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 物 表

姓名           角色               年龄           基本特征

韩光芝 ------村妇                 中年             外表稍有恶相

马老汉-------韩的公爹，主人公     60岁左右          忠厚善良

韩老太-------韩的母亲             60岁左右                无                                        

马文林-------三轮车司机，韩的丈夫      中年                   无

马小春-------学生，韩的儿子               10多岁               无

另有群众演员若干                            

1 韩光芝家  （ 内，日）

一个不算很现代、但也不算很落后的山区村庄，一个普普通通的农家小院。院子为三合院，上屋为主屋，下屋为东西两厢房。屋子的主人------马文林和韩光芝两口子正在东厢房里忙乎着什么，屋里堆放着许多乱七八糟的东西。

韩光芝一边忙乎一边朝外大声嚷道：＂爹，你也来这屋招呼一下行不？几十几的人了咋没个勤快劲儿，有活非得叫喊你不中。＂

住在西厢房的马中才老汉正坐在床上抽烟，听见儿媳喊自己，一边应着：＂去了，去了。＂一边跑出屋子。

韩光芝却嫌公爹行动迟缓，又吆喝起来：＂踩死蚂蚁了？给蚂蚁留个种行不？＂

已走到院里的马老汉小声嘟哝：＂你得叫我一步一步走啊，嫌慢你给我开个飞机来。＂

马文林也在责怪妻子：＂你少凶点儿行不？吆喝爹像吆喝伙计似的，好歹是个老哩。瞧那个人像你这样？＂

韩光芝一副蛮横不讲理地样子：＂我吆喝了，你能咋着我？＂

老汉进屋，带着几分胆怯：＂喊我弄啥？＂

韩光芝手指着眼前的东西：＂这东西都给我搬上屋去，这屋腾腾叫我妈来住，咋样？欢迎不欢迎？＂

老汉：＂你妈来，我敢不欢迎？她来了，好，有人跟我拍话了。＂

韩光芝：＂拍，拍，拍你几巴掌。＂

2  乡间公路  （ 外，日）

一条普通的乡间公路，一辆农用三轮车在公路上行驶，驾驶座上并排坐着马文林和韩光芝两口子。两人边开边聊。

马：＂你这人啊，真是没法说你。咱妈刚去世那阵子，依咱爹的年龄，蛮能再找个伴，你坚决不叫。如今轮着咱娃他外婆，你又不叫。依我说，找她找去，娃他外爷没有了，就她一个人孤单单的，有个伴总比没伴强些，现在又兴这，你咋还是老封建哩？＂

