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注:本片昰一部以警匪侦探片的形式来探讨人格及人格分裂的影片。本片主人公陈桂彬是一个患有精神分裂的探员,其自称可以看见“人心里面的鬼”,并以此来破案,屡获成功,被誉为神探。在一次上司的退役仪式上,他将自己的耳朵割下来送给上司,于是被当成神经病驱离警队。赋闲在家的陈桂彬病情愈甚,妻子离他而去,而他更是常常幻想着妻子还和他在一起-----)
黑屏
字幕渐现:推出各演职人员名单。
(注:重案组内,陈桂彬用自己独特的方式审案。何家安作为新人来找陈桂彬报到。)
001,西九龙重案组,日,内
一张长条形桌子,老旧但很干净,上面整齐地摆放着几十把各式刀具,其中一把菜刀和一把斧头状砍刀很是显眼。
超大落地玻璃门,里面用白布遮着,看不清室内。门上几个大字:西九龙重案组
何家安推门走进去。
陈桂彬手里握着一把尖刀,围着一头吊起来已经被开了膛的猪不停地来回走动。
何家安探头走进来,手中摆弄着胸前的警员证。
一个戴眼镜的男人走过来,手指放在嘴边做嘘声状,示意何家安不要出声。
何家安压低嗓音:“我是57005何家安,向彬长官报道。”
戴眼镜的男人:“斌长官提审疑犯,查案呢。”
陈桂彬表情痛苦地看着猪,走上前,用刀猛烈地向猪身上扎去,。一连十余下,左手捂住嘴,表情越发痛苦。最后一下,将拴住猪的绳子砍断,猪跌落在地板上。
何家安一边走动一边疑惑地看着。
陈桂彬蹲下身,手中已经换成了菜刀并不停地向猪身上砍去。表情迟钝且麻木。
陈桂彬钻进长条桌下面,翻出一个行李箱,起身拎着向外走。看到何家安后停住。
何家安:“长官,57005何家安报到。”
陈桂彬冷淡地:“跟我来。”
002,门外楼梯口,日,内
陈桂彬将行李箱打开:“我躺在里面,你从这里把我推到楼下去,清楚吗?”说着话便真的躺了进去。
何家安:“清楚!”俯身将箱子拉链拉上。
一张报纸,上面醒目的标题:女学生身中十几刀,行李箱藏尸丢弃垃圾桶旁。
何家安抬起箱子向楼下滚去。
一张报纸,上面醒目的标题:行李箱藏尸案有新进展,女学生证实被爬山刀所杀。
何家安拖起箱子再次向楼下滚去,箱子滚落到楼房的大门口,外面的阳光射进来。何家安拉开箱子拉链。
陈桂彬从里面挣脱出来,衣衫不整,神情狼狈,额头上在流血:“那个凶手------是雪糕店------雪糕店的老板!”陈桂彬踉跄着站起身:“去抓人!”
一张报纸,上面醒目的标题:屡破凶杀奇案,神探再次发威,雪糕店老板被捕。
003,西九龙重案组,日,内
陈桂彬面无表情地站着。
男人和女人夹杂的声音:“总警司!“
总警司弯腰从地上抱起一只棕色的小狗。
女人的声音:“这是大家送给你的退休礼物。”
总警司微笑着点头:“谢谢!”
男人和女人夹杂的声音:“祝长官退休愉快。”
总警司:“谢谢大家!”
陈桂彬站在总警司对面,手中拿着一把刀,用力地割向自己的耳朵。
何家安瞪大眼睛看着。
陈桂彬割着自己的耳朵。
总警司目瞪口呆。
陈桂彬用刀锯了几下,将耳朵生生割了下来,拖在满是鲜血的掌心,递到总警司面前。
黑屏
字幕渐现:推出片名——神探
004,树林边的路上,夜,外
警员高志伟和王国柱在车内执行蹲守任务。
王国柱:“小便。”转身开门下车。
座位上,王国柱的钱包掉了。
高志伟扫了一眼,见王国柱走远,伸手拿起钱包,从里面偷出一千块。之后将钱包放回原位。
王国柱在车外四下寻找。
高志伟谨慎地将钱包塞进座椅间的缝隙里。
王国柱开门在上车翻找。
高志伟:“找什么?东西不见了?”
王国柱:“钱包不见了。”
高志伟:“什么时候不见的?”
王国柱:“刚才还在裤兜里的。”
高志伟:“是不是掉到缝里了?”说着从座椅缝隙间掏出王国柱的钱包:“是不是这个?”
王国柱接过钱包:“谢谢!”
高志伟:“经常是这样子,到处找。”
王国柱坐在坐椅上仔细清点钱包里的钱数。
高志伟:“怎么了?”
王国柱:“你偷了我一千块。”
高志伟不屑的样子:“神经。”
王国柱一字一顿:“我出车接你之前刚提的,有提款单的。”
高志伟起身:“你当我是贼啊?报警啊?”
王国柱:“上次我手表丢了,也是你偷的。”
高志伟:“别说那么多,叫同事来查。”将手机递给王国柱。
王国柱盯着高志伟:“警局经常丢东西,家贼就是你。”
高志伟大声地:“我现在强烈要求你报警。”
前方路上一辆面包车开了过来。
高志伟和王国柱作势隐蔽。
面包车上下来一个南亚人,从车后备箱里拿出工具,将下水井盖翘起,扔到车上。
高志伟和王国柱走下车,手中的手电筒照向南亚人:“警察!”
南亚人转身逃走。
高志伟和王国柱边追赶边大声喊:“站住!别跑!”
南亚人逃进树林。
高志伟和王国柱追进树林。
在树林里追了一段,王国柱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南亚人拼命逃跑,高志伟追赶上去,两个人厮打在一起。高志伟被打翻在地,南亚人向树林深处逃去。
高志伟挣扎着爬起来,捡起跌落的手电筒。四下里不见了王国柱和南亚人的影子。
高志伟拿着手电在树林里仔细寻找。树林的一面出现响动,高志伟掏出枪跑过去。
高志伟和南亚人各自拿着枪互相对峙着,高志伟犹豫着没有开枪,南亚人趁机转身逃走了。
(注:本片主人公陈桂彬是一个精神分裂患者,其自称可以看见“人心里面的鬼”。是以,在以下会有很多以“人心里面的鬼”的形式出现的人物,且只在以陈桂彬的视角看去如此,在片中其他人物看来则无。)
005,便利店,日,内
一张报纸,上面醒目的标题:警方派百人搜查树林,警员王国柱下落不明。报纸下方的图片:王国柱的照片和警方搜查树林的场景
陈桂彬将报纸折起,放回架子上,又选了另一张。
张美华:“巧克力的好不好?”
(注:此时的张美华只是陈桂彬自己幻想出来的,神态装扮略显柔和,想一个家庭主妇。以下,除特别标明的之外,皆是如此。)
陈桂彬回头:“不是啊,我要有果核的。”
张美华:“这只有花生的。”
陈桂彬:“杏仁果啊。”
张美华转身走向货架,有些娇嗔地:“我知道,没货了嘛。”
陈桂彬继续看报纸。
红头发女孩的声音:“你一直都想要的,凯凯有,肥妹也有,为什么你没有?有钱啊留着一会去唱歌吧,趁没人看见,拿了也没人知道。”
陈桂彬扔下报纸走过去。
红头发女孩:“偷吧,没人知道的。”
陈桂彬大叫:“喂!不要再叫她偷东西了。”
红头发女孩愣住,左右张望。
陈桂彬走上前用手指着红头发女孩:“不用到处看,是你------说的就是你,你呀!”
红头发女孩后退了几步,要哭的样子。
陈桂彬:“你不用装哭,我知道你是不会哭的。”
红头发女孩撅着嘴,挑衅般地拿起一袋东西丢向陈桂彬。
陈桂彬拿起那袋东西生气地用力丢回去。
张美华从身后走过,幽怨的眼神盯着陈桂彬。
红头发女孩的同伴将手中的东西放回货架。
张美华快步走出便利店,陈桂彬随后跟了出去。
006,大街上,日,外
张美华在前面走。
陈桂彬跟在后面:“才十三四岁,还有得救。”
张美华生气地:“你看到的东西别人看不见。”
陈桂彬:“这是我的天赋。”
张美华:“没有人当你有天赋,只觉得你是神经病。”
陈桂彬无奈:“我想用它做点事啊。”
张美华:“可是警队已经不要你了,这个世界没有人需要你。”
张美华继续向前走,陈桂彬在后面默默跟着。
007,陈桂彬家,日,内
张美华从楼梯外的大门口走进来,陈桂彬在后面跟着。
何家安在陈桂彬家的门外对着墙站着,点着一根烟。
张美华和陈桂彬从楼梯口上来。
何家安回头看到陈桂彬,从口袋里掏出警员证:“斌长官,我是西九重案组何家安。”
陈桂彬掏出钥匙开门锁:“我不认识你”
何家安:“五年前我跟过你两天。”
陈桂彬还在开锁。
何家安:“斌长官,我有件案子想请教你。”
陈桂彬打开房门走进屋内。
何家安跟了进去。
陈桂彬坐在沙发上:“找我什么事?”
