周处:好汉不吃眼前亏,跑了呗。
公孙庆:听茶馆里说书的人说,咱们先生曾见过真龙,还吓得溜之大吉,这满大街谁不知道叶公好龙的故事,你想讨好先生,也用不着画这么不着调的画。
叶高:你……(以为他们指桑骂槐,一时羞愧难当,便指着周处、公孙庆,神色大变。) 你们……你们给我滚。
公孙庆:(对周处) 你看,哪壶不开提哪壶,先生生气了,叫你滚呢?
周处:我看是叫你滚吧。
叶高:(终于勃然大怒) 我叫你们俩一块儿滚。
13、江心 傍晚 外景。
江面上,咕嘟嘟的冒着水泡,墨鱼精从水中钻了出来。
14、朱雀大街 傍晚 外景。
墨鱼精上了岸,来到了京城繁华的朱雀大街,此时,街上灯火辉煌,行人熙熙攘攘,见他暴腮乌甲,尖嘴利牙,滑皮大肚,皮肤发黑,虽然有足能行,却人不像人,怪不像怪,都停下脚步,过来围观。
那墨鱼精见路上的行人,小摊小贩都冲他驻足观看,像是见到稀有之物,就越发卖弄精神,走到人前,弄个把戏,摇头晃脑、竖眉瞪眼的,把那些人吓得丢筐弃摊、跌跌爬爬、四散奔逃、抱头鼠窜,他就哈哈大笑、得意洋洋、在大街上摇摇摆摆,招摇过市。
15、荷花池 傍晚 外景。
墨鱼精漫无目的,到处游行,无意中进了荷花池,突然发现了狐精胡敬,见池塘周围绿树成荫,就偷偷在不远处的树丛中跟踪。
胡敬眼角媚态十足,正施展迷魂法,引得周围许多男女迷迷糊糊地跟着他,突然,他发现了走在前面的公孙莹和叶馨,就悄悄地走了过去,挥动手中的香帕,对着她们放出一股淡绿的妖气,叶馨突然咳嗽连连,公孙莹似乎也并没有中招。
胡敬:(心想)奇怪,我这迷魂法对凡人百发百中,为何对这两人却似乎不起作用,看来,我得使出独门绝招。(眼中对着她们放出一股墨绿的妖气,妖气直接散入她们的鼻子里。)
叶馨:咳、咳,怎么有一股奇怪的气味。(突然发现公孙莹神情有些呆滞)公孙莹,你怎么啦,(见她似乎没有反应,有些惊慌)公孙莹,你醒醒,你这到底是怎么啦,(神思恍惚地回顾四周,见周围的人也都神情呆滞,大叫)来人啦,中邪啦,有妖怪。来人啦,中邪啦,有妖怪。
敖畅:(此刻正面对着荷花池,神思恍惚,超然物外,对周遭发生的事置若罔闻,听到呼救声,回过身来,见胡敬伸出手不,正要抓人)淫贼,快把人放了,否则,本公子定不饶你。
胡敬:(缩回手)什么东西,你少管闲事,哼,否则……
墨鱼精:(见到敖畅,吃了一惊,心想)他怎么会在这儿?(转身消失在树丛中)
敖畅:(顺手挥出隐藏在身上的宝剑,刺向胡敬,胡敬招架不住,脸上被剑气所伤,顿时现出一道血痕,紧接着,敖畅挥剑抵住胡敬的胸口)妖怪,收起你的妖术,本公子还可饶你……
胡敬:是,是(手中掏出一个葫芦,望空一抛,顿时葫芦口吸走了妖气,见公孙莹已恢复了神智,就手指着她,对敖畅说)看,她们已经好了。
敖畅:(转过身来,恰在此刻,公孙莹也转过身来,两人霎时间四目相对,敖畅呆望着公孙莹,激动全写在脸上,喃喃自语)是她,是她,是她,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胡敬突然看见敖畅盯着公孙莹,满脸的欣喜,就趁机迅速逃走。)
叶馨:妖怪,哪里逃!(拿出飞镖,射了出去,却没有击中,坠入了地上,她追了过去)
敖畅:(提高声音)姑娘,我……
公孙莹:公子,请自重。(被看得浑身不自在,后退了几步,下意识地拿起手中的团扇遮住了脸,转身跑出荷花池。)
16、朱雀大街 晚上 外景。
公孙莹跑向朱雀大街,敖畅在她身边不紧不慢地追赶,嘴里说着: “姑娘,请听我一言,我是……”
公孙庆和周处、柳毅等人正在街上各个摊位上闲逛,周处正在挑选大刀,柳毅正在挑选笔砚,公孙庆正在挑选古董,忽见摊位边上有个铜板,忙捡了起来,这时听到敖畅的声音,转过身来,见此情景,忙丢下手中的物件,上前拦住了去路。
聚才书院的四书生李甲、张益、王彬、邹成这时也迎面走来,见了敖畅等人,露出了鄙夷的神色。
敖畅:姑娘,我是……
公孙庆:(窜了过来,将敖畅拽住) 喂,你这个色狼,你想干什么,想……
敖畅:我……(看着公孙莹) 姑娘,我是……来……还你东西的!
公孙庆:还东西,不就想骗小姑娘吗?你这一套太老土,我早就用腻了。
柳毅:(拱手)公孙兄,不可造次,君子动口不动手。
李甲:哟,这几位唱的又是哪一出啊?
王彬:那天唱的是抛绣球,今天唱的就是丑女征夫吧,哈、哈。
邹成:(看敖畅,面露不屑之色)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这位仁兄的品味,还真是,那个,与众不同啊!