韩光芝抬手照丈夫头上拍了一巴掌：＂死脑袋瓜子，无论谁再找伴都是咱的累害，多个人多个负担，养活两个还不行？能养活4个？＂

马：＂现在的光景多养活一个怕啥？布袋有钱，囤里有粮，不是吹，纵是咱爹咱妈都找伴咱也养活得起。＂

韩：＂你不像有几个糟钱，楞成二娃子他妈了，不叫找就是不叫他们找，我给咱妈也弄到我眼皮底下看着，我叫她找去。＂

马：＂你真是歹毒到了极点。＂

三轮车渐渐远去。

3  韩老太家   （内，  日）

另一村庄，另一农家小院。韩老太太正在屋里忙乎着什么。

大门外传来三轮车的声音。

老太太听见，朝外张望。

马庆林两口子开的三轮车出现在大门口，二人从车上下来。

老太太忙跑出去迎接：＂还开着车哩，林今儿没上城里拉货？＂

女儿：＂妈，俺想叫你搬俺那儿去住。他来拉你的东西。＂

院里好大一棵石榴树，满树的花正开得鲜艳。

三 人都在屋里坐着，老太太一副极不情愿地样子：＂在家正住得好好的，叫搬你那儿干啥？＂

女儿：＂妈，眼看你一年老一年，我爹他已经不在，剩你自个，我又一无兄弟，二无姐妹，你不依靠我依靠谁？你住到我那儿，我伺候着总是方便些。＂

老太：＂我。。。。。我。。。。我真是不想去，我还能不知道你那脾气？一点儿不对，一句话都想把人说死。＂

女儿：＂那你别指望我行不？你若说句不指靠我的话，以后我永不说你。＂

      4   韩光芝家  （ 内，日）

太阳西垂。

还是那条乡间公路，还是那个场景，马文林 开着他的三轮车依原路返回，车上除了妻子、岳母，还有岳母的家当。

家里，马老汉把东厢房拾掇得干干净净，坐在门槛上正在等待亲家母的到来。

外面传来三轮车的声音，老汉忙跑出去迎接。

三轮车到门口，停车。

老汉跑上去拉着正在下车的亲家母：＂嫂子，慢点，慢点。＂

韩光芝瞪了公爹一眼：＂这你怪有眼色。＂

老汉不温不火地回了句：＂咋？又不对了？我是咋做都不对。＂

韩：＂去去，赶紧卸车去。＂

老汉白了儿媳一眼，去搬车上的东西。

5 韩光芝家 （ 内，夜）

灯光下， 一家人欢天喜地围着一张桌子吃晚饭，桌子上放有四、五盘名称不同的菜、大家有说有笑，好不热闹。、

马老汉趁亲家母不注意夹起一大块子肉放到她碗里：＂嫂子，尝尝这肉块子烂不烂。

老太刚吞进去一大口饭，正在嘴里翻不过来，见此情形，好不着慌，但又说不出话来，只好鼓着嘴一个劲地＂呜啦＂。

一家人禁不住都咧嘴大笑，唯有韩光芝不仅没笑，还狠狠瞪了公爹两眼。

老汉只顾乐，未去观察儿媳的眼色，见亲家母挺能吃，便手疾眼快地又夹了一块儿。

韩光芝大声嚷道：＂各吃各的，叨啥的叨，献殷勤也不是这个献法。＂

老汉、文林、小春面面相觑。

老太瞪了女儿一眼，笑着对亲家：＂都叨给我，您不吃？＂之后也夹起一块肉放到老汉碗里：＂给，你也吃。＂

韩光芝又冲着母亲嚷了起来：＂一顿饭只显您俩，叨来叨去，啥意思。＂

小春显出一副觉得不可思议俩的样子：＂妈，我爷给我婆夹菜你嚷，我婆给我爷夹菜你还嚷，都成你嚷的了，难道这也不对吗？奇怪。＂

韩又嚷起儿子来：＂吃你的饭吧。＂

马文林偷偷和儿子耳语。

小春有所明白，轻轻笑了声，并做了个鬼脸。

老汉不住地拿眼瞟老太，老太也不住地瞟老汉。

韩光芝怒目圆瞪：＂您俩不认识？＂

马文林嗔怪妻子：＂你瞧你那恶道样子，晕嚷。＂

小春摇晃着头：＂暴君啊！＂

5  菜地  （外， 日）

田野。菜地。

马老汉和韩老太老亲家俩都蹲在那儿给蔬菜拔草，亲家俩一边干活一边说笑。

母：＂弟妹没了，你咋不再找个伴？现在兴这。＂

公：＂可想找，就是你闺女不叫。＂

母：＂俺妮算恶死了，我都嫌她太凶。＂

公：＂那你咋着？现在是嘴插人家锅里。哎，你咋不找个？＂

韩光芝也朝菜地走来，但俩人只顾干活，并未发觉。

母：＂不怕你笑话，我也操着这个心哩，但就是遇不着合适的，别人给我介绍几个，都没愣中。最近可愣中一个，俺俩刚见那两面，俺妮又把我揪这来了，往这一来，那事就没指望了。＂

公：＂你知道不知道你闺女为啥非叫你搬这儿住？＂

母：＂我可知道，嘴上说得可好听，孝顺我哩，其实是软禁我哩，怕我在家找伴，丢她的人。＂

公：＂咱老亲家俩的命都苦啊，你养个恶闺女，我娶个恶媳妇。你熬寡，我打光棍，她苦不为咱着想啊！＂

韩光芝走近，隐约听到了公爹的后半截话，便厉声质问；＂你说我咋不为你着想了？是饿着你了？还是冻着你了？＂

公爹吓得不敢递腔。老太嗔怪道：＂俺亲家俩说闲话，你凶恁狠干啥？能贤惠一点儿不能？＂

韩光芝：＂这以后你俩可美啦，到一块儿就黑嗒嗒、黄嗒嗒。谁再说那些不打粮食的话，着防着些。＂

6  老太住室  （ 内  日）

老太太正在自己住的屋里闲坐，马老汉出现在门口，老太忙打招呼：＂来，来，进屋少坐一会儿。＂

老汉：＂坐一会儿就坐一会儿。＂

进屋，老太递过来个凳子让他坐下。

韩光芝从外边回来，进来大门，就冲着公爹的房间大声呼唤：＂爹，你快点儿出来，我给你找个活干干。＂

老汉忙应声：＂去啦，去啦。＂出屋。

韩光芝见公爹从母亲屋里出来，脸上立即有了气色，嚷了起来：＂ 你没事没由地老钻我妈屋里干啥？一个男 哩、一个女哩，老囚一个屋里，啥意思？＂

老太从屋里出来，接着女儿话头：＂你胡嚷嚷啥 ？老亲家俩坐屋说两句闲话咋啦？不像还能做出啥坏事？＂

韩：＂我就是怕您做出啥坏事。＂

（闪入）  

（野外  日）

韩光芝背一捆秸杆在村中间的道上行走，几个妇女聚在一家门前嘁喳：

甲：＂韩光芝给她娘家妈叫来，也不怕老公公学坏。＂

乙：＂ 俺娘家那庄上都出个这号事，笑人死了，闺女看都看不住。＂

丙：＂这号 事算多了，不稀奇，有些还是当小的故意哩。＂

丁：＂依我看，韩光芝那人绝对不会，老封建头子，还是个一点儿亏都不吃的人，她若依，除非颠倒过来。＂

甲：＂咋着颠倒过来？她妈主动找她老公公？＂

丁：＂哪会是这？我是说她这头她爹活着，那头婆子活着，这中。＂

众人齐＂哦＂了声。

韩光芝露出一副愤恨的脸，走开。

（闪出）

老太住室 （ 内，日）

韩光芝仍在那儿吆喝两位老 人：＂我给您约法三章：一，爹你不准 没事没由地往我妈屋里钻，妈你也不准往我爹屋里去。二，若干活喽最好别一起，不一起不中时俩人离远远地，都不准往一堆里挤。三，平时吃饭，走路也各吃的、各走各的，不准往一块儿凑，两个人只当谁也不认识谁。这三条谁若违犯，别说我不客气，都听见没有？＂