张美华将手中的袋子丢在厨房的台案上。
何家安:“斌长官,有没有听过乌郊滕警员王国柱失踪的案子。”
陈桂彬示意何家安坐下:“说来听听。”
何家安坐在陈桂彬对面:“十八个月前,他和搭档高志伟抓一个偷下水井盖的贼,追贼追进树林,结果连人带枪失踪,只有高志伟走了出来。”
张美华用力甩上冰箱门,发出“碰”的一声响。
陈桂彬看了一眼。
何家安:“事发之后,发生了几宗持枪劫案,有两宗曾经开枪杀人,弹头证实是来自王国柱的配枪。
张美华从厨房里走出来,鞋底用力擦着地板。
陈桂彬注视张美华到一边的柜子里翻找衣服。
何家安:“多个警区重案都查过,现在由我接手,我查了大半年,一点头绪都没有。”
张美华将翻出的衣服放进洗衣机。
陈桂彬:“我为什么要帮你?案子是你办的,你是警察我不是。你查案查不到,为什么我要帮你?嗯?”
何家安:“我看过你以前所有查过的案子,每次查案遇到难题我就会想,如果是斌长官该怎么查。”说着掏出自己的枪:“去年,我的枪坏了,总部发了另外一支给我。”何家安将枪递给陈桂彬:“我知道是你以前用的枪。”
陈桂彬接过枪,上面清楚地刻着编号:RHKP 7430.
厨房的菜板上,张美华用力地剁着肉馅。
何家安:“我当你是我师傅。”
陈桂彬笑了笑。
张美华更大力地剁了几下后走出厨房:“陈桂彬。”
陈桂彬:“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张美华:“你答应过我------”
陈桂彬:“你进去煮饭,一会我跟你说好不好------”
张美华:“不------”
陈桂彬回头一字一顿地说:“我叫你进去煮饭!”
何家安瞪着眼睛疑惑地看着陈桂彬。
张美华大声地:“不!”
陈桂彬将面前的茶几掀翻,大喊:“进去煮饭!”
张美华冲上前:“你走!我老公不会帮你的,你的案子你自己查!”
陈桂彬拦住张美华:“不要这样。”
张美华:“我老公不是警察,你不要找他了。”
何家安从椅子上站起身。
陈桂彬:“不要这样。”回手示意何家安:“你先走。”转身将何家安向外推去。
何家安惊诧地看着,明明只有陈桂彬一个人。
陈桂彬一个人劝阻:“你别这样,听我说好不好?不要这样,老婆-------”
何家安望了望,回身准备离开,不经意发现桌子上立着一张相片。
照片上面:陈桂彬和张美华的合影。
陈桂彬低声且温柔地:“老婆------别这样------”
何家安狐疑地开门走了。
张美华盯着陈桂彬的眼睛伤心地:“你答应过我不再管的,我有预感你会被那些坏东西害死。”
陈桂彬肯定地:“不会。”
张美华带着哭腔:“你会。”
陈桂彬捧起张美华的脸深情地看着,之后转身走开:“我宁愿被它们害死,也不想这样冤死。”
张美华抽泣着。
陈桂彬声音低沉:“我一直都很不开心。”
张美华看向陈桂彬。
陈桂彬哀伤的表情。
007,西九龙重案组,日,内
(背景音乐:警笛鸣响的声音。)
陈桂彬向里走着,这里摸摸,那里看看,久别重逢很不舍的样子。
巨大的落地玻璃门,里面用白布遮着,看不清室内。上面几个大字:西九龙重案组。
陈桂彬在门外站着,透过微弱的光线可以看到个大概的轮廓。他定了定神。伸手缓缓推开门。
门开了。里面几个探员在讨论案情。
何家安:“警员王国柱失踪案之后九个月,一个蒙面歹徒用枪抢劫大旺麻将馆,抢走了八万多块,没有开枪。
显示器上,歹徒抢劫大旺麻将馆的录像资料。
何家安按了下电脑键盘:“从画面可以看到,歹徒所用的是点三八的警枪。”他用手指了指显示器里歹徒手里拿着的手枪继续说道:“三天后发生另外一件蒙面歹徒抢劫案,一辆押款车在跑马地被劫,三个押款员被杀,抢走一百七十万。子弹是来自失踪警员王国柱的警枪。”
陈桂彬坐在显示器前凝神地听着。
何家安:“一个星期后,在北角便利店发生劫案,抢走了------”
“他不是有病吗?找个神经病回来帮忙?”何家安的话被一个女人(中年男人心中的鬼)的声音打断。
陈桂彬扭头看向声音的方向。
声音的方向,一个中年男人坐在桌子上,左右张望。
何家安停下来看着陈桂彬,陈桂彬回过头示意何家安继续。
显示器上,歹徒抢劫便利店的录像资料。
何家安:“该名蒙面匪徒抢走了六千快,杀死一名女店员,子弹证实来自------”
先前女人(中年男人心中的鬼)的声音在次响起:“他行?我把头看下来给你当球踢!浪费时间,浪费精力。”
“根据现场的口供------”何家安说话的同时,陈桂彬瞪着眼睛看向声音的方向。
“看什么看?死疯子!”女人(中年男人心中的鬼)两手交叉在胸前,瞪着眼轻蔑地冲着陈桂彬:“小心点,被他害得一塌糊涂的时候,别连累了我们呐。”
陈桂彬猛地从座位上坐起,整整衣服,转身走向中年男人。
坐在桌子上的中年男人下来,满脸堆笑。
女人(中年男人心中的鬼)瞪着眼睛凶狠的样子:“怎么?信不信我抽你?”
满脸堆笑的中年男人:“斌长官,你认识我啊?我是另外一个组的吗,那时候我整天想着调走跟你学本事。”
陈桂彬用头猛地撞向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被撞倒在地,鼻孔流血。
在场的人都惊得站起了身。
陈桂彬:“你给我住口,我听得见也看得见你,八婆!”
地上的鼻子流血的女人(中年男人心中的鬼)气急败坏地喊:“定你个肺,死疯子!”
何家安赶上来打圆场:“今天就这样,大家回去休息。”
在场的人都陆续走开。不同的目光看向陈桂彬。有疑惑,有鄙夷。
陈桂彬靠近何家安耳边,压低声音:“我能看见人心里的坏东西。”随后笑笑,拍拍何家安的肩膀走向一边:“有没有高志伟的口供记录?”
显示器上,高志伟的口供记录:“我们等了大约五个钟头,有辆白色货车出现,一名男子下车。”
陈桂彬用手挠头默默看着。
高志伟:“我们怀疑这个男人是偷下水井盖的疑犯,当时天太黑,我看不清楚疑犯的样子,我们下车追捕疑犯,疑犯逃进树林。”
陈桂彬慢慢靠近显示器。
高志伟:“我们两个追进树林,其间我跟王国柱失散了。我曾经打过电话联络王国柱,但是他电话一直不通。”
陈桂彬的脸几乎贴在显示器上,眼睛瞪得大大的,死死地盯着。
高志伟:“两个钟头之后,天刚刚亮的时候,我自己才找到一条路走出树林。”
008,乌郊腾警局楼外的大街上,日,外
高志伟从院子里走出来。
陈桂彬和何家安坐在车里,何家安开着车,从后面偷偷跟着高志伟。他们跟了一条街,高志伟不紧不慢地走着,样子很轻松。
陈桂彬在车里透过玻璃看着高志伟,他看到七个人(高志伟心中的鬼),在前面走。
(注:这七个人都是高志伟心中的鬼,以下皆同。陈桂彬可以看到“人心里面的鬼”,是以,以下但凡出现“人心里面的鬼”的场景,都是以陈桂彬的视角为出发点的。在其他片中角色看来则无。)
高志伟轻松的打起口哨。
陈桂彬在车里盯着,七个人(高志伟心中的鬼)都在打口哨。
高志伟转身进了一条胡同。
陈桂彬看到七个人(高志伟心中的鬼)转进了胡同的拐角,便下车跟了过去。
出了胡同,在另一条街上,七个人(高志伟心中的鬼)在前面走,陈桂彬在后面跟着。
何家安也下了车,远远跟在后面。
陈桂彬还在跟着,前面的七个人(高志伟心中的鬼)停了下来。七人中领头的女人似是察觉了什么,头稍微向后歪了歪,然后突然转过身,其余六个也都转过了身。
何家安远远地站在路边看着。
陈桂彬迎着他们,穿过这七个人径直走了过去。
七个人(高志伟心中的鬼)中一个强壮的男人注视着陈桂彬背影走远。
七个人(高志伟心中的鬼)开始往回走。
高志伟目光凶狠地盯着何家安,随即转身进了一家饭店。
何家安跟了进去。
陈桂彬紧走几步,躲到一栋楼的拐角,笑了。
009,饭店,日,内
陈桂彬和何家安找了个座位坐下。
高志伟手里拿着菜单嗓音尖细地(高志伟心中鬼的声音)对着服务员:“红烧翅------”
陈桂彬注视着高志伟,何家安翻看菜单。
尖细的嗓音:“蒸条鱼------”一个胖子(高志伟心中的鬼)对着服务员:“半只炸子鸡------”说着将菜单合上递给服务员。
“一碗白饭”是高志伟阴沉的声音。
女服务员接过菜单:“好。”
高志伟:“谢谢!”