公孙莹:(羞愧)你,你们!(掉头就走,却被走过来的叶馨拉住。)
王彬:(斜着双眼,轻佻地看着叶馨,涎皮涎脸地说)这个小女子,倒还有几分姿色。
叶馨:轻薄、无聊(圆瞪了双目,突然抬起一脚,狠狠地踹了王彬一脚。)
王彬:哎哟!(呲牙咧嘴、满脸紫涨、大叫起来,蹲下身子,双手抱住那只脚,聚才书院的书生忙围过来问候。)
柳毅:姑娘,你们还是快走吧,此地不宜久留。
周处:什么不宜久留,柳毅,你别在这儿婆婆妈妈的,好戏还在后头呢?
柳毅:周兄,读书人应该心存善念,凡事要化干戈为玉帛,你怎么可以在这儿幸灾乐祸。
张益:王兄,如何?
王彬:(指着叶馨)你,粗鲁。
邹成:(怒斥)你这个泼妇,王兄只不过是和你开开玩笑,你怎么动手动脚的,成何体统?
李甲:圣人有云,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真是不可理喻。
叶馨:(不甘示弱)圣人有云,非礼勿言,非礼勿视,你们这几个,今天怎么有空得闲,在这儿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哪。
公孙庆:好啊,好戏!好戏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啊!
邹成:狼狈为奸,你们,看来是有不可告人的私情。
叶馨:胡说八道。(“嘭”的一声,叶馨一拳击在邹成的脸上,邹成躲闪不及,脸上顿时青紫了一片。)
邹成:(捂着脸,) 反了、反了。
公孙庆:好看呀,好看,精彩呀,精彩,这出戏就叫以弱胜强,一个大男人被一个小女子打得满地找牙。
李甲:反了,反了,快,拉他们去见官。
张益:各位学兄,这事还需从长计议!
王彬:不行,不能这么便宜了他们,定要拉他们去见官。
邹成:是啊,这些好龙书院的人,不是贩夫走卒,就是来历不明,难道我们这些书香门第出身的人,还怕了他们不成,拉去见官。
公孙庆:满大街调戏妇女,你还有理了,见官就见官。
柳毅:公孙兄,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周处:你别管,如今是乱为王。
17、知府衙门 晚上 内景。
田大鹏正坐在大堂椅子上打盹,堂下的衙役也都倚着棍子,东倒西歪,听到外面传来的击鼓声,惊醒过来。
田大鹏:这大晚上的,谁说要见官。
家奴:大人,您可以好好的捞他一票。
田大鹏:多嘴,本大人还用得着你教吗?
公孙庆等人走了进来,看见大堂椅子上的田大鹏,都吃了一惊。
叶馨:昏官,怎么是你?
田大鹏:(看着叶馨)姑娘,山不转水转,怎么又是你们几个。
张益:大人,没什么,我们只是有些口角,各位学兄,我看,这事就算了。
李甲:不成,堂堂聚才书院的四大才子,就这么算了不成,这也太窝囊了,无论如何,这口气如何忍得下去。
公孙庆:行,我们,一定奉陪到底。
田大鹏:何必一定要把事情闹大,本大人倒有一个办法,让你们一争高下。
18、凤凰山 白天 外景
墨鱼精借水遁,飞到了凤凰山附近,在一处半山腰中着地,见这里有几棵桔子树,上结着密密麻麻橙红熟透的桔子。他在桔子林里转动了几下,只见山中峭壁里,露出一个天然的石洞,就飞身入内。
19、凤凰山狐狸洞 白天 内景
墨鱼精进入洞中,见洞壁里稀稀拉拉地悬挂着几盏灯,那灯闪着微弱的光,胡敬在那里间打坐修炼,见墨鱼精进来,忙起身站了起来。
胡敬:你这水怪,稀客啊,稀客,这么许久不来看我,今天怎么就有空得闲,光临寒洞。
墨鱼精:(捂住鼻子)你这山妖,许久未见,你这洞里,怎么还是有那么一股儿浓厚的骚狐狸味儿。
胡敬:彼此、彼此,你还不是满身的鱼腥味儿。
两妖精一齐开怀大笑,墨鱼精见他面色枯黄、神情萎顿,知道是受了重伤。
墨鱼精:(明知故问)看你这等狼狈样,莫不是和人争风吃醋,或是去采花被发现,被哪个有本事的人痛扁了一顿。
胡敬:咳,这个,你这水怪,可别乱污蔑咱,咱许久不干这种缺德事了。
墨鱼精:不干了,骚狐狸不去采花了,这倒是天下奇闻。
胡敬:咳、咳,看你说的,哪有此事。
墨鱼精:这倒奇了,你这伤是打哪儿来的,你这山妖,你可别蒙我说是自己不小心撞到了。
胡敬:当然不是,这次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我家大王才受伤的。
墨鱼精:你家大王,听说他住在云梦泽的沼泽宫中,与你这凤凰山相隔千里,而且不曾听说他喜好女色,你这骚狐狸,莫不是打着你家大王的旗号,假公济私吧!
胡敬:哪里,哪里。
92、海边沙滩 白天 外景。
公孙莹的双手各拿着一把短剑,剑柄都垂着蝴蝶形的坠子,她舞动两只剑,身形飘忽,姿势柔美,舞中正酣,耳边似有琴声响起,正是那曲《绿野仙踪》,公孙莹突然腾空飞起,她在空中接连几个大旋转,最后飘落入地上,她穿着浅紫色的袍服,袍子上绣着五彩祥云,容貌非常秀丽飘逸,光彩照人,依稀恍惚中,她看到了敖畅,两人四目相对,双双流下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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