老汉小声回了句：＂听见了。＂

老太狠瞪了女儿两眼，没有吱声。                        

10 另一户人家  （ 内，日）

字幕：三个月后

一个房间里，四个人在打麻将，其中有马文林和韩光芝

马文林：＂牌成，自抠＂。亮牌

牌友甲、＂这个死人，今晚手恁兴，抠好几下了。＂

乙·＂够圈了，汇、汇。＂

几个人算账、付款。

韩光芝掏出手机看了看：＂11点了，俺不来了。＂

甲：＂恁两口子赢了钱，想跑？不中。＂

韩：＂不是输赢咋着，而是我妈这两天有病，我得回去给她做点饭吃吃。＂

乙：＂这还是个理由＂

几个人起身出屋。

11 韩光芝家 （内， 夜）

月光、韩家院子。

马文林两口子踏着月光从外边回来，开大门。

老太的房间，门关着，窗亮着。

韩光芝进院后径直去母亲房间，推门。

门开了，韩光芝却看到了她不愿看到的情形---

母亲和公爹一头一个在被窝里坐着，俩人都搭垃着头，也不言语，像是睡着了。

韩光芝当即勃然大怒，吼了声：＂您俩是想咋着哩您说？约法三章恁都忘了？＂

两位老人被惊醒，老汉也不言语，急忙下床，胆怯怯的好像做了错事的样子。

韩光芝却不依不饶地：＂俩人合起来一百好几了，恁弄这事算啥祥子哩，黑更半夜俩人钻到一个被窝里，成啥体统？存心不叫抬举您是不？＂

老汉夹尾巴狗似的溜出房间。

老太倒是一副蛮不在乎的样子：＂芝，你喳喳啥喳喳，我脚头冰凉，我给他喊来，叫他坐那头给我暖暖，有啥了不起？老亲家俩 ，又不是别人。＂

韩：＂亲家俩咋？亲家俩就应该胡来？＂                                                                                                                

老太：＂芝，我问你，俺咋胡来了你给我说个清楚＂说着，起身下床。

马文林进来，一边把韩光芝往外拉，一边解劝：＂走吧，走吧，外人听见多丑气。＂

12 韩光芝房间 （ 内，夜）

住室里，两口子一头一个坐在被窝里，韩光芝一副气呼呼地样子，马文林脸上带着微笑。

韩：＂这不中啊这呀，这得想个办法，＂

马：＂想啥办法？嚷嚷他们算了，又不是小孩，逮住他们打一顿。＂

韩：＂你说这不等于由着他们意吗？指嚷还能起作用？＂

马：＂依你意咋办？＂

韩光芝皱着眉头想办法。

马文林想打盹的样子。

韩使劲蹬了蹬丈夫：＂叫咱妈挪上屋住来，看他们还敢往一个屋钻不？＂

马：＂上屋哪还有地方？那一间小春住着，娃子十几了能跟他婆住一个屋？＂

韩：＂不会叫婆孙俩换换，死心眼子。＂

马：＂那也行。＂

13 韩光芝家 （ 内，日）

老太原来住的那间房，老汉和马文林正在把里边的东西往外抬，韩光芝板着脸站在旁边。

老汉的脸比儿媳的脸还难看。

小春从外边回来，见搬外婆的东西，便在母亲面前猜测着说了句：＂妈，是不是叫我婆跟我爷住一个屋？＂

韩光芝也不言语，照着儿子屁股就是两脚。

小春捂着屁股叫唤起来。

14  韩光芝家   内  夜

字幕：半年后。

暗淡的灯光下，韩光芝正在屋里看电视，母亲进屋。

母：＂妮，你看我这老寒气腿，入冬才几天，夜里盖一双被子可不中了，没睡着俩腿可冻冰凉，你再给我找双被子。＂

韩光芝抬头瞟了母亲一眼，略带着嗔怪的语气：＂瞧你多事稠，人家盖被子还嫌热哩，你可想盖两双，现在盖两双，交九喽咋办？＂

母：＂那你咋着？人老了不争气。＂

女：＂你等着，我给你找。＂起身到衣柜前。

韩光芝从柜子里取出两双被子，一边来回翻着看，一边在心里嘀咕：＂这都是才装哩新被子，还没盖一下哩，瞧她那身上脏哩，叫她盖着糟蹋了，不如把老公公的被子拿去叫她先盖着，待有钱喽上街给她买两双便宜哩。嘀咕罢，便对母亲说了声：＂你先回屋，一会儿我给你送过去。＂

老太太退出，韩光芝将被子放回衣柜。

老汉住室，灯光下，老汉正坐在床上叼着他的旱烟袋吸得来劲。

韩光芝进屋：＂爹，你床上不是两双被子吗？眼下盖一双都中，闲那一双叫我先拿去。＂

公爹：＂干啥？＂

儿媳：＂我妈嘛：太娇气，入冬才几天，就吵吵着夜里俩腿冻冰凉，想再搭一双，可我屋里的被子都还没拆洗，你这被子拿去叫她先盖着，待那被子都拆洗了，你的被子还给你。＂

公爹：＂拿你拿。＂手指了指床头的那个大纸箱子：＂搁那里头，拿去吧。＂

韩光芝便从纸箱子里取出被子，退了出去。

       15  韩光芝家   韩本人房间   内，夜

天淅淅沥沥地下着小雨。

韩光芝正在屋里看电视，公爹进屋,老汉带着几分胆怯：”你那被子还没拆洗？＂

儿媳：＂没有啊，咋？＂

公爹：＂已经多天了，天不变还没事，天一变，半夜里我也觉得有点冷。＂

儿媳：＂爹，你知道嘛，这几天地里活多忙。你先坚持两天，待这批关紧活做完，一定拆洗。我给你说个法：真冷哩睡不着时你上那正当院里蹦蹦，一蹦三分火，一会儿蹦哩都不冷了。＂