另一个男服务员走到陈桂彬和何家安的桌子前,放下手中的茶壶。
何家安将菜单递给男服务员:“炒饭就好。”
男服务员:“好。”
胖子(高志伟心中的鬼)点燃了一根雪茄,狠狠地吸了两口。
高志伟将碗里的白饭分出一半,盛了几勺红烧翅泡在里面。
陈桂彬注视着高志伟。
何家安大口地扒着饭。
陈桂彬:“过去跟他聊聊。”
何家安放下饭碗走过去。
陈桂彬在后面盯着何家安走到了胖子(高志伟心中的鬼)桌边。
何家安:“高志伟,可以聊几句吗?”
高志伟端着饭在吃:“你谁啊 ?”
何家安拿出警员证:“西九重案,何家安。”说着话坐在高志伟对面:“想和你谈谈王国柱失踪的案子。”
陈桂彬在这边仔细地盯着。
胖子(高志伟心中的鬼)满头大汗,嘴里嚼着饭,手不停地发抖。一个女人(高志伟心中的鬼)从后面按住胖子的手:“不是反黑组在查吗?”
高志伟用勺子活着碗里的白饭,神态自若地:“不是反黑组在查吗?”
何家安:“随便聊聊,我想知道你的看法。”
高志伟拿起茶水喝了一口。
女人(高志伟心中的鬼):“我相信国柱已经死了。”
高志伟:“我相信国柱已经死了,(女人声音(高志伟心中的鬼):那晚国柱跟我失散之后)那晚国柱跟我失散之后,(女人声音(高志伟心中的鬼):一定遇到那个匪徒)一定遇到那个匪徒。”
何家安静静地听着。
陈桂彬在这边死死地注视着。
女人(高志伟心中的鬼):正要抓他的时候出事。
胖子(高志伟心中的鬼):正要抓他的时候出事。
女人(高志伟心中的鬼):匪徒用国柱的枪去犯案。
胖子(高志伟心中的鬼):匪徒用国柱的枪去犯案。
陈桂彬死死盯着。
胖子(高志伟心中的鬼)不停地擦汗,女人(高志伟心中的鬼)在后面站着,轻拍他的后背。
女人(高志伟心中的鬼):“我跟国柱认识很久了。”
高志伟:“我跟国柱认识很久了,从新人到现在。”
何家安静静听着。
高志伟:“这样人间蒸发,是死是活都要找到他。”
高志伟身后的女人(高志伟心中的鬼),表情沉默且自信。
高志伟点了一根雪茄。
何家安静静地听着,沉吟后:“谢谢你,慢慢吃。”说完站起身走了。
高志伟吐出的烟圈在空气中飘散。
女人(高志伟心中的鬼)注视着何家安离开。
陈桂彬还在盯着,他看到胖子(高志伟心中的鬼)匆忙站起身边擦汗边向洗手间走去,便对何家安说了声:“尿急。”起身跟了过去。
009,饭店的洗手间,日,内
高志伟推门走进洗手间,径直奔一个小便池过去。
陈桂彬用力推开门。
胖子(高志伟心中的鬼)回头看了一眼陈桂彬。
陈桂彬走到胖子(高志伟心中的鬼)旁边的小便池方便,侧头看着他。
胖子(高志伟心中的鬼)满头是汗。
陈桂彬故意侧身将小便淋在胖子(高志伟心中的鬼)的裤子上。
胖子(高志伟心中的鬼)低头看了看,有些胆怯地忍着。
陈桂彬继续用小便淋在女人(高志伟心中的鬼)的大腿上。
女人(高志伟心中的鬼)镇定地看着陈桂彬:“什么事?”
陈桂彬无动于衷地继续向女人身上淋小便。
女人(高志伟心中的鬼)气急,脸色铁青。
一个强壮的男人(高志伟心中的鬼)扑上来,一拳狠狠地打在陈桂彬脸上。
陈桂彬向后栽倒,撞上玻璃,玻璃破碎,陈桂彬额头鲜血直流。左耳的假耳朵脱落,陈桂彬下意识地去找。
强壮男人(高志伟心中的鬼)继续对陈桂彬进行殴打。
陈桂彬满身是血地跌倒在地上。强壮男人上前按住陈桂彬的头,用枪指着。
女人(高志伟心中的鬼):“不能开。”
强壮男人(高志伟心中的鬼)用枪死死抵着陈桂彬的头,面目凶狠,其他几个人(都是高志伟心中的鬼)上前拦住他。胖子(高志伟心中的鬼)着急地不停怕打他:“不行------不能开------这枪不能开啊。”
强壮男人(高志伟心中的鬼)挣扎着。陈桂彬倒在地上强扭过头瞪大眼睛看着。
何家安推门闯进来,见状拔出枪对准高志伟:“自己人,他是我搭档。”
高志伟用枪抵着陈桂彬:“分区重案,现在是西九重案,我是欠人钱------”
强壮男人(高志伟心中的鬼)仍然按着陈桂彬,其他几个死死拦着他。
女人(高志伟心中的鬼):“是,我是欠人钱,有钱就乱花,但是不代表我会杀人。”
陈桂彬倒在地上看着他们(高志伟心中的七个鬼),仔细地数:“一个,两个,三个,四个------”
高志伟:“我也失去了搭档。”
陈桂彬:“五个,六个,七个------哇------”
何家安用枪指着高志伟。
高志伟用枪指着陈桂彬:“我也是自己人,怎么不相信自己人。”
其他人(都是高志伟心中的鬼)还在拉扯着强壮男人。女人从后面一步步走上前,伸手握住强壮男人手中的枪,向他怀里放回去。
高志伟收起枪,看着何家安,缓缓站起身。
何家安收回枪。
高志伟抬脚往外走。
陈桂彬:“胖子(高志伟心中的鬼)。”
高志伟停住,回头看向陈桂彬。
陈桂彬:“为什么那把枪不能开呀?”
七个人回头。胖子(高志伟心中的鬼)吃惊地:“他能看见我们。”
女人(高志伟心中的鬼):“有病。”
高志伟擦着何家安的身边走了。
何家安看着陈桂彬。
陈桂彬从地上拿起假耳朵,对着破碎的镜子,轻轻按上,又捋了捋头发。
010,大街上,日,外
陈桂彬坐在车里,车门开着,何家安在给他头部做包扎。
陈桂彬:“七个!有七个!哇!有一个凶神恶煞,女的那个专出计谋回答问题,肥的那个又好吃胆子又小。”说着将头伸到车外对着何家安:“我从来没见过哪个人有这么多坏东西,这个高志伟很复杂。”
何家安一边给陈桂彬包扎头部一边说:“斌长官,你真的不去医院?”
陈桂彬:“胖子说那把枪不能开,为什么他老说那把枪不能开呢?”陈桂彬从车座椅上站起身向前快步走去。
陈桂彬在前面走,何家安在后面跟着。路边,三个押款员提着两箱子钱警觉地走着。
陈桂彬快走了几步,佯装从怀里掏出枪,用手比划着对准押款员做射击的动作,嘴里“啪啪”地模仿枪的声音。
押款员受惊,用枪指着陈桂彬。
何家安赶过来,举起警员证并示意押款员不必慌张:“警察办案,警察办案。”
陈桂彬还在用手做枪的姿势,口中“啪啪”模仿枪的声音,并俯身佯装从地上捡起钱箱,转身跑开。
何家安一边对押款员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一边去追赶陈桂彬。
陈桂彬快速跑过马路回到车上,何家安也一块上了车。
陈桂彬发动车子向前开去:“你来找我,拿着我用过的枪,警枪在这件案子来说很重要。”
何家安:“我知道,那支枪犯了那么多案,杀了那么多人。”
陈桂彬大声说:“不是这样啊!查案要用右脑,不要用左脑。”陈桂彬加快车速,冲过一个路口,在麻将馆门前停住。
011,大旺麻将馆,日,内
陈桂彬推门闯进麻将馆,右手做枪的姿势高举过头:“抢劫!趴下!趴下!全部趴下!”
麻将馆里的人惊慌之下,或躲避,或趴伏在地上。
何家安开门进来,举起警员证:“警察!办案!”
陈桂彬还在大叫:“抢劫!趴下!全都趴下!”