老汉嘴张几张却又合上，脸哭丧着退了出去。

16  韩光芝家   内，夜

幕，不是很黑，朦朦胧胧的，雨己经停止，只剩个小风在刮。

韩光芝家院落的轮廓。正当院里，老汉模糊的身影，弯腰缩脖地正在那儿又蹦又跳，并发出＂扑嚓，扑嚓＂很重的脚步声。＂

老太的住室，老太的屋里亮着一盏瓦数很小的节能灯。屋里不算暗也不算明。

盖着厚厚被子的老太好像处于似睡非睡状态。外面的脚步声渐渐传到她的耳朵里。她仔细听了一阵，抬起头问了句：＂院里是不是有人？＂                                                    

  ＂有啊，咋？＂老汉的声音。

老太：＂半夜了，你还不睡，在那儿干啥？＂

＂没瞌睡，在这儿蹦哩。＂老汉的声音。

老太：＂我问你，你是蹦啥？＂

＂我蹦着玩哩。＂老汉的声音。

老太：＂我说你呀，好几十的人了，咋还像个小孩。深更半夜的，你没瞌睡不等于一家人都没瞌睡，你蹦着就不怕影响别人睡瞌睡？＂

＂中，中，不影响你睡瞌睡，我不蹦。＂老汉的声音。

蹦的声音消失，外边传来关门声。

老太把头 缩进被窝，蒙头睡觉。

   17  韩光芝家  内  日

韩老正在自己屋里忙乎着什么。

老汉的女儿文华骑着摩托进院。车上绑着礼物。

老汉听见摩托声忙起身出屋。

文华从车上取下礼物，径直朝老汉屋走去，父女俩在门口碰头。父：＂回来就是回来了，老拿东西干啥？＂

女：＂我要不给你拿点啥，你别想尝一嘴好东西。＂

老汉忙指着上房屋给女儿使眼色。文华隐约看见老太的身影，忙闭上嘴巴。

父女俩进屋，女儿找地方将礼物放下，父：＂你就坐床上吧，冬天，床上坐着暖和。＂

女儿便在床上坐下。无意中，女儿发觉床上只有一双被子，便叫了起来：＂爹，入冬这么久了，还盖这一双被子，夜里不冷？＂

父：＂可冷，但冷又有啥办法？＂

女：＂你不是还有一双被子吗？既然冷，为啥不拿出来搭上？＂

父：＂那一双你嫂子拿去给她妈了。＂

老太太的房间，老太太正在用开水冲一种什么饮料。

田野，韩光芝正在一块地里干活。

屋里，父女俩仍在说话。女：＂既然是这，你就别再问她要了，她那蚂蜂窝不敢硬戳。俺家被子多，我回去给你拿一双得了。＂

父：＂那再叫你回家拿？＂

女：＂我当闺女的，能看着叫你受冻？＂起身、。

文华推上摩托出门。

摩托车在乡间大道上飞驰。

文华骑着摩托又回到院里，从车上卸下被子。

两双被子有条有理地摆放在床上。

   18  韩光芝家  韩本人房间   内   日

韩光芝的卧室，韩光芝正在床上叠衣服。

老太太进来，嗫嗫着道：＂妮啊，这几晚盖两双被子好像又不中了，我看还得再加一双。＂

女儿抬头瞪了母亲一眼：＂瞧你多少事，都还盖一双被子，你己经盖两双了，还吵着冷。＂言罢，又嘀咕了一句：不如还上公爹屋拿去。嘀咕罢，隔着窗户朝公爹的屋望了望，见公爹屋的门锁着，便说了声：＂你还先去吧，睡之前给你送去。＂

老太点点头退下。

   19韩光芝家   老汉房间   内，夜

灯光下，老汉正在自己屋里抱着火炉烤火，韩光芝推门进来，一副难为情地样子：＂爹，俺想再给你商量个事。＂

公爹：＂啥事？你说。＂

儿媳：＂我妈嘛，娇气哩简直要不成。。。。。。＂

老太太的房间。老太太坐在被窝里，一边眼巴眼望地瞧着外头，一边喃喃自语：咋还不送来？不给了？

老汉的房间。老汉一脸地不高兴：＂这还是你妹子给我拿回来的，你也拿得进去？＂

儿媳：＂爹，你咋学哩恁小器包？我这只是临时借着用两晚，不出５天一定会还你的。＂

公爹：＂那这几天我咋办？现在谁不盖两双被子？＂

儿媳：＂爹，我不是己经跟你说了嘛，真睡不着喽你就上那正当院里蹦，一蹦保险不冷。＂

公爹：＂还叫蹦哩，那一晚刚出去就蹦那两下，又惊动着你妈了，嚷着说影响她瞌睡了，你说这事难不难？＂

儿媳：＂爹，那你不会门关住搁你自己屋里蹦？＂

老汉眼里暗含着泪，向儿媳挥了挥手：＂拿去吧，拿去吧。＂

儿媳微微笑了一下，走到床前，卷起一双被子，挟起就走。

20  韩光芝家   老汉房间    内   夜

昏暗的灯光下, 老汉闩住门在床前不住地蹦跳，夹着膀子，弯腰缩脖地一副冻得不了的样子。并发出” 扑咚、扑咚” 地声音。

21  韩光芝家   老太房间   内   夜

夜，漆黑，有微弱的风声传来。

微弱的灯光下，老太身上盖着厚厚的被子，头露在外边，眼眯缝着，处于一种似睡非睡状态。

外面突然又传来一阵＂扑扑咚咚＂的声音，并逐渐由小到大。

老太睁开眼睛，传来她内心的嘀咕声：是不是亲家又在那儿蹦哩？深更半夜又蹦个啥？没事没由地把人惊动醒，唉，真是神经病。待我再嚷嚷他。嘀咕毕，便折起头，喊了声：＂亲家，亲家呀！＂

只有＂扑咚＂声，但无人应声。

老太自言自语地：＂咋不搭理我？是不是上次我说那两句他恼了？真小性子。又喊了两声：＂亲家，亲家呀！＂

仍是只有＂扑咚＂声无人的应声。

老太又自言自语地：＂咋？还得叫我起来哩。＂

老太便披衣下床，走到窗前，掀开窗帘，隔着窗户往外观看，但院子里并无人影，发现声音是从亲家的屋 里传来，屋里亮着灯，隔着窗户，看见有个人影正在又蹦又跳，老太看了一阵，自言自语：＂这老家伙是不是闲疯了？关着门自个在那儿蹦啥哩？待我问问他。＂于是提高嗓门大声喊道：＂亲家，你又在屋扑咚啥？＂

＂我在这儿蹦着玩哩，咋？＂老汉的声音。

老太：＂不咋，惊动着我了，又扑咚哩我 睡不着。＂

＂我关住门搁我自己屋里蹦也能惊动着你？＂老汉的声音。

老太：＂那可是，夜里多静，歪好有个响声都传好远。＂

＂那我不蹦行不？不叫影响你睡瞌睡。＂老汉的声音。人影消失，扑咚声停止。

老太放下窗帘，回到床上，钻进被窝。

   22  村前大道   外  日

马老汉背着锄头出现在村前大道上。

组长骑辆三轮车从后面蹬着过来，车上放着一车子棉被。

老汉听见声音，回头。冲着组长问了句：＂推一车被子干啥？＂

组长停住车子，回答：＂上级发哩救济品。＂

老汉：＂这么多，给我一双行不？＂

组长：＂这是照顾特困户哩，你会够着享受？文林在城里拉货，一个月挣两三千。＂

老汉：＂破个例行不？有个特殊情况。＂走上前和组长耳语。

组长：＂行、行，看你的面子，破例一次。＂下车，取出一双被子交给老汉。

老汉挟着被子高高兴兴回家。

   23  韩光芝家   韩本人房间    内   日

韩光芝正坐在缝纫杌前干活，母亲站在一旁，胆怯怯的、一副做错事的样子。

韩：＂我的天哪，己经三双了，还要，你都不嫌压哩慌？＂

母：＂我嫌压咋着？两条腿苦不给人争气谁有啥办法？妮，我只再问你要一双，如果还不中，我都不活了，不如干脆死了算了。＂

韩：＂中啊，你先去吧，有空我给你送过去。＂

老太退下。

24   韩光芝家    老汉住室    内   日

天阴森森的，风在呼啸着，到处一派寒冷景象、。

老汉又正抱着火炉烤火，韩光芝挟着双被子站在床前，一副嘻皮笑脸地神态。

老汉却是一副眼泪巴巴地样子：＂我看你是老母猪拱着萝卜窖—吃得门了，我的被子你拿走，你妹子给我一双你又拿去，我厚着脸皮问人家要双救济被，你竟然还要拿，你算拿不到头了。＂

韩：＂爹，我看你是越来越小器了，我妈就盖你这两双被子，你犯着说恁难听的话？亲家俩，还能没一点儿担待？你若是真不想叫她搁这儿，那我干脆还把她送回去得了，省得让你不高兴。＂

老汉：＂光芝，你别给我扣这帽子，你养活你妈是应理应份的，不管咋着，我连屁都不放。单说这被子，头一回，你叫我上正当院里蹦，刚蹦那两下，她可说惊动着她，影响她睡瞌睡 了，我便吓得不敢再蹦。第二回，你叫我关着门搁屋里蹦，没蹦几下，又惊动着她了，我连屋里也不敢蹦了。你说，今晚若再冻哩睡不着时我该咋办？＂