麻将馆的里间冲出两个人,凶狠地冲着陈桂彬。
何家安及时地举起警员证阻止:“不好意思。”
陈桂彬佯装从麻将馆的抽屉里往外拿钱。
麻将馆里的人惊慌着大叫,陈桂彬抬头看着他们。
(劫案发生时的真实场景)——小丑蒙面的歹徒跳过桌子,黑洞洞的枪口指着吓得惊慌失措的麻将馆员工。犹豫着,没有开枪。(注:此场景是陈桂彬自己幻想出来的案发时的场景,以下还有多场,皆有标注。)
陈桂彬手指做成枪的样子,瞪大凶狠的眼睛。麻将馆的工作人员满目惊恐,全身发抖。陈桂彬佯装对他进行殴打。
何家安在一边默默看着。
麻将馆里的其他人渐渐平静,都疑惑地,试探性地向陈桂彬这边张望。
陈桂彬佯装按着别人的头,右手做枪状指着,大口地喘气。目光凶狠。
012,便利店,日,内
陈桂彬推门闯进便利店。
(劫案发生时的真实场景)一个面带恐怖面具的歹徒推门闯了进来。
陈桂彬再次佯装着从怀里掏出手枪。
(劫案发生时的真实场景)带恐怖面具的歹徒跑到售货员的跟前,并掏出枪。
陈桂彬用手做手枪状指着售货员凶狠地:“把钱拿出来!”
售货员呆住。
陈桂彬口中模仿开枪的声音:“啪!”
(劫案发生时的真实场景)——歹徒开枪打死售货员,慌张地从收款台往外掏钱。
陈桂彬佯装从收款台往外掏钱,回头看向售货员。
(劫案发生时的真实场景)售货员中枪倒地,胸口满是鲜血。
013,大街上,日,外
(劫案发生时的真实场景)蒙面歹徒枪杀了三名押款员,抢走钱箱。
014,便利店,日,内
(劫案发生时的真实场景)蒙面歹徒在便利店用枪指着售货员大声喊:“把钱拿出来!”并开枪杀死售货员。
015,麻将馆,日,内
(劫案发生时的真实场景)小丑蒙面的歹徒用枪指着麻将馆的工作人员,犹豫着。最终没有开枪。
陈桂彬佯装按着别人的头,右手做枪状指着。
陈桂彬的手放了下来。
016,大街上,日,外
陈桂彬在大街上走。
何家安快步跟上:“斌长官,有什么头绪。”
陈桂彬:“疑犯有两个,犯案的警枪有两把。抢劫押款车合便利店是同一个人干的,开过枪,杀过人,是一个很坏的人;抢劫麻将馆的是另一个人,没开过枪,没杀过人,是一个没那么坏的------”陈桂彬顿住。天下起了雨,陈桂彬用手接雨:“你看,启示,是老天给我们的启示,告诉我们路走对了。”陈桂彬兴奋地手舞足蹈,冲着天大喊:“谢谢!”
何家安脸上露出了笑容,紧赶几步到陈桂彬跟前:“但是我想不通,为什么一个抢劫押款车几百万的人,会为了几千块钱抢劫便利店?”
陈桂彬回身冲着何家安:“我说了他心里面有七个。抢劫麻将馆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有警枪呢?”
何家安的手机响了,他拿起手机:“喂?”
几乎是同时,陈桂彬用手佯装打电话的样子:“喂?老婆,差不多了今晚跟你出去吃。”
何家安小声地冲着手机:“在工作,再打给你。”
陈桂彬冲何家安:“喂,叫你女朋友去吃饭。”说完又对着手中佯装的电话:“喂,你打给小宝,四位,今晚。我回来接你。”
何家安手举着手机,呆呆地看着陈桂彬。
017,大街上,夜,外
一辆计程车听了下来。陈桂彬开门下车,绕道另一侧车门,打开,张美华从车里走了下来。
陈桂彬和张美华一起走进路边的一家饭店。
018,饭店里,夜,内
陈桂彬满面笑容地向里走着,饭店的老板小宝热情地打招呼:“斌长官。
饭店靠近里面的一张桌子,何家安和他的女友坐在那。
陈桂彬走过去:“喂,你们两个坐这太闷了。”又转回身对饭店老板小宝说:“小宝,在外面摆张桌子。”说完便径直走了出去。
小宝微笑着:“好的。”
何家安对女友说:“自然一点。”
女友看了看他,没有说话。
019,饭店门前,夜,外
饭店门前的饭桌上。
何家安:“我女朋友琪琪,他是西九反黑的。”
陈桂彬点头招呼:“嗨,你好。”
张美华手拄着下颚微笑着:“我以前也是西九反黑的。”
陈桂彬:“我老婆说他以前也是西九反黑的。”
何家安笑笑:“哦。”
琪琪勉强笑着。
陈桂彬:“小宝------”
小宝:“哎。”
“给我开瓶酒,吃什么你决定,不新鲜不好吃别拿来啊。你知道我老婆不吃牛肉的。”陈桂彬笑着对小宝说。
小宝拍了一下陈桂彬的肩膀:“知道了。”
陈桂彬和张美华对视而笑。
陈桂彬看到街边停着的一辆摩托车说:“你的?”
何家安:“恩。”
陈桂彬:“我以前也有一辆。”
何家安:“是吗?喂,跑一圈啊?”
张美华:“不要了,你很久都没有开,驾照都过期了。”
陈桂彬商量的口吻:“喂,老婆------”
张美华:“不行!”
何家安:“我载你。”
何家安骑着摩托车,陈桂彬坐在后面。摩托车启动向前驶去,陈桂彬挥手招呼:“很快回来------”
摩托车远去,张美华大喊:“坐稳呀。”
琪琪看着陈桂彬老婆的座位——上面空空如也。
摩托车在马路上飞驰,陈桂彬不停地回头:“喂,看不见了,看不见了------”
摩托车靠边停了下来,陈桂彬和何家安调换位置。
陈桂彬加大油门,摩托车向前冲去。
琪琪对小宝说:“你认识斌长官很久了?”
“有七八年了吧。”小宝在开酒:“开始他们两夫妻经常开摩托车来,但是隔了不久,就只有斌长官一个人来。”小宝拿起酒瓶向杯子里倒酒:“但是他却说跟老婆来,我们不敢问啊 ,我们猜他老婆死了”。小宝稍稍放低声音:“你知道,他------”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琪琪不自然地笑了一下。
张美华的桌前,小宝小心翼翼地倒着酒。座位上,依旧是空空的。
陈桂彬骑着摩托车回来,坐到桌前:“爽啊!”
张美华用手指着陈桂彬,故作生气低说:“你开车!”
陈桂彬抓住张美华的手将其抱起,放到摩托车上。
张美华高兴地笑着。
陈桂彬启动摩托车大喊:“抱紧我啊!”
何家安在后面看着摩托车远去。
陈桂彬兴奋地骑着摩托车,张美华紧紧地依偎在他身后。他们兜了一大圈,两个人都无比的幸福。
何家安和琪琪在桌边坐着,摩托车由远处驶回来。
陈桂彬和张美华做回座位,张美华捋了捋自己的头发,高兴地笑出了声:“哈------我头发。”
琪琪:“我去洗手间。”
陈桂彬站起身:“我带你去。”
琪琪:“不用了。”
陈桂彬:“不是,很难找的。”说着话拉过琪琪向里走:“来,这里曲里拐弯的。”
琪琪:“行了------行了------”
何家安看着张美华的位子。
陈桂彬拉着琪琪向里走。
琪琪:“我自己找可以了。”
陈桂彬:“到了。”
琪琪:“谢谢!”推门进了洗手间,马上关上门,背靠着门边,生怕陈桂彬会闯进来,神情很是紧张。
张美华的座位上依空空如也。
何家安看着,沉吟一会,试探着说:“很开心可以和斌长官做事,他做事的方法真的很不同。”
小宝从后面走过来。
张美华的座位上空空的。
小宝:“你看见她了?”
何家安回过头,尴尬地:“试一下------”
小宝笑着向他摆了一下手,走开了。
何家安转回身。
张美华:“谢谢你找我老公帮忙,他真的开心很多。”
陈桂彬从房里走出来,手里托着一盘虾放在桌上,拿起来,挨个分给在座的人。
一桌子人融洽地就餐。
020,树林里,日,外
陈桂彬和何家安在树林里寻找线索。
何家安:“为什么你切下耳朵给长官?“
陈桂彬:“礼物!因为他心里没坏东西。”
何家安:“那我呢?”
陈桂彬没有回答,继续在前面走,何家安在后面跟着。
树林里的飞虫胡乱的飞舞着。
陈桂彬缓缓说:“王国柱已经死了。”
何家安:“你怎么知道?”
陈桂彬用手指了指:“我看见他,被人埋了,在地下。”
陈桂彬和何家安在地上挖坑。
何家安:“这十八个月来,警方和热心市民都在这里找过无数次,我也试过在这边露宿了两个礼拜,也没有发现。我一直在想,如果是你会怎么查?