韩光芝思索了一阵，笑着道：＂爹，法子多的是，惊动她，是因为老棉靴的缘故，你不会不穿靴，穿布鞋？＂

公爹：＂穿鞋不冻脚？＂

韩：＂那你不会跑步？你若搁那院里正跑3圈，再倒跑3圈，保险脚也不冻了，身上也不冷了。＂

夜幕，寒风呼叫、。

老汉哭丧着脸坐在那里，韩光芝挟着被子出屋。

   25  韩光芝家  老汉住室   内   夜

夜，寒风呼啸。

昏暗的灯光下，老汉蜷缩着身子睡在床上，上面只有一双被子，头也包在里面。

老汉像是在发抖，并发出呻吟声。

老汉的头露出来，眼里含着泪花。

老汉自言自语地：＂看来真得出去跑跑，这冻哩情是挺不住。＂

老汉穿衣起床，正要穿靴，耳边响起儿媳的声音：＂我妈嫌你穿靴声音太大，光惊动她，你不会别穿靴，穿鞋。＂遂将靴子放到一边，从床底下找出一双布鞋穿上。

老汉轻轻开门，出屋。

朦胧的夜光下，老汉当真在院里跑了起来。

老汉跑了一阵，回过头又跑。

老汉又跑了一阵，绊住靠在墙上的一堆干活工具，摔倒在老太太的窗台前，发出一连串的响声。

26  韩光芝家   老太住室   内   夜

灯光下，老太正在熟睡，身上堆得小山似的。

突然一阵哐哐咚咚`地声音传来，老太被惊醒。

老太太大声问了句：＂谁搁院里？院里是不是有人？＂

老汉的声音：＂有啊，是我＂。话音中带着呻吟声。

老太折起身：＂是亲家？我问你，你究竟是咋回事哩，那两晚正睡哩，你扑扑咚，扑扑咚，扑咚哩我睡不成瞌睡。今晚你可不扑咚了你又在那儿哐咚哩，你又哐咚个啥？＂

老汉的声音：＂我在院里跑哩，没看见绊着这一堆镢头锄了。＂

老太：＂我问你，天冷得都出不去屋，你不钻屋里睡瞌睡，出来跑啥哩？＂

老汉的声音：＂我冻哩睡不着，上院里跑跑 暖和。＂

老太：＂啥？你冻哩睡不着？亲家呀，你别娇嫩了，床上几双被子还能冻哩睡不着？我都够娇嫩了，你比我还娇嫩？＂

老汉：＂嫂子啊，你别故意往我心口上扎刀子了，我若真有几双被子，，不出来跑了、。我床上现在指天指地就那一双。＂

老太：＂你咋说你就那一双？我托着底原来都两双，十天前你妮还给你拿回来一双，前天上级又救济你一双，你以为我不知道？＂

老汉：＂嫂子啊，你别再往下说了，说着说着我都只想哭，我那被子不是都跑你床上了？你瞅你盖那被子，那一双不是我哩？你快压死了，我快冻死了。＂

27  韩光芝家   韩本人房间  内   夜

朦胧的灯光下，韩光芝两口子正在熟睡中。

28韩光芝家  老汉房间   内    夜

大地朦胧，寒风呼啸。

老汉的房间。老汉坐在被窝里，正满脸泪水地讲述着，老太坐在床沿上全神贯注地听着------

老汉：＂……. 头一回，她叫我上正当院里蹦，冻极时，我就真格去蹦，谁知没蹦几下，可给你惊动醒了，你一说影响着你了，吓得我不敢再蹦。你知道当时我心里有多难受。一个叫我蹦，一个反倒说蹦着影响她瞌睡了。当时我真想把事对你说说，后来想想算了，我受点儿委屈没事，只要亲家别委屈着就行。第二回，她叫我关住门搁自己屋里蹦，我想着这可影响不住你了，谁知又给你惊动醒了，当时你那么一说，我真想一头撞到墙上碰死，但想想还是为亲家，心里的气就又没了。今晚上她叫我在院里正跑3圈，再倒跑3圈，还只准穿鞋，不准穿靴，你知道不？当时我还犹豫了一阵，原想着既使不碰死她面前也要放声大哭一场，但后来我还是叫她把被子拿了去，自己在心里宽慰自己，跑就跑吧，只要亲家能睡得舒服，再大的委屈我也能忍受。谁知跑到5圈头上，脚下没长眼，绊着那一堆镢头锄，又惊动着你了，嫂子，我真是不想惊动你呀！＂

老太突然情绪激动起来，一边用手去擦老汉脸上的泪水，一边道：＂亲家呀，你若不说，我还一直蒙在鼓里呢。谁防你为我受这么大委屈，都怨我，都怨我。＂

门突然被人踢开，韩光芝凶神一般出现在门口。

韩：妈，妈·您俩想咋着哩您, 说？”

老汉吓得赶紧把头藏到被窝里。

老太倒是一副不害怕地样子：” 啥咋着哩？你爹在院里绊着东西跌倒了，我把他搀屋里，咋？犯你啥法了？”

韩光芝突然蹦着哭了起来：” 天哪，您, 情不给您那老脸做主了，以后您还叫当小的抬举您不叫了，天哪，我情是管不住您啊！”

马庆林进来，对着妻子吼道：”你这是咋着？你疯了？屁大个事你犯得着这号样子？你才不知道啥叫丢人，走，走，给我爬走” 。说着，又是推又是拉地硬把老婆弄了出去。

29   韩光芝的住室 （ 内，夜）

灯光下，韩光芝和马文林又一头一个在床上坐着，韩光芝阴沉着脸，但马文林面带微笑。

韩：＂还叫咱妈搬回去，只有这一个法，遇着你爹这个老不要脸，我算没门儿。＂

马：” 这能算我爹不要脸？谁跑谁屋了？”

韩光芝一边用脚踹一边骂：”就是你爹不要脸，就是你爹不要脸，给我妈搬回家，看他还能撵去？” 。

马：＂你是仗着咱自己有车呀。”一副恼恨恨地样子。

30 光芝家 （ 内，日）

大门口，停着一辆三轮车。

院里，马文林和父亲抬着床从上房屋出来。

韩光芝端着饭碗在一旁站着。

小春背着书包从他屋里出来，跑到他妈跟前问了句：＂妈，又把我婆的东西往哪搬？＂

韩光芝：＂往她自己家。＂

小春：＂妈，叫我婆来回搬，咱家是不是开着搬家公司哩？＂

韩光芝冷不丁又照儿子屁股上踢了一脚。

小春捂着屁股尖叫一声，然后扮着鬼脸跑开。

31 光芝住室 （ 内，日）

字幕：一个月后

上房屋，韩光芝一个人正在那儿摆弄电话机，摆弄了一阵，好像发现了什么，冲着外边大声喊道：＂爹，爹，你上屋来。＂

老汉一溜小跑来到面前，胆怯地：＂有啥事？＂

韩：＂你是不是给我妈打电话了？＂

老汉：＂没，没有。＂

韩：＂没有？你若没打，这拨出记录上咋会有我妈的电话号码？你瞧瞧，通话时间二＋分另五秒，你还怪能打呀，我一天没在家，你可钻着空子了是不？你说，你是咋知道我妈的电话号码的，你给她打电话有啥事？＂

老汉十分胆怯的：＂那是前晌我上屋来找东西----＂

 （闪入）

上房屋 （内，日）

马家院内，上房屋门锁着，老汉从外边回来，从衣袋里掏出钥匙打开上房屋的门。

刚进到屋里，传来电话铃声。

老汉急忙上前抓起电话：＂谁呀？＂

机子里传来老太的声音：＂我呀，光芝的妈，哎，你是不是亲家呀？＂

老汉突然兴奋起来：＂是啊，你在哪打？＂

老太的声音：＂我在我自己家，我也装电话了。＂

老汉：＂那好嘛，以后给你打电话方便了。＂

老太的声音：＂光芝没在家？你接电话？＂

老汉：＂她去吃高价饭去了。＂

老太的声音：＂那好嘛，咱俩可胆胆大大拍一阵子，想你快想出病了。＂

老汉：＂嫂子，想多拍一会的话，你把机子挂喽，我给你打过去。＂

老太的声音：＂你打我打不是一样吗？＂

老汉：＂叫你省钱的嘛。＂

（闪出）

上房屋 （ 内，日）

韩光芝对着公爹凶巴巴地：＂以后不准你随随便便来上屋接电话，你听见也只当没听见，记着没有？＂

老汉：＂记着了。＂

32   某手机行   （内，日）

乡镇大街，一个不算大的手机行，马老汉站在柜台前，正在跟女老板说话，里边还有个男的在修手机。

老汉：＂有没有二手货？＂

女老板：＂有啊！你要哪个价位的？＂

老汉：＂一百多块钱吧。＂

女老板拿出3个让他挑选：＂都是一百五，你随便挑。＂

老汉反复挑了一番后选了其中一个：＂就要这个，这个颇实。＂

女老板：＂行，要号吗？＂

老汉·＂啥？还得要号哩？啥号？＂

女老板笑着：＂说半天你是个白脖，手机没号咋打哩？这就跟人一祥，都要有个名，没名叫不应，懂了吧？＂

老汉先点了点头，又问：＂号要钱不要？＂

女老板：＂当然要了，号里都有话费，一个号一百块，含64块钱的话费，36块钱的月租。＂

老汉：＂行，那你再给我拿个号。＂

女老板拿出一张号码单递给他：＂给，多的是，你相中哪个要哪个。＂

老汉不好意思地笑了声：＂对这玩意，我是一年收两季秋----隔麦，我也不知道啥好，你随便给我挑一个算了。＂

32 某手机行 （ 内、日）

喧闹的大街。

手机行里，马老汉正站在门口跟人打电话，女老板和那个男的在那儿听。

老汉：＂嫂子，我是亲家呀，嗯。。。。。前儿咱俩打那一回，我只想着她当时只要别撞见，没想到这东西过后还能翻出来哩，您妮回来把你的号码翻出来了，不仅骂我个狗血喷头，以后还不准摸她的电话。我气了，今儿专意跑街买了个哈巴子手机，看她还能挡住咱通电话不能。＂

老汉打着电话离去。

女老板笑着跟那个男的说话：＂这老头还怪俏里，恁大年纪了，专意买个手机谈恋爱。＂

男的：＂你听出来没有？他跟他亲家婆勾着，但不知是干亲家还是湿亲家。＂

女老板：＂不管是干亲家还是湿亲家，这号事算多了，不稀奇。＂

33 马老汉住室 （ 内，夜）

昏暗的灯光下，老汉正躺在被窝里打手机：＂嫂子，冬天来了，夜里害冷不害？害冷喽趁早加被子，千万别叫冻着，嗯。。。。。嗯。。。。嗯。。。。。嗯。。。。两下离的实在太远了，稍微近一点点儿我都跑过去了、。。。。。

34 老太住室  （ 内，夜）

黎明时的天空，传来小学生们的叫喊声，但未见其人：＂等等我！＂＂快点，预备了。＂

老太的住室里，灯光惨淡，老太躺在被窝里，一副似睡似醒的样子。

床头的电话响起。

老太伸出胳膊抓起话柄，未说话先笑＂。。。。。。我踩着就是你，。。。。我踩着你盖了，我踩着你盖了，我把你的盖踩扁了。死东西，还不到六点哩，学生娃们刚上学走，你可又打，这是第几次了，记没有？死东西，一时新，过几天你就不会这个样了。。。。。尽问些废话，我若不喜欢跟你拍，我压根就不接你电话。。。。。。。你着防着些，别把你的手机累成哑巴。。。。＂