陈桂彬用力刨地:“我会,把自己活埋。”
坑挖好了,陈桂彬跳进去躺下:“来,埋我。”
何家安:“让我试试。”
陈桂彬正色道:“你不是我。”
何家安肯定地点点头:“让我试试。”
陈桂彬站起身:“做我很辛苦。”
何家安跳了进去。
陈桂彬从坑里出来:“把枪给我。”
何家安将抢交给陈桂彬,自己躺下。
陈桂彬拿起铁铲向坑里填土。
土一点一点将何家安整个埋了起来。
陈桂彬丢掉铁铲,听到后边有声音,转过身。
高志伟(注:此时的高志伟是陈桂彬幻想出来的,状态狼狈得想一个叫花子。)在不远处不停地寻找着什么。
陈桂彬大声地:“你找什么?”
高志伟回头看着陈桂彬。
陈桂彬拿出手枪:“是不是找这个?”
高志伟紧跑几步到陈桂彬跟前,状态狼狈,深情颓废的样子:“你看倒我?我在这迷路了,很久都出不去,跟人说,又没人看见我。我在这已经------”
陈桂彬打断他的话:“十八个月。”
高志伟:“你知道我是谁?”
陈桂彬:“你叫高志伟,是一名警察。”
高志伟:“我怎么会在这?”
陈桂彬:“06年3月14号,你跟搭档王国柱,因为抓偷下水井盖的贼,走进了这个树林。”陈桂彬定定地看着高志伟:“你杀了王国柱。”
高志伟向陈桂彬靠近了几步:“我为什么要杀他?”
陈桂彬:“不知道,我正在查,我猜跟你们的配枪有关。你还杀了四个人,三个押款员,一个便利店女职员。”
高志伟呆呆地看着陈桂彬。
何家安挣扎起身,抖掉身上的泥土,踉跄着从坑里爬出来。
“斌长官。”何家安大口喘着粗气,四下寻找陈桂彬“斌长官。”
021,马路上,日,外
陈桂彬开车,在路上高速飞驰着。
022,陈桂彬家,日,内
何家安从楼梯跑上来,生气地砸着陈桂彬家的门大喊:“陈桂彬!”
张美华(真实的)受惊,跌坐在地上。
(与陈桂彬自己幻想出来的那个温情的,家庭主妇型的张美华相比,这个真实的张美华衣着整洁,神情干练,更像一个职业警探。)
何家安更加用力地砸门。
一个路过的邻居老太太:“他是个疯子,不要惹他。”
何家安看了一眼老太太,继续砸门并使劲大喊:“陈桂彬!开门啊!”
屋里没有反应,何家安无意间扫到地面上屋里透出的光线:里面有人在走动。
023,陈桂彬家外墙,日,外
何家安顺着楼的外墙攀上去,搬开窗户,进到陈桂彬家里。
024,陈桂彬家,日,内
何家安在陈桂彬家里小心翼翼地走动,寻找着。
何家安看到:陈桂彬家里屋的墙上,贴满了各种案件报道的报纸,上面都有陈桂彬标注的记号。显然陈桂彬一直在研究这些案件。
何家安的背后,张美华(真实的)用枪指着:“手放在头上!”
何家安回头。
张美华(真实的)再次强调:“手放在头上!”
何家安将手放在头顶,张美华(真实的)慢慢靠近,将何家安推在墙边,去搜何家安的身。
张美华(真实的)举起警员证:“新界南重案组,张美华高级督察,现在怀疑你擅闯民宅。”上前将何家安铐住。
何家安惊异地看着张美华(真实的):“你是不是斌长官的老婆?”
张美华(真实的)撩起何家安的外衣:“手铐怎么来的?”
何家安:“我是西九重案,高级督察何家安。”
张美华(真实的):“警员证呢?”
何家安:“在车上。”
张美华(真实的):“枪呢?”说着从何家安身上掏出钱包。
何家安:“警局保险箱,我的编号是57005,再不信就打去西九问。”
张美华(真实的)从何家安的钱包里抽出一张卡:警察体育游乐会。卡上有何家安的名字,编号,照片。
张美华(真实的)收起枪,板着脸将何家安的手铐打开:“陈桂彬是我前夫,找他做什么?”
何家安:“那你在这干嘛?”
“精神科医生找我说他半年没复诊,敲门没有人开,所以来看他死了没。”张美华(真实的)转身走动了几步:“他有没有跟你说过,他能看见人心里面得坏东西?还说上天会给他破案的启示,还当我跟他在一起。”
何家安苦涩的表情。
张美华(真实的)拿起一堆报纸扔向何家安:“你知不知道他有精神病,还一直都不吃药。”张美华将一袋药物丢给何家安后转身走开:“他是个疯子,跟着他对你没有好处。”
何家安低着头,欲哭无泪。手中,方便袋里装着五颜六色的药片。
025,饭店里,日,内
在同一个饭店里,陈桂彬坐在高志伟先前做过的位子上。
陈桂彬手里拿着菜单:“小姐。”
服务员走过去:“想吃点什么?”
陈桂彬:“红烧翅。”
服务员:“好。”拿起本子做记录。
陈桂彬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蒸条鱼。”
服务员:“是。”
陈桂彬:“半只炸子鸡。”
服务员:“好。”
陈桂彬合上菜单:“一碗米饭,谢谢。”
服务员:“好,谢谢你。”
陈桂彬点着一根雪茄,放在嘴里狠吸了两口。
陈桂彬将碗里的米饭拨出去一半,泡了几勺红烧翅在里面,大口地吃了起来。
饭桌上,饭菜被陈桂彬吃个精光。
陈桂彬再次拿起菜单:“红烧翅。”
服务员站在一边记着。
陈桂彬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蒸条鱼。”“半只炸子鸡。”合上菜单交给服务员:“一碗米饭,谢谢。”
服务员接过菜单,奇怪的眼光看着陈桂彬。
陈桂彬点着一根雪茄,放在嘴里狠吸了两口。
陈桂彬大口地吃着饭菜。
陈桂彬打开菜单招呼服务员:“小姐,红烧翅。”
桌子上,新做好的饭菜摆的满满的。
陈桂彬:“蒸条鱼,半只炸子鸡。”
陈桂彬大口地吃着,抽着雪茄,端起茶杯,一口喝进去。
陈桂彬合上菜单:“一碗米饭谢谢。”
陈桂彬拿起雪茄吸着,大口地吃着饭菜。
陈桂彬放下碗停下,猛地一口将嘴里的饭喷出。随即用手按住嘴巴。
大街上传来刹车声。
陈桂彬起身走进窗口。
大街上,一辆汽车撞到行人,一群南亚人在那里理论,争吵。
陈桂彬用手按住嘴巴,使自己不再吐出来。突然他发现了什么,惊喜地瞪大眼睛。
026,乌郊腾警局楼外的大街上,日,外
陈桂彬站在大街上,对着警局大楼定神看了看,拿出何家安的警员证挂在胸前,走了进去。
027,乌郊腾警局,日,内
上班时间,警员们各自懒散地做着自己的事情。
警局里头头在赌马,耳朵上挂着耳机,播报着赛马实况。
陈桂彬走了进来,站定。
头头急忙将报纸,耳机收起来。
陈桂彬:“西九龙重案组何家安,我找高志伟。”
另一个警员挂断电话:“转到留言信箱了。”
头头:“继续找。”
陈桂彬用手指向头头:“他在办什么案子?嗯?”将手中的资料一张一张丢在桌上。
头头胆怯地站起身:“我们警区啊,都是些盗窃,假信用卡,家庭纠纷什么的------”
电话铃响起,陈桂彬拿起一份南亚人的身份资料看着,提高声音:“高志伟在办什么案子?要查这么多南亚人的资料?”说完眼光盯住头头 。
头头有些紧张:“我们警区啊,都是些盗窃,假信用卡,家庭纠纷之类的事。”
陈桂彬生气地将手中的资料摔在桌上,转身去开高志伟的抽屉,抽屉锁着。
头头冲打电话的属下:“找到没有?”
陈桂彬用力拽抽屉:“多久查一次手下的枪?”
头头:“有,一礼拜一次。”
“你怎么查的?”陈桂彬站起身掏出自己的手枪放在桌子上:“查来看看!”
头头理直气壮:“对枪的编号,手铐的编号,多少发子弹------”
陈桂彬继续拽高志伟的抽屉,同时对另一个警员说:“他怎么查你枪的?”