35 韩光芝家  （ 内，夜）

房间里，韩光芝一个人坐在被窝里看电视。

墙上的闹钟时针已即将对着＂12＂。

电视屏幕上出了个好大的＂再见＂。

韩光芝下床关掉电视后又回到床上，脱下裤子后好像又想起什么，遂自言自语了一句：＂还没拎尿罐哩＂，便又将裤子提上，拿起桌上放的手电，出屋。

朦胧的夜空。

韩光芝打着手电从屋里出来。

当她走到公爹的门口时，隐隐约约听见公爹好像在跟谁说话，她嘀咕了一句：屋里连灯都没开，他跟谁说话？遂蹑手蹑脚上前，把耳朵贴在了门上。

屋里传来老汉虽小但很清晰的声音：＂嫂子啊，这两天我是不是得着相思病了？不仅夜里做梦老梦见你，正干活时眼一搭蒙，好像又瞅见你，为这，近几天没少挨您妮的嚷，有两回我编瞎话想跑去看看你，可她哪也不让我去，光叫我整天趴地里给她干啊干啊！＂

韩光芝的头离开了门，接着响起她自已的嘀咕声：这不是明显的在跟我妈说话？他在做梦？不，这不像梦地里说的话，难道他有手机？不会呀？他都没摸过这东西呀，哪来的手机，奇怪！不行，我一定得把事情弄清楚。

韩光芝当即＂咚咚咚＂把门踢得好响。

36 老汉住室  （ 内，夜）

灯光下，老汉像受审似的低着头坐在被窝里。

韩光芝满脸怒气地站在床前，手里拿着老汉的手机，正在翻看通话记录，一边看一边问：＂你这手机从哪来的？＂

老汉：＂我自己买的。＂

韩：＂掏多少钱？＂

老汉，＂机子150，号100。＂

韩光芝既像是对公爹，又像是自言自语：＂除了我妈的号码没第二个人，您真行啊，俩人合起来一百好几了，又玩起浪漫了，跟谁学的？＂

老汉抬头瞟了儿媳两眼。

韩光芝合上手机，又狠狠瞪了公爹一眼：＂手机没收，我叫你作精去＂说着，退去。

老汉照被子狠狠地捶了几下，一副敢怒而不敢言的样子。

37 老太家  （ 内，日）

老太坐在院子里的凳子上，面前放着一盆己经泡上的衣服，像是要洗，却又是一副没精神的样子，搭拉着头，有点走神。

传来老太的嘀咕声：咋回事哩，这几天一个电话也不打了，还整天关机干啥？叫我再打个试试、遂起身。

老太进到屋里，拿起话柄，拨号。

话机里传来：＂对不起，你拨的电话己关机，对不起，你拨的电话已关机。＂

老太懊丧地放下话柄，又小声嘀咕了一句：这究竟是咋回事哩？＂

38  韩光芝家  老汉房间   （内·日）

老汉头勾着坐在床上，哭丧着脸，一副患病的样子。

韩光芝端着一碗东西进来：＂爹，起来吃饭。＂

老汉也不抬头：¨端走吧，不吃，没胃口。＂

韩：＂一直不吃饭会行？＂说着，把饭碗放在床头的桌子上。

老汉：＂端走，放那儿我也不吃。＂

韩光芝一脸地不高兴＂爹，你是想跟我上别哩是不是？＂

老汉：＂我跟你上啥别？我不吃我饿着，我饿死又不叫你抵命。＂

38 前大道   外   日

韩老太胳膊上挎着个篮子，手里还拎着个礼品盒出现在村前大道上。

一个妇女迎头走过来：” 大婶又跑来了？¨

老太：” 亲家有病了，过来看看他” 。

妇女：” 我见您闺女在我门前地里干活，用不用我顺便喊喊她？”

老太：” 不用，不用，你可别喊她” 。

妇女笑着走开。

39  韩光芝家  老汉住室   内  日

老汉半躺在床上，咳嗽不止。

老汉挎着篮子，气喘吁吁地进来。

老汉听见动静，抬头，见是亲家，惊喜地：”嫂子，你咋会跑来了？”

老太一边找地方把手里的东西放下，一边开玩笑：”我踩住你一准是病了，来看看。”

老汉一边下床,一边笑着道：”这一回还真是叫你踩住了，不仅踩住，踩得还不轻哩。你拿哩啥东西？”

“坐那儿吧，下来干啥？”老太先把亲家拉坐到床上，然后自己也在床沿上坐下，这才回答亲家的话：”没拿啥，几十个鸡蛋，几斤苹果，一盒饼干。”

老汉用手轻轻捣着老太的头：”你呀，你还给我买东西哩，你没想想我能吃进去不能？¨

老太：”别说那外气话，我问你，为啥病了？”

老汉：”为啥？您闺女给我手机收跑了，跟你说不成话，急哩了。”

老太：”咋样？我又踩你踩得照不照？你那手机我干打打不通，我就猜着准是俺妮给你收跑了，加上这两天我这左眼一直地跳，我就又踩住你准会为这事气出病来，所以我就赶紧跑来看你。”

40  田间   内   日

一块庄稼地，韩光芝正在地头拾掇东西，准备回家。

韩光芝背上东西，顺着田埂朝庄上走去。

41 光芝家  老汉住室  内  日

屋里，亲家俩一边吃着东西，一边说话：

老太：”我是看透了，就俺光芝，谁也别想跟着她享福。”

院里一阵响声之后，韩光芝怒气冲冲地出现在门口：”妈，你又不吭气跑来干啥？”

老太：”不干啥？咋？这地方我来着犯法？,、”

韩：”我就是不想叫你来这儿，咋着？、,”

老太：”不咋着？妮，我对你说，我己经跟你爹商量好了，你爹俺俩一块上敬老院去，以后不指望你。”

42   乡间大道    外    日

一条乡间大道上，老汉和老太手拉着手，兴高采烈地朝远处走去。

剧终