另一个警员作势准备将枪掏出。
陈桂彬把抽屉拽了出来,将里面的东西倒在桌上。
头头不满地斜了一眼陈桂彬:“条例是这样,我们这些小警区------向来就是这么看看就算了, 验尸一样的验,把同事当成贼啊?”他只顾说话,没有注意陈桂彬倒在桌上的东西。
陈桂彬向里间的储物柜走去。
头头回头,见身边的同时盯着桌面,便也低头看去。
桌面上,十几捆的钱,散乱地放着。
大门口,高志伟走了进来,发现陈桂彬,便停住脚步。
储物柜上,清楚地写着高志伟的名字。陈桂彬上前将柜子撬开。
高志伟在后面盯着。
陈桂彬在柜子里翻找着,其他几个警员围过来看着。陈桂彬转身,将一页资料团成一团,揣进怀了,再到桌上拿回自己的枪,大摇大摆地走了。
高志伟警觉地躲在门后,以免被陈桂彬看见,同时注视着陈桂彬的背影离开警局。
028,树林里,夜,外
陈桂彬一个人在树林里挖好了坑,躺进去,使劲喘几口粗气,憋住,两手用力拽边上堆满土的苫布,将自己埋了起来。
树林地面上,陈桂彬完全被埋在土里,看不到一丝一毫。
(注:以下高志伟杀死王国柱,更改配枪资料并追杀瘦弱男孩的场景是陈桂彬将自己埋起来后幻想出来的。)
树林里,高志伟拿着手电,四处照射寻找南亚人的影子。他下意识地将手放在腰间,突然一惊,低头看时,枪套空空的——枪不见了。高志伟惊得馒头是汗,不停地在地上寻找。
王国柱赶过来:“疑犯呢?找什么?”
高志伟惊恐地压低声音喊:“我的枪丢了。”
王国柱:“这么严重?在哪丢的?”
高志伟:“我怎么知道。”顿了一下,口气放缓了许多:“刚才差点抓到疑犯。”
王国柱:“是不是被疑犯抢了?”
高志伟着急地大喊:“不会的。”又似有所悟,心虚地:“不会吧?
王国柱拿出电话。
高志伟:“你干什么?”
王国柱:“报电台,这么黑,我们找不到的。”
胖子(高志伟心中的鬼)跑过去阻拦:“不要报电台,我的档案会花的。”
王国柱:“如果疑犯找到更麻烦了。”
胖子(高志伟心中的鬼):“我就快升警长,我们是朋友啊!”
王国柱挣脱开:“报电台好让同志们做事。”转身去打电话:“设路障,还可以截住疑犯的车。”
强壮男人(高志伟心中的鬼)在地上捡起一个粗大木棍,朝王国柱的后脑猛砸过去,一连数下。王国柱倒在地上。
胖子(高志伟心中的鬼)紧张地大叫:“你为什么要打死他?”
强壮男人(高志伟心中的鬼):“我的枪不见了,他要报警我就打死他,拿他的枪。”说着话,弯腰去掏王国柱的枪。
胖子(高志伟心中的鬼):“没用的,警枪有编号,你拿了也没用啊!”
强壮男人(高志伟心中的鬼)听到前边有动静,便跑过去。
胖子(高志伟心中的鬼)在后面紧紧跟着。突然大惊,双手捂住嘴巴。
强壮(高志伟心中的鬼)男人用枪指着南亚人,前边不远,南亚人手里也拿着枪,神情紧张地指着高志伟。
两边对峙着。
女人(高志伟心中的鬼)紧紧攥着强壮男人持枪的手,阻止他开枪。
南亚人趁机转身逃走。
029,乌郊腾警局,夜,内
胖子(高志伟心中的鬼)紧张地擦拭手枪。
手枪上的编号记录:RHKP 6813
电脑显示器,高志伟在输入密码,准备登陆警局的内部管理系统。连续两遍都提示密码不符。
女人(高志伟心中的鬼)对着显示器思索,抬眼看到便戳上的字符,便如实输入,登陆成功。上面清楚地显示着警员配备的详细资料。
高志伟将自己和王国柱配枪的资料对号更改。
030,鸿图道某房间内,夜,内
高志伟在房间内布设陷阱。
强壮男人(高志伟心中的鬼)在把玩手中的枪。
一个瘦子(高志伟心中的鬼)将和歹徒所用一样的面具摆放在桌上。
红夹克的男人(高志伟心中的鬼)将一箱子钱散落在地上。
又一个(高志伟心中的鬼)将饮料,速食面等放在桌上。
秃顶的男人(高志伟心中的鬼)将一些光碟片,画报等随意丢在床上。
红夹克的男人(高志伟心中的鬼)将一些染色的纸片丢在地上。
女人(高志伟心中的鬼)拿起电话拨号:“是不是西九龙重案?我看见有个南亚人,拿着一把警枪------在鸿图道。”
胖子(高志伟心中的鬼)将满是血迹的王国柱的警员证放在地上。
031,树林里,夜,外
陈桂彬还躺在地下,全身上下被土埋着。
032,大街上,夜,外
七个人(高志伟心中的鬼)在追赶着一个瘦弱的男孩(何家安心中的鬼)。
强壮男人(高志伟心中的鬼)将男孩(何家安心中的鬼)扑倒在地上,夺过男孩的手枪。并凶狠地用枪指着男孩的头。
胖子(高志伟心中的鬼)拦住他:“抢枪算了,不要在杀人了。”
强壮男人(高志伟心中的鬼)的手不停地发抖。
女人(高志伟心中的鬼)俯身在强壮男人耳边说:“案件越复杂,对我们越有利。”并用手扶着强壮男人手中的枪,扣动扳机。
“碰”的一声枪响。
033,树林里,夜,外
陈桂彬从土里挣扎出来,踉跄着起身,不停地咳嗽,大口喘着粗气。
034,大街上,夜,外
一辆红色的计程车驶过来,停在路边。何家安从车上下来,样子很狼狈。
旁边的一个中年同事:“唉,长官,怎么了?”
何家安默不作声,径直上了另一辆车,中年同事也跟着钻进车里。
车里,何家安问:“什么情况?”
中年同事:“我们今早收到一个匿名电话,说看见有个南亚人带有警枪,在三楼一个单位出现。”
何家安:“叫伙计们干活。”
中年同事:“是。”
几个埋伏的警员分别拿出警员证挂在胸前。
中年同事:“信仔、基仔,封锁现场。”
警员们穿上防弹衣,从车里出来。
035,楼道里,夜,内
几个警员小心翼翼地从楼梯摸上来。在一间房门外停住。几个持枪的警员率先冲上去,撞开房门,举枪进到屋里,并不住地找墙体掩护,一个警员用手电照射屋内的情形。地上散落着纸片,床上摆放着碟片和画报,桌子上放着歹徒用过的面具。屋子里没有人。
中年同事走到何家安跟前:“看来情报是准确的。”
何家安:“到处搜一搜。”
“是。”中年同事答应着转身去搜查。
何家安眼睛盯着桌子上的面具,慢慢走近。突然感觉到脚下踩到什么东西,蹲下身将东西捡起来,用手擦擦就这光线细看。
是王国柱的警员证。
光线折射的方向,一个恐怖的面具冲着何家安呲牙咧嘴,一闪便不见了。何家安大惊,急忙起身追了出去。
036,大街上,夜,外
何家安从楼里冲了出来。
面具人在前面逃跑,何家安随后急追。追过一条街,面具人拐进一条偏僻的胡同,何家安在后面紧追不舍。从胡同里冲出,面具人率先跳过马路,一辆汽车冲何家安压了过来。何家安紧急向后翻倒躲闪,在地上打了个滚,汽车呼啸而过。
何家安和面具人隔着马路对望。面具人冲过来,何家安下意识去掏枪,这才想到枪不再身上。面具人用枪指着何家安的头,将他按倒在地上。
“抢在哪?”面具人说着伸手去掏何家安的枪。
面具人:“枪在哪?”
何家安:“丢了。”
面具人狠狠踢打何家安:“枪在哪?”
何家安:“丢了。”
面具人继续打着:“枪在哪?”
何家安:“丢了------丢了------”
面具人用枪指着何家安的头,犹豫着,最终没有开枪,转身走了。
何家安久久地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手机铃声响起,何家安一惊,站起身,掏出手机:“喂。”
手机的另一边,陈桂彬开着车行驶在路上:“高志伟的枪不见了,就杀了王国柱,拿了他的枪。他自己的枪被一个南亚人拿走了,他找到那个南亚人一定会杀了他,把枪拿回来------”
何家安:“你在哪里?”
陈桂彬看了一眼车外,路边“伟业街”的牌子一晃而过。
陈桂彬:“伟业街。”
何家安:“我在鸿图道,你从巧明街进来。”
陈桂彬的车拐过一个弯:“你有没有见过一个十四五岁,又瘦又弱的男孩?”
何家安跑起来:“没有。”
陈桂彬的车子加快速度:“高志伟会打死那个男孩。”
何家安跑着:“我看到你了。”
陈桂彬放慢车速,仔细看着车前的路面。一个瘦弱的男孩(何家安心中的鬼)冲他跑了过来。男孩越跑越近。陈桂彬紧忙刹车转弯,车子擦着男孩的身边驶了过去。
车后,何家安放慢脚步。
车子停下,陈桂彬呆呆地坐着,少顷,缓缓转过头看向何家安。拿起手机按了拨打键。
手机铃声响起,何家安接通手机。
陈桂彬:“我看见那个男孩,你在哪?”
何家安惊魂未定:“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在你后面。”
陈桂彬吃了一惊,电话里传出男孩(何家安心中的鬼)的声音:“你刚才差点撞死我。”
陈桂彬打开车门下车,冲着何家安的方向。
前面,男孩(何家安心中的鬼)走过来,伸出手:“把警员证还给我,把枪还给我。”同时电话里传出何家安的声音:“把警员证还给我,把枪还给我。”
陈桂彬放下电话,怜惜又无奈地走向何家安:“为什么?发生什么事了?”
男孩(何家安心中的鬼)可怜地:“我差点被人打死了。”
陈桂彬:“不要乱,我们已经破了案了。”
男孩(何家安心中的鬼):“我刚才被人按在地上,用枪指着我的头。”
陈桂彬:“我知道,高志伟引你去是想抢你的枪,幸好你没枪,不然你已经死了。”
男孩(何家安心中的鬼)摇头:“不是,我们接到电话,说有个南亚人有警枪。”
陈桂彬强调地:“是布的局!高志伟要搞乱这件事是想脱身啊。”
男孩(何家安心中的鬼)胆怯地抽泣并一步步后退:“我看到押款箱------见到面具------我好怕啊!我不玩了------我不玩了------”
陈桂彬一步步靠近男孩。
张美华在陈桂彬后面说:“他已经不信你了,算了吧,把枪给他,不要再管这件事了。”
陈桂彬回手阻止张美华:“别吵!”
男孩:“我很后悔找你帮忙。”
陈桂彬:“我们可以去抓人了。”
张美华在后面着急地大叫:“他现在很害怕,走吧,他会害死你的。走啊!”
陈桂彬暴怒地回转身冲着张美华:“不关你的事啊!”
张美华悲苦无奈的眼神。
“我很害怕,你是个疯子,你已经没老婆。”何家安提高声音:“你见到的老婆根本不存在,我去过你家,我见过你真老婆。他是新界南高级督察。”
张美华一步步靠近他们想要说些什么,被陈桂彬回手阻止。
何家安趁机扑上去,把陈桂彬按在车上,伸手要夺回自己的枪。陈桂彬用头将何家安撞开,转身上车,并发动车子,加大油门。
何家安冲到车门边伸手去抓,车子发出刺耳的声响呼啸着冲了出去。何家安一个踉跄险些跌倒,手里抓着陈桂彬头上包裹着的纱布。
车子远去,何家安在后面紧追几步,眼看着汽车消失在前边街角拐弯处。独自站在大街上喘着粗气,低头看自己的手中——纱布上是陈桂彬的假耳朵。
037,大街上,夜,外
陈桂彬开着车疾驰在马路上。
车里,张美华幽怨地:“为什么不把枪还给他?”
陈桂彬:“他取回枪,就会被高志伟打死。”
张美华有些生气:“你是不是还要管下去?”
陈桂彬大叫:“是!”
张美华推开车门跳下去。
陈桂彬紧急刹车。车子停下来,陈桂彬看着敞开的车门,焦急,无奈。突然关上车门,开动车子走了。
038,饭店里,夜,内
张美华(真实的)从大门口缓步走进来。
小宝吃惊地看着,迎上去,勉强点头笑笑:“长官。”
张美华(真实的)板着脸,向里边走去,在靠近里间的桌子边坐下:“斌长官最近有没有来?”
小宝:“有时候来,昨天刚来过。”
张美华(真实的)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小宝:“他再来打给我。”
小宝接过名片:“好。”
张美华(真实的):“我要咖啡。”
小宝:“好。”
039,大街上,夜,外
一辆车开过来,在饭店门口停住。
陈桂彬推门下车,向饭店跑去。
040,饭店里,夜,内
小宝对着一桌客人:“要不要开瓶酒?”
陈桂彬紧跑几步倒小宝跟前拉了他一下:“小宝,我老婆有没有来过?”
小宝看了看陈桂彬,又看了看饭店里间:“有啊,来啊。”说着拉起陈桂彬向里走。
张美华(真实的)桌前,小宝将陈桂彬领过来,自己走开。
一个刁钻的女人(真实张美华心里的鬼):“医生打给我,你很久没复诊,没吃药,其实我不想管,但又觉得自己很不尽人情。”
陈桂彬定定地看着,转身往外跑去。
刁钻女人(真实张美华心里的鬼)站起身追出去。
张美华扶着陈桂彬在前面快步走着:“这个不是好人,不要理她。”
刁钻女人(真实张美华心里的鬼):“陈桂彬。”
张美华:“不要回头,不要看------”
陈桂彬和张美华在前面走,刁钻女人在后面跟着。
陈桂彬:“她是谁啊?”
张美华:“不要问,上车。”
陈桂彬和张美华上了车。
刁钻女人(真实张美华心里的鬼)也跟着进到车里。
张美华在后座喊:“你别搞他了,你放过他吧!”
陈桂彬向张美华看去,刁钻女人(真实张美华心里的鬼)也回头向后座看去。后座上空无一人。
刁钻女人(真实张美华心里的鬼)看了眼陈桂彬:“我查这件谋杀案查了半年,一团乱麻,一点头绪也没有。”刁钻女人(真实张美华心里的鬼)拿出一张报纸给陈桂彬看:“告诉我谁是凶手?”
陈桂彬定定地看着她,又看了看她手中的报纸,回头问张美华:“他是谁啊?”说着手指向刁钻女人(真实张美华心里的鬼)。
刁钻女人(真实张美华心里的鬼)生气地:“我是你老婆!一九九六年在夏威夷结婚,你看到这个,是我走了之后你妄想出来的人,根本就不存在呀!”说着话,双手向后坐不停地扑打。
张美华蜷缩在那大喊:“叫她走啊------叫他走啊!”
陈桂彬抓住刁钻女人(真实张美华心里的鬼)的双手,拉回来。沉着地说:“凶手是死者的侄子。”
刁钻女人(真实张美华心里的鬼)看着陈桂彬:“谢谢!”转身推门下车。少顷,又重新拉开车门:“在你眼中,我变成什么样了?是不是自私自利又无情啊?全世界人都有坏东西,就你一个没有,如果是真的的话,就是你有问题。”说完“碰”地一下,用力关上车门走了。
张美华怨恨地注视着刁钻女人(真实张美华心里的鬼),推门下车冲着她大叫:“我老公没有问题!”
陈桂彬下车劝阻:“不要说了,没用的。”
张美华向刁钻女人(真实张美华心里的鬼)跑过去:“是你有问题!他就是被你这样的东西害的------”
陈桂彬拦住张美华:“他看不见你也听不见呀------”
张美华(真实的)回过头看向陈桂彬。
陈桂彬和张美华对视着,脸上痛苦又无奈,转身用双手捂着脸。
张美华:“保重!”
张美华(真实的)再次转身走了。
陈桂彬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大街上。
041,何家安家里,夜,内
何家安脱下外套,卸下防弹衣,颓废地躺倒在椅子上。
琪琪从外面跑进来,推推何家安的肩膀,温柔地:“没事吧?你去哪了?为什么执行任务的时候说也不说就不见人了?”
何家安从椅子上做起来:“我被泥盖住,不能呼吸,好难受。陈桂彬抢了我的枪,他------他不肯还给我。我见到陈桂彬的老婆,原来没死。哇------我被人用枪指着我的头。”
琪琪紧张地:“什么?冷静点,谁用枪指着你的头?”
何家安摇摇头:“不知道,我连警员证也没了。他一直说高志伟是真凶,他拿我的枪去杀人怎么办?”何家安转身到桌边拿起电话:“不行,我要跟警司报告。”
琪琪拦住他:“不行!下个月你就面试升总督察了,如果被上面知道你出事,档案一定会花。你一直都很努力,又没有做错事,一切都是为了查案,这样前途尽毁,很不值得。”
何家安看着琪琪,他放下电话,突然变得冷静:“把你的枪给我。”
琪琪一愣。
何家安到琪琪身上把枪掏了出来:“把我的警员证做张假的报失信,我要去警局找高志伟。”
042,乌郊腾警局,日,内
何家安走了进来,手里举着一张证明信:“我是西九重案何家安,想找高志伟。”
头头一把夺过何家安手里的证明信:“你也叫何家安?”翻来覆去看看,走到桌边拿起电话:“西九龙电话多少?”
高志伟:“包着头那个是谁?”突然放大声音:“是不是警察?不是警察为什么查我?凭什么翻我东西?”高志伟走到何家安近前:“说!想知道什么?我怎么有这么多钱?国柱失踪之后,我经常中马,所以有这么多钱了,不信可以去马会查。”
何家安呆呆地站着。
高志伟:“为什么查南亚裔人?虽然国柱的案子轮不到我查,但是我也很想找到我搭档,想破案!那晚我看不清楚疑犯,后来我记得闻到一股香草问,所以我查南亚人喽。”
何家安抬起手:“给我看看你枪。”
高志伟:“我也想看看你的枪。”
何家安大叫:“给我看看你的枪!”
高志伟:“不行!除非你是我上司。”
何家安大叫着冲上去将高志伟按倒在地,用手铐将其铐住:“现在怀疑你谋杀王国柱。”
高志伟:“冤枉我,有什么证据?”
何家安按住高志伟,并掏出他的枪:“高志伟的枪什么编号?”看着头头大叫:“什么编号!”
头头匆忙跑到一边的桌上翻看资料:“6813.”
何家安看了一下手中高志伟的枪,不信地走到头头跟前拿过资料仔细核对。
资料上和枪上都清楚地:RHKP 6813.
何家安失落地把枪放在桌上。
高志伟站起身,脸上满是得意的表情。
何家安跌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少顷,将手铐的钥匙丢给头头。
头头过去将高志伟的手铐打开。
高志伟:“头。”
头头:“嗯。”
高志伟:“你们能走开一下吗?”
头头伸手招呼其他几个同事离开了。
高志伟将自己的枪揣起来,来到何家安身边坐下,深出一口气:“这案子查得人也会疯。”
沉默了一会,何家安说:“可不可以给我一杯水?”
高志伟起身倒水时手机铃响了,高志伟拿出手机:“喂?好,好,行了,谢谢!”
高志伟将水递给何家安:“有线报说找到个南亚人,想不想一起去抓人?”
043,大街上,日,外
高志伟开车行驶在大街上。
高志伟:“你搭档是不是割了只耳朵给总警司的那个陈桂彬?为什么找他帮忙?”
何家安无精打采地颓废地说:“他以前是神探。”
高志伟:“他为什么怀疑我?”
何家安:“他说见到人心里面的坏东西。”转头看着高志伟:“你有七只。”
高志伟大笑:“那你呢?他见到你是什么?”
何家安:“又瘦又弱的男孩。”
车里,高志伟开着车,男孩(何家安心中的鬼)怯懦地坐在旁边。后面七个人(高志伟心中的鬼)目光凶狠地盯着他。
陈桂彬驾车紧紧跟在高志伟车的后面,目光死死盯着。
044,某栋楼房内,日,内
何家安和高志伟乘坐在电梯内。
陈桂彬从楼梯跑上来,拿起手机发信息给何家安。
何家安手机的信息铃响起,他拿起查看,是陈桂彬发来的:小心高志伟,他杀南亚人取回自己的枪之后,就会杀你灭口!
何家安看看高志伟,将手机递过去。
高志伟拿过手机看看,冷笑。
电梯到了,高志伟拉开电梯门,刚好遇到南亚人。两人同时拔枪,高志伟率先扣动扳机,“碰”的一声枪响,被南亚人躲过,散落的钱飘了一地。
二人举着枪缓缓向屋里逼近,高志伟:“真的是他杀了国柱,拿他的枪去抢劫。”
地上,一个黑色的皮包,里面满满一袋钱。
二人推门进了里屋。高志伟警觉地用枪指着一个黑影,细看却发现是镜子映出的自己。整个屋里到处都是镜子。二人谨慎地搜寻着
镜子里,高志伟和他的七个鬼都拿着枪,凶狠地四处查看。
何家安一个人拿着枪转来转去。
男孩(何家安心里的鬼)胆怯地握着手里的枪,小心地走动着。
南亚人躲在一个角落,全身发抖,口中不停地念叨着什么。
陈桂彬拿出手机按了拨打键。
手机响起,何家安拿起手机:“喂?”
陈桂彬一字一顿地:“高志伟杀了王国柱,他手上那把枪是王国柱的枪。”
何家安警觉地转身,发现镜子里的自己。
陈桂彬:“他自己的枪在南亚人手上,他杀了南亚人,拿回枪就会杀了你呀。”
南亚人警觉地聆听着屋里的动静。
高志伟和他的七个鬼拿着枪在四处搜寻。
陈桂彬挂断手机。
何家安搜寻着陈桂彬的踪迹,他拿起手机拨通号码。
陈桂彬的手机响起,他警觉地躲在一个角落里。
高志伟听见铃声受了一惊,举着枪查找声音的方向。
镜子里,高志伟和他的七个鬼举枪对准陈桂彬。
陈桂彬躲开。
高志伟射击,镜子被击穿一个洞。
陈桂彬还击。
枪声大作,响成一片,镜子哗啦啦碎了一地。
一阵激烈的枪战后,片刻的宁静。
何家安慌张地四处躲闪。
男孩(何家安心里的鬼)慌张地四处躲闪。
陈桂彬小心地四处搜寻。
高志伟和他的七个鬼举枪四下里查看。
南亚人举枪对准陈桂彬,陈桂彬一惊,两人对峙,没有开枪,南亚人起身准备躲到其他地方。
高志伟转身射击,镜子应声碎裂。
南亚人受惊射击。
枪声大作,不断的枪声参杂着镜子破碎落地的声音。
南亚人起身外逃,被高志伟堵住,两人举枪对峙。
陈桂彬从侧面出来举枪对准高志伟:“放下枪!”
何家安从旁边对着陈桂彬:“你放下枪!”
四个人相互间对峙着。
南亚人紧张。
高志伟凶狠。
陈桂彬沉着。
何家安胆怯。
地上破碎的镜子里,高志伟的七个鬼都举着枪。
陈桂彬一字一顿地对何家安说:“高志伟杀了王国柱,他手上那把枪就是王国柱的枪,他自己的枪在南亚人手上,他杀了南亚人,拿回枪就会杀了你------”提高声音:“和我!”
高志伟:“你亲自对过枪械记录本,对过我枪的编号,没错!”
陈桂彬:“他改过记录!”
高志伟:“你不是警察,怎么会有枪?”转过头对着何家安:“是不是神探拿了你的枪?你那只是谁的枪?”
南亚人大叫:“他在树林里杀了那个男人!”
高志伟凶狠地对南亚人:“你杀了国柱,拿着国柱的枪抢劫,你拿的枪是国柱的枪。”
南亚人:“是他杀了那个男人!”
高志伟扣动扳机。
陈桂彬刚要开枪,何家安抢先开枪射向陈桂彬。
陈桂彬中枪后射偏。
高志伟一连几枪,南亚人倒在地上。
男孩(何家安心里的鬼)过于紧张而机械地不停扣动扳机,连续向陈桂彬射击。
何家安举着枪,看着陈桂彬倒在自己的跟前。
南亚人身中数枪,全身不断地抽搐,高志伟走过去,将南亚人拷起:“现在怀疑你涉嫌谋杀警员王国柱,以及多项持枪抢劫和谋杀。”
高志伟对准南亚人的头开了一枪,随即转身向何家安射击。
何家安中枪后退。
陈桂彬躺在地上向高志伟射击。
高志伟中枪后,第二枪射偏。
何家安踉跄着跌坐在椅子上。
陈桂彬从地上爬起来,举枪对着高志伟。
高志伟向陈桂彬射击。
陈桂彬举着枪一步步逼近。
高志伟一连数枪射向陈桂彬。
陈桂彬继续向高志伟逼近。
高志伟枪里的子弹打光。
陈桂彬用枪抵着高志伟。
高志伟松手将枪丢在地上,示意投降。
陈桂彬虚弱地喘息着,缓缓将枪移向高志伟的眉心。
“放下枪,你开枪就和其他人没分别!”陈桂彬对自己说。
枪口前,高志伟紧张地看着陈桂彬。
“我也是人,为什么要有分别?”陈桂彬对自己说。
陈桂彬扣动扳机,“碰”的一声枪响,高志伟应声倒地。
何家安大口地喘着气,看着陈桂彬。
陈桂彬回头看向何家安。
男孩(何家安心里的鬼)紧张地喘息着,后面,一个女人(何家安心里的鬼)走过来,握着男孩的手,附在他耳边轻声说:“我们破案了,先打电话给琪琪,再想想怎么编这个故事。”
陈桂彬痛苦且失望地看着,终于支持不住倒在地上。
何家安从椅子上站起身,走到陈桂彬跟前,伸手摸了摸陈桂彬的颈动脉。
陈桂彬死了。
何家安在陈桂彬身上翻找着,将自己的警员证拿了回来,又垫了一块布,将陈桂彬手中的枪拿回来,擦掉指纹,揣会腰间。
何家安站起身拨通电话:“喂?琪琪,我的枪拿回来了,也破了案。”何家安说着走向南亚人:“可是出了一点事,我开过你的枪,所以你一定要在现场。”何家安将南亚人的手铐打开“尽快赶过来,万历大厦六楼,不要让人知道。”
何家安将南亚人的枪放在陈桂彬手中。
何家安捡起高志伟的枪放在南亚人手中。
何家安站在地上思考着,想着怎样把故事编好。
镜子破碎一地,三句尸体躺在地上。
何家安不停地将枪在三人中间倒来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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